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忽然紧张,冯宽连忙道:
“我根本就不是什么高人,不过有几枚不知道有没有用的丹药而已。
承蒙王公公看得起,又一路照顾,这位将军,咱们先不要废话,赶快出发进城去吧!时间不等人,越早到越好,希望到时……能对公主的病情有所助益。”
“冯先生说的在理。”
司马真强笑一声,“王公公,我这就带着冯先生进城去了,告辞!”
“不送。”
营门外,约摸有十余骑官军正在等候。两人出来,等司马真上了马之后,冯宽有些尴尬地说:
“这位将军,我……我以前没骑过马……”
“冯先生乃世外高人,骑马这么简单的事,应该难不住你的。坐稳,双腿夹紧,实在不行……干脆就趴下,死死抱住马脖子就好啦!”
众军士闻言大笑,冯宽咽了咽口水,鼓住勇气上来马背。
然不等他坐稳,司马真忽然猛挥一鞭,冯宽一个后仰,差点没被直接甩下身去……
“将军,咱们可是领命而来,不会有事吧?”旁边一位属官稍微有些担忧道。
“放心,黑寡妇认得路,咱们跟上!”
说完,司马真拿毛皮围紧脖子、面庞,喝下一口药酒,一声长喝,一马当先地追身而去。其余军士也戴上防护衣巾,同样喝酒暖身,紧随其后。
冯宽背着包袱,两手紧紧抱住马脖子,风雪扑打在脸上,一时都睁不开眼睛。
过了好一会,待渐渐适应冷静下来,他尝试着稍抬起头,手抓住缰绳,双腿夹紧马腹,渐渐安稳了一些。
然而时间一长,他整个身子变得越来越僵硬冰冷。冯宽努力哈了几口气,可那一点热量,还不等触及手背,瞬间便湮没在了风雪黑夜当中。
“这样下去,就算到了京城,搞不好我也要冻成冰块啊……”
冯宽试着扯了扯缰绳,想让座下的黑寡妇跑慢一些,甚至最好能停一会,方便自己找些衣布出来,稍微遮手挡脸。可黑寡妇嘶鸣几声,几乎完全不听他使唤。
生生又捱了一会,听到一声哨响,黑寡妇忽然便放慢了脚步,司马真一行人很快追身上来。
并行至冯宽旁边,司马真递给他一只皮囊酒袋:
“冯先生,天这么冷,喝一口暖暖身子吧!”
“谢谢。”
面色一喜,冯宽努力抬起僵硬的左手,刚伸过去,就当他快要接住时,司马真忽然手一滑,皮囊袋掉落在地,很快便消失在身后的黑夜当中……
司马真一脸惋惜道:“冯先生既然不喜欢,也不必如此糟蹋好东西啊!”
冯宽懵了一会,只见司马真“驾”地一声重喝,言语当中夹杂着莫名的兴奋,当即甩开他向前飞驰而去。
其余军士跟上来,在冯宽身边吆喝大笑,也鞭马紧随司马真而去。
回过神来,热血怒气涌上脑门,当即驱散掉不少体内的寒气,冯宽有样学样地大喊几声:
“驾!驾!驾~”
然而,黑寡妇不知道是累了还是饿了,依然不听他使唤,落在队伍最后面继续慢悠悠地前行。
“他奶奶的,你这马儿……完全听不懂人话么?”
渐渐地,周围只剩下了他自己的声音,冯宽烦躁不堪,赌气似的拿双手用力紧扯缰绳。力量一大,黑寡妇渐渐有些承受不住,一会终究是停了下来。
跳下身来,冯宽揉搓了下手和脸,蹦蹦跳跳地活动一下略显僵硬的身体,从包袱当中找出衣物简单遮挡手脸,然寒风冷雪劈头盖脸,并没有比之前好受太多。
“他大爷的,这群人……明摆着就是欺负人是吧?老子不干了,你们自己想办法救你们的公主便是,关老子屁事!!”
取出葫芦来,灌下几口水,清凉意驱散掉一些寒意和烦躁,冯宽渐渐又冷静下来:
“这还没到京城呢,以后,估计还有更多的麻烦!还是先忍忍吧,想办法解决问题才是正事!”
“可是眼下……要怎么才能追上他们呢?”背着风一边撒尿,冯宽一边想。
“对了,我他娘的……可不是普通人啊!我可是修道天才好么?之前,不是才学会了风御术吗?”
“哎呀我这脑袋瓜子……反应也太迟钝了!”
一阵痛快地哆嗦,冯宽赶紧背好包袱,重新上马,两腿紧紧夹住马腹。
“足御清风,影幻如梦!”
努力静心平气,冯宽运气快速念诀,黑寡妇一声哀嚎,骤然间风驰电掣,如破风之箭一般向前疾驰而去……
“将军,那小子都不见影了,会不会出事啊?”
“放心吧,刚才,赵银早已经把东西给我了。”
司马真耸了耸肩,拍了拍怀中的包袱,”那王公公啊,跟女人一样墨迹。早些把丹药拿回来不就行了?非要一路都带上这小子,真是愚不可及!”
“还是将军英明!等到了燕国公主府,您就是大功一件!等公主病好之后,事情一成……嘿嘿,待良辰吉日,我们过来讨喜酒喝,将军可不能嫌弃我们这些大老粗,到时翻脸不认人啊!”
“八字都没一撇的事……你小子啊,还真是话多!马上就要到了,大家再辛苦一会,驾!”
“驾!”
“驾驾驾!!”
异样的一声传来,司马真回头一看,一团黑影从众人身后,忽以奔雷之势追来。倏忽间便到了他们跟前,旋即飞驰离去,很快又不见了踪影。
携带而来的冷风,直刮得他们脸颊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