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量仙宫-第三十三章:龙战于野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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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龙战于野(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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坤卦,上六:龙战于野,其血玄黄。有云:龙战于野,其道穷也。有书释意:阴凝于阳必有“战”,为其兼于无阳也,故称“龙”焉。犹未离其类也,故称“血”焉。玄黄者,天地之杂也,天玄而地黄。

大概意思是说当“阴”行极盛近乎于“阳”时,阴阳对冲必会引起斗争。所以坤卦上六爻辞称“龙”,阴行极盛,阳踪行迹难寻不见;阴虽强盛但始终还是不能脱离其归入的属性,阳迹无踪却还是存有其本身那一点真阳潜藏于无形;阴阳对冲交战,天地变色,龙血尽黄泥涌,一道就此穷竭。

这种现象其实并非少见,阴阳,可以是以正邪的表象出现,也可以是贫富,或者强弱等等……以古鉴今,古人用不破不立四个字高度总结了这样一种卦象周而复始生生不息的完结和开启。

今日的孤山,正在酝酿着这样一场阴阳对冲的异相。有云道:物异有妖,心异则乱其言行。但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天地之大无所不包无所不有,天地永恒大道是不会成妖的,成的只是这一方格局发生了一些奇异的变化。此地本是一处宝局,乃称七星拱天门,聚鼎化丹丘。牵动异相发生的更多却是因为种种人为因素外力所种下的因,方才引动天雷,牵动地脉潜行之精气,得出了这样的果。

可能在众人尚且都未入谷之前,这种变化就已经悄悄开始产生。当疯狂的阴谋求仙者们披上了正义的外衣,不惜以无数生命作为代价发动这场战争的伊始,这终将降临的结局就已经奠定,或许……早在一百多年前就已经决定了现在即将发生的一切。

更或者是因为这谷里原本早已是阳迹无踪阴气盛行,适逢恰有一人身上带了一丝纯阳龙息入谷,龙息觉醒喷薄而出,激起了沉寂的阳迹,正如星星之火投之入原,撩动之下一发不可收拾……

不论如何,现在正有一股从没有过的强大力量顺着峡谷中的每一处地脉不断往前涌动奋进,地上凸起的无数土丘皆受其影响而散发出微弱的光芒,天空乌云重重下压遮蔽了天光。地上的丘,对应着天上的星;天上的星辰晦暗无光,天空也仿佛变成了灰黄的地面;一时间令人产生了错觉,只觉得天地倒悬,风鼓期间振聋发聩,人在其中头晕目眩更是举步维艰。

天雷焚起了心火,心者,君火,亦称神火,其名上昧;地脉引燃了臣火,亦称精火,其名中昧;谷中生灵万物点燃了民火,其名下昧。三昧同行,谁说人间不见三昧真火?

天作穹盖,地化为鼎,真火三昧共炼一气,正是那有形皆从无形化,无形又向有形生。

七星拱天门,聚鼎化丹丘。这一刻的景象不但险象环生,更可谓是人间不见、千载难逢!

结局究竟是生,还是死……到了这一刻,也依然没有人能够给出一个准数,只知道若是不随这时局而变恐怕将要大难临头。

白星感到十分焦急,孤山下战局的结果她无从知晓,但眼前这天地间发生的剧烈异变也同样让她感觉到了危险正在迅速逼近,身处其中自是彷徨不安。。

她记得沈浪的爷爷沈天行临别时曾对她说过的每一句话,前一刻还在心里纠结过,是否等沈浪醒来之后要将自己所知道一切都告诉他,但这一刻显然已经没有没时间再让她去考虑这些事。按这种形式和速度发展下去,一场生死浩劫的考验即将压到,谁也不能例外。

这时,一张面孔却出现在白星眼前,只是匆匆一瞥便又躲在了洞外石壁之后。这是一张曾经十分熟悉的面孔,这张面孔的出现也常常伴随着危险、还有麻烦……就像他那个人一样,似乎总是和这些不太幸福的东西掺杂在一起,如影随形……

白星没有吭气,返身走到那口泡着奄奄一息的沈浪的大药缸前,举手投足看来依然十分自然,她将悬在沈浪头顶的撼龙尺悄悄拆解下来,四下环顾,山洞里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藏东西的地方,便只好悄悄将那撼龙尺贴着沈浪的身子沉进了药缸里。所幸那些天然生成的灵药墨绿粘稠,撼龙尺入水即沉,从外根本看不出任何蛛丝马迹。

刚转身,想了想,又脱下自己的外套轻轻搭在药缸的一头,恰好遮住了沈浪露出液面的头脸。这才往外走了几步停下,朝洞口左右打量了一番,忽而展颜一笑,面上似是放开了一朵桃花一般明媚而美好,轻轻问道:“是谁啊?”

