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仙宫-第二十章:山瓮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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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山瓮(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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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节说道:沈浪和白星虽然找准了七星拱天门的精井丹门入口,但那丹门原是一条映月而现,集地脉精气凝聚化现的月见溪。那月见溪汇聚了周围地脉精气凝聚成万千水流,渐行渐深、渐行渐远,从一处略微低矮的山崖之中穿岩破石而下,在崖底又再度汇聚,形成一条蜿蜒穿流的小溪。

水流能破山势石形,摔不碎且斩不断,蜿蜒而去,怎奈何人力却无法做到如此。一时间二人望崖兴叹,不知下一步该如何是好。

偏偏这时间行踪被五色教暗哨撞破,双方迎击之下,五色教其中一人身中毒针化为了脓水,而另一人则绳断坠落,自那崖顶上直直跌落,命丧当场。

事发突然,为了不被随后赶来的五色教教众盯上,白星一边不断催促沈浪,一边设法利用暗哨中布置的钢索想要迅速垂降到崖底。但与此同时的沈浪却好像丢了魂一样,心事重重,一副爱答不理的模样,连看人的眼神也已有些不对付。

白星收集了足够长度的钢索背负在身上,连连催促沈浪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二人走了一会儿,见沈浪始终闷不吭声,只低垂着个眼眉。那白星是何等样冰雪聪明的人物,心念数转已将他的心事猜了个八九不离十,憋到此时终于忍不住,开口质问道:“你难道就从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么?”

沈浪听她发问,先是一愣,随即只是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更没有直接或间接的杀过人,对吧?”话说到这,白星已觉胸中一股怒气更盛,说话的语气也已有些变了。

沈浪又默不作声地摇了摇头。

一路上面对他那半死不活的态度,白星既感到无奈,又感到憋屈,兀自叹了口气,道:“实话也告诉你,在此之前,我甚至连一只鸡也没杀过……”

沈浪听到这里似乎想说些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偏偏忍住了,只是眼眉反垂得更低了些。

白星大声道:“你心里是不是正在责怪我!责怪我对那要逃走的妖人也不惜痛下杀手!”

沈浪还是没说话,默默点了点头;想了想,似乎觉得不对,又麻木地摇了摇头。

要进谷找人的是沈浪,要白星留下帮忙的人也是沈浪。事发突然,这其中是非曲直虽一时难定,但于情于理,都不应该因为任何理由而责怪白星才对。

可他心里偏偏又放不下这些天所遭遇的种种事情,还有那五色教徒口角流着鲜血,从千仞悬崖上翻身坠落的情景,此刻还盘踞在他的脑海里久久不能散去……

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要杀人?五色教的人是这样,白星也是毫不犹豫地就选择了这样的处理方法。是为了不被对方杀害,所以就要先下手为强?这似乎算是个理由,但好像又并不能成为理由……又或者根本就是为了杀伐而杀?这理由听起来不仅荒唐,甚至有些恐怖!

他不是这样的人,更不愿意见到这样的事在自己身边发生。

但白星呢?他不能替她去保证任何事,就像那时候她也丝毫不曾犹豫过其他解决的办法一样,在她心里闪现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要阻截斩杀了对方!当然,她也同样做到了!

白星为了什么而杀?又为了什么而来?沈浪心里无比纠结着,无论如何他也无法接受白星是一个冷血嗜杀之人这样的假设。

白星板着脸,忽而冷冷道:“沈浪,你最好搞清楚!你不是那上西天取经的唐三藏,我也不是沿途保驾护航的孙悟空!取经路上打死一两个白骨精就被轰走这种事在现实中难道还出现得少么?有些事,旁观者看起来其中是非曲直好像都无比的清楚明朗,可试问,如果当你自己成为了局中人呢?你会怎么判断?你会怎么做?真遇到了事,如果人人都想着退而求其次,那这事还能不能成?能不能做?凡事都得分个场合,分个轻重缓急,若不是他们先动了斩杀你我的念头,你觉得我身为一个女人,有必要让自己一双手去沾上那恶心的鲜血么?是!最后要逃走那人是我杀的,虽然没有直接动手斩杀了他,但也差不多就那么回事!我现在就想问一句,接下来的路你走还是不走?!”

