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来福在这里说出了叶不凡从来没有想到过的内容，天尊、凡人之间产生的差别，不仅仅是力量的差距，而是在另外一方面产生的差距。
在叶不凡的认知中，凡人相比于天尊，不过是无关紧要、随手能够毁灭的蚂蚁，所以黑土村才会被毁灭，他也才会因此产生代表凡人反抗天尊的心态。
然而，就像万来福所说的那样，天尊和凡人之间的关系，或许并不是那么的无关紧要，没有了凡人，天尊也就不再是天尊，而凡人如果能获得天尊的地位，那么他本身究竟有没有灵根，似乎也不再是关键。
想到这里，叶不凡想到一个被他忽略的凡人，那就青山下院的掌教，他曾经听别清安谈起，那位掌教，不仅仅是能够指挥众多的凡人，甚至可以让天尊听命。
这样看来，那位掌教所取得的地位，远胜一般凡人，在天尊眼中也绝不会像是其他人一样，是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看着眼前的万来福，叶不凡突然明白了，他使用体内的力量对抗天尊，并不是代表了那些无法发声的凡人，在凡人当中同样会有许多，拥有万来福一样心态的人，这些人，同样将其他人视为蝼蚁。
他们可以为了自己的所作所为毫不犹豫地牺牲掉其他人，站在黑土村村民的角度来看，面对这些人和面对天尊并没有什么区别。
叶不凡隐隐约约觉得自己理解了零振华所说的故事，那名凡人在最后哪怕杀掉了天尊，也不是代表了凡人的胜利，哪怕将所有的天尊都杀掉，同样也改变不了凡人们如同蝼蚁一般的命运。
见识了几场天尊之间的争斗，叶不凡在此时明白了，哪怕所有的人都有灵根，都可以成为天尊，也会发生零振华和宁茗之间那样的战斗，在双方的争斗中，一方毫无还手之力。
叶不凡感觉自己碰触到了一些无形的东西，这些东西在他的脑海中，让他产生了极大的困扰，这种困扰并不是他体内的力量所能够解决的。
“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那么被杀掉的凡人，绝不会仅仅是一个城池……”
“那是当然，想要获得力量、地位，那就要各凭手段了……呵呵呵……你要跟我争辩这个么？”万来福胸口的红丝线的颜色显得更加黯淡，范围也在缩小，“灵根为什么会出现在那些人的身体中，为什么我没有？”
“为什么这股力量在这么多人……体内，爆发，却只有我能控制它？”
“你能说清楚这其中的道理么？！”
万来福的反问让叶不凡只能保持沉默，它意识到自己的思维又落入了之前的状态，他想要一切事情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然后他可以按照解释进行判断，以此来作为自己的行事准则。
但，就像余长顺告诉他的，最主要的是他自己对事情的解释，而非事情本身就有一种解释。
同样一件事情，完全可以有不同方式的解释，没有谁能够判定其中的好坏，即便是天尊无所不能也同样不能给一件事一个固定的解释，最重要的不是解释，而自己接受解释后，就接受可能产生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