等了一会儿,洞口石壁上突然出现了一只手臂,苍白的肤色看起来仿佛长期缺血一般显得病态。那人也不回答,只见那手臂在洞口石壁上轻轻叩了两下,就像一个有礼貌的客人来到别人家做客时叩门那样,这才听一个声音问道:“有人在家吗?能不能进来讨碗水喝?”

白星嘻嘻一笑,眨着眼睛,道:“人到是有的,只是家里简陋,既没茶碗也没好水招待客人,您若是不见怪的话就请进来吧。”

那手臂的主人接道:“深山僻壤,能有口水喝就不错了,不怪不怪……那我可进来了……”说罢身子一闪,人已跳在了洞口,缓缓举步走了进来。

白星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迎了上去,就像是一位真正的女主人那样招呼着一位从远方到访的客人一般,显得落落大方,道:“您来了,深山之中还有贵客光临,实在是荣幸得很。快里边请,请坐……”

谁也不知道这两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这又是唱的哪出戏文?

那人隐隐咬牙,悄悄盯着白星看了两眼,忽而神情一转,竟也像一个谦卑有礼的客人那样笑着鞠了一躬,道:“是在下叨扰了,怕给主人平添麻烦。路过此地,特地来讨碗水喝,喝完就走……”

白星笑道:“好说,好说,快里面请,我这就去拿水……”

简陋的山洞当然不会是白星的家,白星更不会是此间的女主人,那突然来访之人的说辞也只有鬼才会相信,相信他只是一个上门讨碗水喝的过客!两人一唱一和,却又是谁也不拆穿谁,互相配合着继续往下演。

来人是白发鬼的入门弟子肖啸,也是最早与白星定过亲,然后在定亲宴上又被十二岁的白星扮憨扮丑给生生吓哭过的那位。他们彼此当然很早就认识,自从这门亲事黄了之后曾经有一段日子里白星还觉得自己挺对不起他的。时隔多年之后,如今看来他已经不再是当年的那个肖啸了,搭话之下也是云山雾罩,更不知道他肚子里揣的什么坏主意,闯进这山洞里又是要干什么。

白星表面上看起来笑盈盈的落落大方,其实以进为退,心里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这人,因为她很清楚对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很肯定这肖啸找上门来一定不怀好意!

肖啸又何尝不是如此,他一早就看见了白星,他也同样深深明白:战场上的女人、老人或者小孩永远不能被轻视,若是没有一技之长这些个看似无助的弱者又怎么可能登上这般残酷的舞台?若是心里存有一丝大意或是轻视,那么倒在这里的就必将是他自己。所以他现在每一步都走得很小心,脸上配合着白星还在嘻嘻笑着,心里却一直绷得死死的,连一秒也不敢放松。

其实并不是肖啸自己想跑到这里来的,而确实是因为这片山谷的大多数地方都已沦为了险地,肆虐的明火和地下潜行燃烧的阴火,只消行差踏错一步便会令人万劫不复。自从通天神猿古通那老家伙从天而解救了先前被拘押的众人开始,肖啸就知道自己又惹了大麻烦了,五色教他恐怕是回不去了,就算回去也会因此而受到残酷的刑罚。临敌退缩者,即使如他的师傅白发鬼一般在教中地位很高的人也不能逃脱惩罚他是亲眼见过的,又更何况是他?

一路误打误撞来到这里,没想到这孤山半腰还藏着这么一处洞窟,洞窟里还躲着这么一个女人,一个自己多年前就已认识的女人,一个曾经伤透了他的心的女人。

肖啸那张惨白的面孔从来就没有多少血色,齐腕而断的左手掩在胸前,现在的他身上又多了些伤,所以更不敢轻敌。双眼四下里警惕地来回扫视,终于还是一瘸一拐走了进来。

洞窟本就不深,没几步便来到了尽头。

白星热情的笑着,指着一处稍微凸起的平整岩石示意他快坐下,口中道:“客人稍等,我这就去拿些水来。”说罢返身去角落里翻腾起来。

这洞窟确实不大,也确实没有什么多余的东西,甚至连个碗都没有,但靠近石壁一侧却突兀的放着一口硕大的泥缸,让人不去注意也难,肖啸不禁又多看了两眼,心里又更多了一些疑问和猜测。