杀人者,人亦可杀之!这话是没错!但后面那人分明已经没有了战意,甚至已经开始丢盔弃甲落荒而逃,对付这样一个只顾逃命的胆小之人,真的有必要将其阻截斩杀吗?这就是沈浪心里的结,死结!

沈浪根本就不知道现在还能说些什么,白星似乎没错,但他的想法也没有错。

白星自认这件事上她也丝毫没有做错什么!

也许沈浪不能面对的只是在那个关头、那个时候,为什么白星会那么坚决的在第一时间产生那样的反应和判断——杀!他此行绝不是为了杀伐而来,他此行的目的只是为了带走一个人,一个和他朝夕相处多年来感情已远胜过亲生兄弟的人。

白星聪明、冷静,思维逻辑缜密无间,同时也是一个非常理性的人。

沈浪遇事虽然也不含糊,但终究怀里揣着的却是一颗更偏向感性的心。

说话间,白星已经独自布置好了钢索和减速垂降用的简易装备。转头看着沈浪,看见他那副皱着眉头独自发愣的样子就更令她心里逾加觉得不舒服。答应留下帮他,便处处为他着想,现在到好,没来由却莫名落得个里外不是人的埋怨。

事态已经发展至此,进与退已经不是白星能够说了算的。说不得五色教的人随时都会赶来,如果被他们团团围住,终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心里觉得十分憋屈,眼里强忍着泪水,愤愤将一截绳索在自己腰间绕了两圈然后匆匆打了个结。望着沈浪冷冷问道:“你还走不走?”

她自身的性格本就倔强难曲,眼见沈浪还在犹豫,心头更是万念齐涌百味杂陈。

罢了……也不再等他答话,当先一拉锁在腰里的索扣,独自便从那百丈崖顶降了下去……

沈浪一呆,抬头已不见了白星的人影。连忙赶了过去,远远只见白星纤细的身子已经缓缓降了下去,看上去是那么孤独无助。事态发展至今,无论如何他也不能丢下白星不管。再此之前,沈浪从没有接受过任何类似的垂降训练,心里的焦急和冲动反而令他想也没想,手慌脚乱中学着白星的样子在自己腰里胡乱也结了个索扣挂在钢索之上。这时也不知是从哪里来的勇气,竟二话不说就这样追了下去。

开弓没有回头箭,刚降下两三米的距离沈浪心里就开始后怕了!一双手现已被钢索勒得生疼不说,腰里的绳索更不知道是哪里安置得不太对劲,勒得他气都喘不上来。这种时候才明白自己的做法有问题,实在已经是太晚了一些。

向下看,已经完全不到白星的身影,当然,即使看到了也无济于事,在这几乎是90度垂直的陡峭山崖上,白星也无法赶来为他做任何的补救措施。向上看,更不可能凭借自己的力量再攀爬回去,一时间被困在崖边,上也上不得是下也下不得。只在等什么时候再忍受不住手里灼烧般的疼痛时说不定便会将手那么一松,然后整个人便直接坠落到崖底摔成肉酱。

心里正在没着没落的焦急发愁,这时,忽听下面传来了一声惊呼,听那声音正是白星没错!跟着就觉脚踝往下的绳索突然一松失去了牵挂,隐约听见“噗通”一声闷沉的坠落声远远传来!

变化来得实在太快,也太过突然!

沈浪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嘴上不敢乱说,心里更不敢多想,但直觉仍然反复不断的在提醒自己——这事怕怕是要糟……

危急时已再顾不得手里的疼痛,心里鼓足了勇气,用衣物在掌心裹了两圈,咬一咬牙,眼一闭,双腿用力一蹬,更加速往下滑去。

堪堪又滑下了十来米,掌心就像着了火一样疼痛,甚至连再坚持一秒都有些难以忍受!腰间绳索也勒得更紧,这会儿不仅仅只感到呼吸困难,阵阵的觉得眼前发黑,四肢也因为血脉受阻而渐渐开始麻木。也许这趟真是本不该来的……

