手眼身相合为外三合,精气神相合为内三合。
在人身经脉上也有足太阳与足少阴为一合,足少阳与足厥阴为二合,足阳明与足太阴为三合,手太阳与手少阴为四合,手少阳与手厥阴为五合,手阳明与手太阴为六合。
六合为天下规律,知六合者则知天下。
世人只信其所感所见,那些不可见不可感,五蕴之外的存在,他们却视之为鬼神之说,不是太也迷误了么?
人当心有敬畏,对于超出自己常识无法理解的东西,不该是持否认和拒绝的态度。
吾生也有涯,而知也无涯。以有涯随无涯,殆已!已而为知者,殆而已矣!为善无近名,为恶无近刑,缘督以为经,可以保身,可以全生,可以养亲,可以尽年。
总想以有限的生命和知识去试图窥探和解释无限的宇宙奥秘,那只能将思维禁锢在有限和人们认为的合理的认知范畴内而固步自封。
云游对于这一切从不去拒绝什么,懂得越多,越发觉得自己知道的越少。
虚怀若谷方能汲取六方天地之气,始终要相信意志和信念的力量。
在他认为一切不可能时,其实心中已经种下了可能的种子。
直到他自己从一个一招半式也不肯去学的疲懒之人,到后来相信奇迹,自己便成了一个身负绝学的高手。
再自从前不信修仙传说,而后又深信这世间有这样的高人存在,以至于自己便成了这样的高人。
高人在成为高人之前,谁也无法知道他将来是何人样。
正如列子所说:不知所以然而然,命也。令昏昏昧昧,纷纷若若,随所为,随所不为;日去日来,孰能知其故?皆命也夫。信命者,亡寿夭;信理者,亡是非;信心者,亡逆顺;信性者,亡安危。则谓之都亡所信,都亡所不信。真矣悫矣,奚去奚就?奚为奚不为?
黄帝之书云:至人居若死,动若械。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居;亦不知所以动,亦不知所以不动。亦不以众人之观易其情貌,亦不谓众人之不观不易其情貌。独往独来,独出独入,孰能碍之?
此亦同老子所讲的道法自然,清净无为是出一理。
而列子本是修仙之士,黄老之学的道家学派对其有着极大的影响,庄子称之可以“御风而行,泠然善也,旬有五日而后反。”
更让云游对于仙鹤道人一说,确信无疑。
清羽灵见自己所猜不错,怜惜云游伤势,瞪了剑自如一眼,恨恨道:“不告诉你,三招已过,放我们离开。”
剑自如怎能就此罢手,他刚才虽一击而中,然见云游稍调内息,抹了抹嘴角鲜血,便又微微一笑,若无其事的站起。
心下又是惊骇又是欣喜,想总算天底下又有了一个合格的对手。
当即狡狯笑道:“老夫只说接了三招即可,也没说即可如何,几时又说了你们可以离开?”
清羽灵一怔,万不料这老神仙模样的人物竟也会言而无信,气急道:“你一大把年纪了,怎还学那无赖小人?”
剑自如捋着长须笑呵呵说:“老夫说的是接我十招放他一马,又怎成不守信用的小人了?”
云游心神不宁,只在想霜儿妹妹哪儿去了?适才一心专注在小仙女身上,忘乎所有。
此刻又即茫然失措,对于二人之言半句也未听进去。
清羽灵心知今日无幸,只求和云游死在一起,凛然道:“好,那便让我们两一起来接招。”
剑自如一愕,叹声说:“小丫头,老夫领教的是那魔教的邪功,你又何必无谓送死?
说实在的,我还挺舍不得,你是我乖徒孙的未婚妻却屡来反助外人,这样可不大好吧?”
清羽灵握了云游之手,向着南山毅然决然道:“南山,我心中早有所属,那些都是骗你的。我一刻也没能将小猴子忘了,他是小人也好,君子也罢,总之小猴子若是死了,我是不能独活的。”
南山上前一步,又妒又恼,双眼如要喷出火来,忿忿道:“小师妹,你当真要这样负我?死也不愿和我在一起么?”
清羽灵见他青筋暴起的样子,不觉有些害怕的向后一缩,轻声安慰道:“南山,对不起,我知道你待我也很好。可是,可是我心里忘不了他,我不能再骗你。”
南山只气得紧握拳头,格格作响,恚怒道:“既留不住你的心,你人却必须是我的。”
清羽灵听了,吓得毛骨悚然,和南山在一起时,虽也百依百顺,可总对他有一种陌生的畏惧感,更多的只是一种付出与回报的等价关系。
没有和云游在一起时的那种安然平和之感,哪怕云游再如何亏欠自己,也会义无反顾,不求回报,心所甘愿的向他走去。
真的爱一个人,从来就不是一种等价交换的关系,没有公平没有道理可言。
也正如有这种奇妙的所在,才更让爱完全脱于物质,显得那么纯粹,令无数人愿为之生为之死。
心之精神层面上的美,才是永恒之美,灵魂不灭,爱恒不消,能体会到其中美之人,皆为大美之人。
南山之言多是执于物欲之念,清羽灵有些怕他,只低声说:“一个无心之人,要有何用?只是死尸一具,百年之后终是枯骨。
南山,好好待你身边的姑娘,那位快活城堡的千金对你情深意长,莫要辜负她对你的厚爱。”
南山一凛,身子一震,脸现骇色。
音魔寻思南山和真君都对这姑娘甚是喜欢,有意救她一命,是以桀桀笑道:“小丫头,真君只和这小子过过招,也不伤他,你们若是以二敌一,可就不合武林规矩了,快快下来。”
“以二敌一又怎么了?你们不也是一对么?还有刚才的八阵子还是八个一块上呢。”
傀儡接口道:“小丫头啥也不懂,我们本是一体,练的功夫使然。那八阵子要使八卦剑阵,可不得八个一起上么?
你们能使什么?快下来,不要再捣乱了。”
三姑听了他们所言,立时喊道:“是啊,羽灵,快回来,你们在一块却然是不合规矩的,莫要让天下英雄所耻笑。”
其实清羽灵既已有了同生共死之心,什么合不合规矩的哪里还会在乎?可毕竟是自己亲生骨肉,但凡有一丝指望也不会错过。
心怜爱女,又决计不能当众允可他们到一起,只得在言语上动之以理。
清羽灵想起师父逼自己与南山同练那《两仪剑术》,知也正是一门二人剑法,是以脱口道:“怎么不合武林规矩?我和幕大侠所使的便是《两仪剑术》,一阴一阳正反两仪,可是我们普陀山的独门剑法。”
她与南山练习时,总将他当成了云游,心想这门剑法若然能和小猴子同使,那该当多美?
此刻二人强敌环伺,生死也置之于外,只想如了这心愿。
至于云游会不会使已然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在清羽灵心中,这门剑法便是专为有情人而设的,即便是在这剑法之名中死去,也是再美不过之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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