白星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走了过来,递在肖啸面前,盈盈笑道:“无碗无茶,只有请客人将就着喝些清水解渴。”

肖啸接过来拧开瓶盖,凑到嘴边却不敢贸然下口,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白星,盯着白星的身子,这些年不见白星确实也变得成熟了,身上散发着成熟女性那种独有的魅力。

白星见他眼睛不老实,轻轻呸了一声,忙闪在一边,嘴里却反笑道:“一双贼眼往哪里看呢?”轻嗔笑骂,这样的话更勾起了肖啸往日的回忆。

借着山洞里朦胧的灯火,白星玲珑的曲线在粘腻的衣服里被勾勒得更加迷人,肖啸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本来**的眼神,被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撩拨得更肆无忌惮了些。但心里对她仍然不敢轻视,往后缩了缩身子,用下巴指了指那口硕大的药缸,转移话题问道:“那是什么?”

白星连眼神都没往那边瞟上一下,语气里更是对这话毫不在意,随口道:“嗨……我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黑绿色、黏糊糊的装满了一个大缸,看着怪恶心的,我来的时候就有了,要不你来看看这是什么?”这逻辑是对的,她虽然先来到洞里,但不是一直居住在这里,所以并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这时候如果能够准确说出那是什么反到不太正常,容易引起别人怀疑。这话以进为退,答得实在是妙得很。而且白星深知此人生性多疑,越让他过来,他越不敢贸然过来查探。

果然,肖啸一脸狐疑伸长了脖子使劲往那水缸里看了两眼,脚下却一步也没挪动过。对于未知的事物,他从来都是愿意保持一段安全距离的。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几句,都是谁闲扯的话题,没有任何实际意义。这时白星忽而神情一转,看起来变得有些幽怨,也更惹人爱怜,淡淡道:“到是你,那年一别之后就没了消息,这么多年不见……你有些变了,变得更成熟了……你,现在还好么……即使做不了夫妻,难道我们不能做朋友吗?这么多年你怎么也不来找我?”眼神如丝如烟,温柔而关切地注视着肖啸。

一句话说得肖啸心旌摇曳,更想起了两人以前的诸多往事,眼神渐渐平静柔和下来。重重叹息了一声,唏嘘道:“人是会被环境改变的……你呢?这些年来还好吗?”

白星眼角含着泪珠,垂首埋怨道:“我有什么好的?还不是被族里那些个叔父整日里指手画脚、随意摆布……哪像你现在这么自由自在的,真令人向往……”轻轻挪动脚步,走到近前,眼神里更满是期盼和哀怨,续道:“不过现在好了,你来了……”说着伸出春葱一般的嫩手,仿佛想为他扶顺额边一缕凌乱的发丝。

肖啸不自禁往后退了一下,两人相处的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白星皱了皱眉,自责道:“这些年过去了,你还在怪我吗?我们…我们本来应该是在一起的……也对,只怪那时的我太幼稚、太顽皮了些……还你伤了心,你若怪我也是应该的……”默默垂下手来,眼底诉尽了心里的愧疚。

这个距离,肖啸几乎能感受道她淡淡的鼻息,再加上洞里朦胧的灯光衬托着她精致的脸庞,从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隐隐约约的少女独有的体香,无不令人心里阵阵悸动。周围的环境和她温柔的话语、亲昵的举动,一切的一切,配合着将白星独有的那种美巧妙地烘托出来,让人不忍拒绝,忍不住想将这样一个伊人轻轻拥入怀中去无限怜爱。

肖啸的心跳渐渐加速,身上开始阵阵发热,喉咙里的气息也变得粗重起来……白星原本就是属于他的,他要将她重新夺回来!这样的念头越来越强烈,他的双眼也放出了异样的光彩。

白星似乎并没察觉到他身上的变化,依旧温柔的看着他,幽幽道:“这些年你受苦了……”再次伸出了那条柔弱无骨的手臂,轻柔的指尖缓缓往肖啸面庞上拂去,要将那缕凌乱的发丝重新归顺到原来的位置。仿佛暗示要将他们的关系也重新扶到原本的样子。

这种**并不**,更不低级;隐晦的言行中夹杂着挑逗,女性的美好在白星身上展露无疑,其中又包含了理解和温柔,这是任何一个男人也抵挡不住的**。肖啸不再顾虑,他的眼里已燃起了欲望的光芒,忽然张开双臂,一把将白星狠狠抱在自己怀里,她是他的,她原本就应该是他的!