从这个位置往下看去,正好可以将谷底的情形尽收眼底。沈浪极尽了目力,一寸一寸仔细看去,丝毫不敢放过任何眼睛能观察到的线索,但内心里也生怕见到的会是白星坠崖身亡的惨状。这种矛盾的心里反复纠结,但急于知道任何关于白星的线索才是当前最主要的。可惜,钢索往下空空****,崖底乱石横生,月见溪仍旧静静往前流淌,又哪里寻得着半点人影?白星人呢,就这一会儿功夫能到哪里去,崖上没有人,崖底也没有人,总不能一个大活人就这么凭空消失吧……

心里越发胡思乱想,情绪也越发激动得难以收拾,完全顾不上掌心传来的阵阵剧痛,双腿再次用力一蹬,又加速往下**去……

若不是因为这股狠劲儿,恐怕就连现在垂降下的这个高度原先也是难以企及的。

沈浪不断往崖底下降,一边着急地四处着眼搜寻不放过任何可疑的踪迹,突然目光一瞟,落在山崖边的一处山石之上,那处山石上有着明显的擦碰痕迹,附着的泥土也被剥落下了不少,其中泥痕新鲜,杂乱中还能清晰的看出几处抓趴时的痕迹。

白星果然是在中途出了事故,从钢索上脱离摔落……沈浪的心再次跟着往下沉去——想来定是因为自己的埋怨,从而致使要强的白星心烦意乱之下才出了这样的岔子。

白星既然已经从钢索之上脱离,也就意味着失去了绳索的保护,从这个距离摔落到地面那是绝无生还的可能,她现在的处境也只能是凶多吉少。

沈浪不敢再往下多想,此时已觉得自己全身脱力一般,那颗心飘飘****地更不知道飞去了哪里。心头再是万般悔恨,也已于事无补,心里便只反反复复剩下一个念头:是我害了她……是我害了她……

他现在恨不得失足摔下去的那个人是他自己,这样,至少不用怀揣着如此的悔恨渡过剩下的余生……

手掌一松,竟也真的差点失去了平衡跟着跌落下去。

急忙强自定了定神,内心反复告诫自己:要冷静……要冷静……说不定白星福大命大,万一这会儿没事呢……其实他心里也知道,从这么高的地方坠落下去,又怎么可能会没事呢?但只能以这种方式不断安慰自己,毕竟要想救人,他自己就先得活着,否则就真的没有什么希望了。

努力让自己恢复了平静,这才再次定睛观瞧那泥痕,看得也就更清楚了一些。只见那抓挠挣扎的痕迹一路斜斜向左延伸,然后在一块凸起的山石附近戛然而止。

目光随着痕迹转移的方向搜寻了良久,终于再次停住,只见山石一侧的崖壁上,从石缝中斜斜伸出了一棵松柏之类的树木,那松柏根系虬结延伸在山石之中,边上一侧有根手腕粗细的枝条却被堪堪折断,断口新鲜,没有完全掉落的树枝斜斜低垂挂在一侧。松柏之下,山崖的石面在这里往外凸起了一个小小的平台,再往里却横生出一处洞口,洞口黑乎乎的不知通向哪里。

那长在悬崖峭壁上的松柏恰好挡在了洞口上方,不论是从上面还是从下面看过去,都完全看不出那崖壁上横生而出的洞口。

沈浪心里百转千回,止不住思揣,这也许是白星危急坠落之下能够抓住的唯一一根救命稻草……

松柏枝干虽然坚韧却也承受不住她下坠产生的重力,是以从中折断,枝条折断之后呢?接下来会发生什么?或许……白星会刚好不偏不倚地掉落在那处隐秘的洞口之中也说不定,然后顺着洞口一路落下……但仔细想想。还是觉得这样的可能不仅渺茫,而且凶多吉少。以那样下坠的速度撞中山石,能够存活的机会本就已经微乎其微;而以那样的速度恰好跌落到洞中,其存货下来的可能性只会更渺茫……

四下苦苦搜寻了半晌,眼下除了这些,就再也看不到其他的痕迹或是线索。心里一横,无论白星现在是生是死,沈浪都无法置身事外。只要还有那么一点可能性,他也必须过去看个究竟!

事情,往往剔除了一切的不可能,剩下那个无论多么荒诞、多么不可的思议,但它就是真相本身!

