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风大人脸上的笑容完全消失,眉头微皱,心想这什么“经济学”,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冯宽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有样学样,也赶紧转移话题:
“等哪天风大人有空,请你喝我自己做的茶,保证你会喜欢,嘿嘿~”
冯宽笑着笑着,发现对方保持着面无表情的模样,脸上的笑容渐渐挂不住,轻咳一声,低着头,也不说话了。
一阵不长不短的沉默之后,风大人忽然冒出一句:
“能上来这楼的,你是第三个!”
“多谢风大人抬举。”
冯宽笑了笑,“我已经想明白了,来都来了,我也没打算再回去。”
“嗯?”
“呃……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开弓没有回头箭。
哎呀,反正……就是那个意思吧,风大人,你应该懂的。放心,只要组织信任我,不放弃我,我便投桃报李,不离不弃!”
风大人细细咀嚼冯宽的话,随后又问:
“知道我为什么会找你吗?”
“不知道。”冯宽如实回道。
“你有一样,全天下人都没有的东西。”
风大人忽展颜一笑,看着她那难得的笑容,冯宽仿佛是看到了冰川融化、幽谷花开一样。
趁着自己还有些理智,他赶紧挪开目光,不敢多看。
“行了,你先回去吧!”
又是短暂地安静之后,风大人忽然起身发话,摆出一副要送客的样子。
“啊?这……这样就行了?不问问我姓甚名谁、年纪多大、家住哪里、有什么爱好特长之类的吗?或者……需不需要,我自我介绍一下?”
冯宽有点云里雾里,倒豆子一般地说了一长串话:
“还有,咱们洞隐门的组织机构、其他同门、业务范围、地盘大小等等……我这……是不是也应该,稍微了解一下呢?”
风大人捂嘴笑个不停,冯宽放开胆,继续追问道:
“还有呢……等我加入洞隐门之后,有没有工钱领?休息假日怎么算?另外,万一因公伤了病了,会不会有伤残补贴啊?”
背过身去长笑一阵,好一会,风大人重新平静下来,轻叹一声说:
“冯子虚,你和别人不一样,你还是你。刚才你说的这些,和你基本都没关系。以后真要有什么事,需要你协助帮忙,我会另行通知你的!”
“这……那……”
冯宽在屋内来回踱步,仔细回味她话里的意思,想了想,最后鼓起勇气,一脸认真地问:
“最后一个问题,你就不怕……我背叛你们,或者出卖你们,把你们的一些机密消息抖落出去么?”
“哦,这个我确实还没想好。”
风大人转过身来,轻描淡写道,“不过嘛,这事也不用急,一边走一边看吧。”
冯宽挠头不解,原地想了一会,最后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那啥,风大人啊,照你刚才这么说……我这……是不是就相当于,咱们洞隐门的客卿长老之类的?”
“你小子……脑子也不笨嘛!差不多吧,不过,哪天要是……算了,说这些也实在太早,到时你自然会明白。”
从小楼出来,青衣小婢领着他出了宅院,冯宽一头雾水地回到唐家客栈时,已经又到了晚上。
谭文海、杏儿和一个老妈妈围成一桌,正在吃着聊着什么。
见他回来,谭文海赶忙起身邀他一起过来喝酒。冯宽中午吃了太多,加上这两天一下子经历了太多的事,也没什么胃口,便好言推辞了。
谭文海也不强求,转而又向他介绍:
“冯兄弟,这便是之前说的李妈妈了,有她掌勺,客栈马上就可以重新开张。
杏儿以后……也会经常过来帮忙,以后我要是不在,有什么事,你可以直接找她。
还有,小夜那孩子,出去的时候给我们稍微说一声就行,我们都会帮你照料好的,不必挂怀太多。”
冯宽忽然有些感动,连忙拱手称谢:
“劳谭大哥费心了。李妈妈、杏儿姑娘,小夜……之后还得劳您二位费些神,有什么需要置办的东西,只管弄上,这方面我也不太懂。
反正……不用担心银钱的问题,我肯定不会让你们吃亏的!”
“冯公子这是哪里话!”
李妈妈早早停了筷子,起身冲他笑道:
“那娃娃甚是可怜,平常不吵不闹,也听话懂事。我们得闲时,会像对待自家娃娃一样,尽心尽力的!”
次日一早,冯宽租了辆马车,抱着小夜去了嘉善坊百草堂。
钱大夫今天本来准备休息,昨天经不住冯宽的软磨硬泡,以及极其丰厚的诊金,便答应了专门为小夜动刀治疗。
冯宽在百草堂后院的房屋外面等候,从上午一直等到晚上。
钱大夫一直在里面没出来,他那两个徒弟倒是拿着瓶瓶罐罐、热水汤盆,进进出出了好几次。
这一整天,冯宽的脑海当中,不断地闪现出在那个世界医院看病的场景。
他一直担心会不会有细菌、病毒交叉感染,以及这土式的手术做完,会不会给小夜留下后遗症之类的事。
可他也清楚,除了在外面干着急,其实什么也做不了,就只能胡思乱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