白星也毫不反抗,直到肖啸将她整个身子使劲抱实的一刹那——突然发出一声惨叫!

肖啸痛苦地倒在地上,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小腹,眼神又惊又怒,刚才燃起的欲望瞬间被当头浇灭,手指白星颠声恨道:“你……你好狠!”

白星眨巴着眼睛,似乎完全不明白他在说些什么,反而弯下腰,看着地上痛苦流汗的肖啸关切问道:“你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是不是什么旧病突然发作了?怎么办……你…你会死吗……”

肖啸恨道:“我以为你会在水里下毒,所以一口也没敢喝……但没想到你会真的对我动刀子……”

白星依旧满脸无辜,但却说道:“可是……可是不这样做,论拳脚我又怎么是你的对手呢?”说话间,衣袖里已亮出一柄明晃晃的匕首,果然是她下的手!

从她看到肖啸的那一刻起,就知道这个男人已经变了,而且她也明确的知道正面对敌的话自己是基本没有胜算的。所以白星选择了这样一种方式,铺垫出那么多的温柔幻想,然后逐渐接近对方,一刀,用温柔的一刀来解决她面对的问题!

孤山——绝对不是一个欢乐谷,这里是战场!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战场!所以肖啸一开始的判断是正确的:战场上的老人、小孩、女人都是危险的,他原不该放松警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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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此时更不犹豫,更完全不顾什么往日情分,匕首一闪,人也跟着跳了上去!她当然不是一个弱者,她是一个合格的战士!肖啸还没死硬实,她当然不能放松警惕,她需要再补上一刀!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刚才的美人计若不成功,那现在倒下的或许便是她自己!

肖啸慌忙往石壁上用力一撑,双脚蹬地滑到一边,后背正撞在那口奇怪的大水缸上。

此时的肖啸原本已经避无可避难逃一死,但他忽然也不知怎地,倒在地上的身型一变,原本捂住小腹的右手往斜里一挑,尖端精光闪闪还带着一点诡异的湛蓝色光芒,握住一柄无常锥反守为攻直刺白星面门!

白星一惊,急忙避让在一边。

此时,那肖啸却仿佛没事人一样站直了身子,脸上连半点痛苦的神色也没有,取而代之的得意,是狠毒和愤怒的眼神!

这变化到真是让白星着实吃了一惊!

肖啸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下腹衣物上一个新开的窟窿,里面却半点鲜血也没流出。只见他撩开衣物一角,邪笑道:“我怎么没事,是吧?多亏了我那师傅,对我真是疼爱有加,入谷之前把他家传的烂银锁子甲也脱给了我,生怕受一点伤……可惜了,这锁子甲能护身但却护不了我这只左手……”他的左手在列车中被狗爷饲养的猛犬黑龙所断,至今尚未痊愈。

白星的脸色有些发白,从吃惊变成失望,但马上定了定神,强自嫣然一笑,道:“唉,这么多年没见了,本来想和你开个玩笑的,没想到你真的生气了……你心里难道真的还在恨我么?”

肖啸闻言,突然疯了一样怒不可遏,戳指大骂道:“是!当然是!我怎能不恨你?!怎能不怪你?!我恨你入骨!!!就是你!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这个贱货!让我当年当着那么多人丢尽了脸面!让我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你武侯世家了不起是么?今天到要看看你有多了不起!我…我恨不得…恨不得将你……”他实已恨到了极点,恨得已有些语无伦次!隔了十多年不见,这女人一见面就向他动刀子,这种事不论换谁都受不了!

白星低垂了眼眉,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叹气道:“唉,我真的只是贪玩……只是和你开个玩笑,其实我这心里……唉……怪只怪我两有缘无分……”一面低头诉苦一面又轻轻靠了过来。

肖啸疯狂的大声狞笑,重重往地上啐了一口浓痰,恨声道:“停!你最好还是离我远些!难道诸葛家的人都这么不要脸的吗?戏码都拆穿到这份上了,也亏你好意思厚着脸皮还想再演一遍不成?温柔一刀,呸!真当我肖啸是傻子,还是好欺负?!”