心里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双腿再次用力往山崖的石壁上狠狠蹬去,身子随着惯性的力量斜斜**到了一边,反复几个来回之后,随着摆动的幅度越来越大,眼下瞧准了时机,突然从钢索上一撒手,飞身跃起!惊险之余,总算是将双手牢牢挂在了洞口边缘,然后又用尽了全力将自己攀附上了洞口边缘的石台。

第一反应。忙不急地便往里面探头去瞧——只见那山洞一路倾斜向下,内里似乎极深,黑乎乎什么也看不到,更不见半点白星的踪迹。

情急嘶声,对准洞口又呼喊了几声,回音袅袅在山腹中传递开来,等了良久,也始终没有半点消息。

一个大活人,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就这么没了。沈浪心里急得像有一团火焰在不断升腾燃烧,眼下的情形偏偏又让人无可奈何……

正在这时,他忽然觉自己身上勒紧的绳索一阵异样的晃动……

这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绳索无故晃动,只有一种可能,说明山崖顶上正有人想从绳索上做手脚,要了他的性命!

荒山野岭,想也不用想都能知道,一定是那五色教的人赶来了,这会儿正在上面捣鬼!

白星是死是活尚且不得而知,沈浪身在半空自保尚且不能,哪里还有任何反抗能力!

顿觉心灰意冷,不等再做出什么反应,便即觉得崖顶上固定的钢索突然中断,腰间索扣跟着一松,那钢索已经呼呼开始往下坠落,带得四周风声**,便往崖底坠去!

沈浪心里既惊又怕,惊的是钢索断落事出突然,怕的是那钢索下坠力道凶猛,不出意料则一定会将沈浪也一同带着摔下崖底,变成一滩烂泥。

紧急之下只想尽快解开自己身上的索扣,断开和钢索的连系,越快越好!

说时迟那时快,月夜里,就见那断落的钢索像是一条大蛇般在空中“呼”地一扭,回旋着往沈浪身上横扫而来。他连忙闪身往旁避让,那钢索带着劲风堪堪擦着他的衣服划了过去,还好有惊无险,这下要是被它击中必定会被打得肠穿肚烂不可。不等他再反应过来,紧跟着腰上一紧,一股往下拉扯的巨力顿时传了过来,那迅猛的巨力差点将他的人也要拦腰撕成两截。

危急中,沈浪拼尽了全力,咬牙死死抓住石壁上的洞口丝毫不敢懈怠,两下相互角力,耳中只听钢索不断**坠落,呜呜声响从腰间不断传来。最后终于从自己腰间的索扣中挣脱滑落了出去,猛烈拉扯的巨力顿失,身上也顿时感觉一松;哪知那钢索去势未绝,绳索一头竟扭曲翻卷向上,重重在半空里打了个回响,“噼啪”一声,绳头正结识地打在沈浪腰腹之上,皮肉立马就被撕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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腰腹受伤,吃痛之下手上一软,脚下跟着一滑,竟也头下脚上的“咕隆”一声,整个人顺着那黑乎乎的洞口一头栽了进去……

眼前漆黑一片,耳中风声呼呼作响,洞壁山石擦在脸上、身上,顿时划开了无数道口子,火辣辣生疼。一种令人难以忍受的失重感紧紧包裹了全身,然后重重落下!

头下脚上这种坠落姿势,其实不需要多高的距离,很容易就能让落下的人非死即伤……

沈浪慌乱中手脚并用,不断地在四下里抓趴,想要以此减缓坠落的势头,可惜触手皆是冰冷的山石,这样做非但没有半点效果,反将自己的指甲也剥离得稀烂。

跟着浑身一冷,“咕咚”一声,整个人已落在了山腹当中的一个水潭里。

水潭,山腹之中潜藏的地下水脉汇聚而成的水潭;水,冰冷的山水,猝不及防地呛进了沈浪的嗓管,撕扯着他的肺叶,阵阵疼痛几欲令人昏厥。

头下脚上入水,此时已然触底,头顶一阵闷疼。

头上脚下,这种坠落姿势,真的不需要多高的距离,有时候哪怕只是一块凸起的小石块恰好出现在不该出现的位置,也足以取了一个人的性命!

