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又说了会话,明月拿着衣服过来,给他们各发了两套道服,一灰一白。
冯宽开口道谢,赵小丁还要塞给他碎银子,明月推辞着不肯收,只正色说道:
“两位师兄,这是我分内之事,不必多礼。只愿他日有幸……也能像你们一样,跟着师父师兄学些真本事才好呢!”
冯宽随口笑道:“只要你别嫌弃,等我学会三拳两脚,到时若是师兄师父不教你,我这个小师兄来教你便是!”
“多谢师兄!这话我可是当真了,到时可不许反悔哦!!”
明月神色难掩激动,朝冯宽深鞠一躬,“对了,忘了说,我们山上一天三顿饭。一般卯正、午正、酉正开饭,不过你们得早些过去,晚了……说不定就没有了!”
“多谢明月师弟提醒。那个,还有个事问下,”冯宽追问道,“要是洗澡的话,去哪里洗?”
“伙房旁边有间澡堂,我不在的时候,需要热水得话得你们自己烧。现在天气正热,白天你们要是不嫌远,绕过真武殿往后山下去,走约摸三五里路,那里有个清水潭,泡泡身子也不错!”
等明月出去,冯宽暗叹道:“他妹的,这世间,就没一块干净透明的地儿啊……”
赵小丁感觉有些疲,随意洗了把脸睡了过去。冯宽身上黏糊糊的难受,便拿了身衣服准备去伙房好好洗个热水澡。
这时天已经完全黑了,外面一片寂静无声,一路借着淡淡月光,冯宽跟做贼似的慢慢摸到伙房,又出了一身汗。
伙房里面燃着一盏青灯,冯宽拨了拨灯芯,屋子稍明亮一些。见灶火并未完全熄灭,他便找来几根木柴,又拿松针引燃,拨弄一二,噼里啪啦又熊熊燃烧起来。
趁热,冯宽先倒水洗锅,除去油气。随后满满倒上一大锅水,覆上锅盖,坐在灶台边慢慢添着柴,一脸热汪汪的看着眼前跳动的黄褐色火苗。
恍惚间,冯宽有种时空交错的感觉。
在那个世界里,小时候因父母离异、家里清贫,他跟着农村的爷爷奶奶一起生活了不短的时间,这些琐碎的家务事儿很早就开始接触,且十分熟练。
“咦,小师弟,是你在烧水吗??”
忽然背后飘来一个声音,冯宽一个激灵,回头一看,发现是四师兄张翠山……
稍舒口气,冯宽点头问:
“怎么了?”
“那啥,能不能……先帮我烧一锅?”张翠山也不含糊,开门见山道。
“咳咳,张师兄,不好意思,我几天都没洗澡了!这水马上就开,我要自己先用,一会你自己再续上吧。”
“呃……那个,小师弟,能不能帮个忙嘛,这热水,先给我用吧?”张翠山难得的低声下气。
冯宽沉默一会,想着在山上抬头不见低头见,之前就跟他闹得有些僵,自己暂且吃点亏得了:
“那……行吧……你先用吧,水好了!”
“好嘞,我去拿桶来,帮忙舀一下,麻烦啦!”
“呃……”冯宽嘴角微微抽搐。
一边舀着滚烫热水,冯宽一边好奇地问:“张师兄,你现在成婚了吗?”
“没有……”
“哦?”
冯宽回忆着书里的情节,心想那什么殷素素、张无忌之类的,恐怕还没出来。亦或者……根本没有他们也说不定。
愣神间,几滴热水溅到了冯宽胳膊腿上,“嘶~”的一声,疼得他慌忙退开。
张翠山有些不耐烦,“这点小伤不碍事的,快点弄吧,小师弟!”
“你他娘的再催,信不信老子一瓢水盖你脸上去?咋同样都是叫张翠山,你这人,怎么就这么讨人厌呢??”
冯宽腹黑几句,还是忍住情绪舀完了水。张翠山转身提着两桶热水出去,最后一声“谢谢”也没说,直把他气得牙痒痒。
重新添柴加水,冯宽到旁边的澡堂一看,见门口就用块破布随意遮挡一下,屋子里面又小又黑,总共就放了两只浴桶,一大缸水,其他什么东西也没有,还不停地还有风从门口灌进来。
冯宽伸手往浴桶里面一摸,手上瞬间多出的一层泥,恶心的他反复搓洗好几遍。
“他妹的,这可咋整啊?肚子没填饱就算了,现在只想好好洗个热水澡而已,有那么难吗?这山上的第一天,也他娘的……太苦逼了吧!”
绞尽脑汁想了一阵,忽灵机一动,冯宽找了个木桶过来,拿菜刀在桶底上扎了好几个孔,再用油布兜住底,绑上绳子,往梁上一吊,做了个简陋原始的“花洒”……
热水掺冷水放进木桶,拿开油布,温水分簇流下,如此反复几次,冯宽痛痛快快地洗了个淋浴澡,一路哼着小曲,重新回到了自己房间。
躺在**安静下来,冯宽感觉胳膊腿上火辣辣的疼,一看竟是起了几个水泡。加上蚊子又多,弄得他烦闷无比,翻来覆去的怎么也睡不着。
索性又起身下床,找把蒲扇,搬张椅子,冯宽起身出门去。
屋子旁边延伸出去半丈宽,两边加了厚栏杆,类似一个观景小阳台。
冯宽坐下,双腿搭在栏杆上,半仰着身子,吹着山风,看着明月,一边抖腿一边哼哼唧唧个不停。时不时拿蒲扇往小腿、胳膊、头顶猛地一挥,一旦拍捉到蚊子,便能开心好一会。
“我用第一人称,在漂移青春;
输跟赢的分寸,计算得很精准;
我踏上风火轮,啊哦~在漂移青春;
故事中的我们,在演自己的人生……
得儿漂得儿漂得意的漂……”
一段旋律在脑海中响起,冯宽哼着哼着,抖着腿,禁不住开始摇头晃脑起来。
“咳,咳咳!!”
忽地两声清咳传来,冯宽一惊,骤然停住抖动的身躯。
“谁……谁啊?”
唐冻坐在中间的屋顶,向下望着冯宽,“小师弟,你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哼哼唧唧个啥呢?发羊癫疯吗?”
“呼……原来是二师姐啊,吓死我了!”
冯宽仰起头来,侧着身看向唐冻,“初来乍到,睡不着觉,这不是很正常嘛!嘿嘿,我没事,就随便唱唱小曲儿而已~”
“你跟师父,到底什么关系?”唐冻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