白星的脸色忽而有些变了,变得不再示弱,沉声道:“你说我什么都行,但别将诸葛家也牵扯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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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那好啊!我就满足你……”愤怒令他无处发泄,所以肖啸一边止不住地狂笑,一边将这世上最恶毒的语言冲白星狠狠骂了一遍。

白星也不还口,只是静静的听着,面上没有丝毫表情。武侯世家的人当然不是不注重自己的脸面和名声,但和生死比起来,那些所谓的自尊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肖啸身后就是那口装满了天然灵药的大水缸,里面正浸泡着不能被惊扰的沈浪……这才是白星心里所一直担心的事情。她现在其实焦急万分,但表面上还是做出一副平静的样子,故意引开话题,是因为她需要争取时间,想出对策,来应付眼前的这个可怕的男人。

肖啸骂了半天,终于骂得够了,喘着粗气依在缸边,嘲笑道:“臭女人,你…你无话可说是么?还是心里有鬼……”禁不住回头往缸里瞟了一眼,只见黑绿色的黏糊糊一大缸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白星也像完全变了个人一样,冷冷接道:“我不回话,只因为你骂那些话越脏,反而显得你越无能,我什么都不想对你再说,哪怕说一句都觉得掉价得很!从我12岁那天,从他们那些人的嘴里知道和你定亲的那天,我打心里其实就看不上你,到了今天也还是一样……你以为投靠了五色教就能改变自己懦弱的本性吗?告诉你,不能的,你依旧还是那年被我吓得痛哭流涕、大小便失禁的软弱无能的那个懦夫!你还是那个靠着家势、靠着出身,躲在你那些长辈身后的胆小鬼罢了……肖啸,你真的不应该,真的不应该投胎到肖家,因为你根本不配给肖家先辈那样的英雄人物们当儿孙!”

肖啸这一生确实遭受过不少这样的议论,不论是正面的还是背地里的,这些话都令他难以忍受,所以他心里早已种下了阴影。白星当然也知道,所以这些话瞬间就重新点燃了他的怒火。一个人愤怒时,往往就会露出破绽,那也许是白星为自己和沈浪能创造出来的最后一次机会!

果然,肖啸立马变得暴跳如雷!盛怒之下瞪着双眼,步步逼近过来,马上就准备对她动手!

白星默默往后退了几步,将战场尽量往洞口再转移一些。按她心里的算计,和肖啸动手最好是能转移到洞外那是最好,不然在洞里动起手来那动静未免还是太大了些,沈浪恐怕还是经不起那样的纷扰。

不料肖啸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要说改变,这些年他确实是变了,变得更加狡猾阴狠!他回头看了看那口洞窟里最为突兀的存在,药缸!躁动的心情已渐渐冷却了下来,忽而像是抓住了什么重要的把柄,阴笑道:“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缓缓向那大药缸移动了几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一刻也不曾从白星的双眼上挪开,死死的盯住了,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的破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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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星强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情,道:“我说过了,来之前那东西就在那里,一缸子臭水……你可以亲自再去看看。”

肖啸狡猾地点了点头,道:“哦……一缸臭水……”

突然飞身过去,一把扯掉了覆盖在药缸一侧的衣物,于是,里面的一切都立马暴露出来!

白星愣住了!肖啸也愣住了!

一个心里念头算尽也想不出接下来的对策。一个万万没想到那大水缸里会泡着一个人,一个看起来就像是完全死了一样的人,没有丁点气息和反应。

这人肖啸见过,第一次见他的时候自己丢了一只手掌,第二次见他的时候却差点丢了魂。肖啸一惊后退,忍不住又仔细去多看上几眼。

这是白星最不愿意看到的一种情况,她不知道对方是怎么识破她这些重重安排的。

药缸里续命疗伤的人自然是沈浪,他那重创本就特殊。沈老爷子临别时还再三交代过,在他醒来之前万万不能受到惊扰,否则魂魄不能聚,很可能会变成一个没有人性、没有灵魂的怪物,从此木然行走于世间……

一个没有人性和魂魄的怪物,这样的结果不但令人难以想象,更让人连想想都会觉得后怕。

肖啸眯着眼睛,看看白星又看看沈浪,他不明白这中间的原由,但他明白自己已经成功抓住了白星的软肋。呵呵笑道:“这位老兄泡澡的方式还真是挺特别啊,选的地方和伺候的人也够不一般的,啧啧……有趣,真是有趣极了。”将一只手缓缓向沈浪面上探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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