一连串险情接踵而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回想起来,好像自从上了那趟列车之后,这些天就没遇到过一件好事……

不过实在也没想到,勾魂夺命的鬼猫没能将他杀死,百丈山崖没能将他摔死,白蛇破空般凌厉袭来的钢索也没能将他活活打死,如今却要死在这山腹之内,活活淹死在这积水之中。

真是造化弄人,不知道千百年后,如果真有人能发现他的遗体,会不会觉得惊讶,会不会惊讶这个人是从哪里跑到这来的,又是怎么会死在这的?恐怕又将是一桩不解之谜……

他原只想好好的、平平淡淡的生活下去,现在看来,倒霉事似乎都被他给撞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才迷迷糊糊地勉强睁开了双眼。

四周黑沉沉一片,没有一点声响。

适应了一会儿,眼里便看到了一点光线,一点奇异而黯淡的光线,那淡紫色的光线本身并不明亮,但此时也渐渐照得他眼前越发清晰起来。

我这是已经死了么?第一个念头,他这样想……

挣扎着坐起身来,稍微一动,就觉得整条脊骨几乎像是快散架了一般生疼,头顶上更是闷疼难耐,整个人也都昏沉沉的。

目光稍转,只见淡紫色的光晕下好像还坐着一人,那人将双脚没在了水里,席地而坐。长长的秀发垂在她的肩上,还有那双令人难忘的、充满了智慧的、动人的眼睛,此刻正静静看着脚下的水面出神。

白星!她是白星!随即转念一想,难道……难道……她也死了么……

沈浪此刻的心,就像是被人绞起来重重拧了一下,又酸又疼,眼眶也已有些湿润,颤抖着声音终于还是开口问道:“白星,是你吗?你……难道你也死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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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眼皮也没抬一下,像是根本没有听到他说的话,默默将头歪朝一边。

沈浪再也忍不住眼泪,大声哭了起来:“你……你果然也死了……是……是我不对!是我害了你……压根就不应该拖着你来这个鬼地方……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声恸人,越来越是伤心。

白星忽然不耐烦地开口道:“一个大男人哭什么!你死了我也不会死……”

你…你没死?!难道我也没死?!难道我们都没死?!顾不了浑身牵扯着剧烈疼痛,挣扎着爬了过去,一把拉过白星的手抓在自己掌心里,盯盯看着她那白皙的面庞,忽然破涕傻笑起来,边笑边又大声喊道:“太好了…这实在太好了……”这样一连说了十几遍,兀自不能平复内心的激动。

白星狠狠白了他一眼,甩脱他的手掌,恼道:“现在没死,不过也快了!如果我真在这里死了,那也是你害的!你就是罪魁祸首!”

沈浪也不生气,连连傻笑道:“是是是,我是罪归祸首!幸亏你这不是好好的么,真是太好了……我道歉,我这就给你道歉……”说着爬起身来连连拱手。

原来白星真的是失足坠落,挣扎之下抓住了崖边一棵横生的松柏,但松柏枝条承受不住她下坠的力道从中断裂,她竟也真的随之落入了这洞口之中。沈浪总算没有猜错,白星也果然福大命大,这不还活得好好的……

白星这时气道:“谁要你赔不是!先前……先前就应该让你像死猪一样淹死在这水潭里到也省事,还省得现在看见你就…就生气!”

沈浪抓着头皮只管傻笑,道:“这么说你又救了我一次,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不过,咱们现在是在什么地方?这水潭也生得古怪,四下里怎么黑沉沉的……”

白星不答,只没好气地甩了一句:“不知道!”闷不吭声独自坐在那里生气。

仔细看了看周围,原来那山腹中空,里面恰好又储满了集积的山水,也幸亏如此,沈浪坠落的时候才不至于摔得个脑袋开花。同时也幸亏白星先前落下时还保持着清醒,不然沈浪就算不脑袋开花也会因为昏厥而在水里活活淹死。

白星独自生了会儿气,忽然想起什么,没好气地又转头问道:“你怎么也下来了?!”

沈浪满不在乎地傻笑着,道:“在悬崖上不见了你踪影,想着肯定是出事了。于是就这么一路追踪着线索找来了……”

白星冷哼一声:“哼,找来了?有你这么来找人的么?你身上的绳子呢?没有绳索我们还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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