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从二哥那里得来的,听说,是那冯子虚新出的什么桃花诗!”
“怎么还收起来了呢,还怕我拿走了不成?”
赵义打趣一笑,赵烟萝顿时哭笑不得:
“我这字实在太难看,就不丢人现眼了,一会让旁人看了不好!”
赵元休借机笑道:“还是四妹比较机灵。父皇,我之前的那副上元词,您……准备什么时候还给我啊?”
“哈哈哈哈,休儿什么时候,也变得这么小家子气了?
倒不是我不愿还,只是皇后借去之后,说是妃嫔宫娥们都争相共睹。后宫内苑啊,一时还兴起了各种诗词花会,现在连我都不待见了。”
“可不是嘛!”
赵元佑插话进来,“自从那天上元夜之后,上元词在京城到处流传,坊市中还出现了各种署名桃花仙人的折扇、字画。”
书房中言笑晏晏,赵义心情大好,一会忍不住又问:
“微儿,今天可有请那冯子虚过来?”
“这……倒还没有。”
“那怎么能行?人家怎么说……也算你的救命恩人!我看他小小年纪,能做到不卑不亢,知节识礼,也算是不错了!”
说完,赵义马上叫王辰进来,让他去请冯宽。王辰顿时有些尴尬,硬着头皮回道:
“陛下,小的现在……还不知道冯小仙,他到底住在哪里……”
“什么?”
赵义眉头微皱,面色当即阴冷下来:
“人家远道而来,为了微儿的病竭心尽力。你们倒好,一个个的,不好好感恩招待就算了。这都多久了,居然连人家住在哪里都不清楚,实在无礼,荒唐!”
赵烟萝脸上发烫不敢说话,赵元佑身子微震,被自己的父亲——宋国皇帝突然的情绪变化,弄得无所适从。
王辰更是肝胆俱裂,后悔不迭。最后还是赵元佐出来圆场:
“父皇,那冯子虚年纪虽小,确实也清风高节,不愿领功受赏,颇有古人风范。
那天晚上,我派了属下送他回去,他如今住在城北敦厚坊。”
众人暗舒一口气,王辰向赵元佐报以感激一笑,当即屁颠颠地出去了。
眼见气氛还有些尴尬,借着机会,赵元佐索性便继续说起,冯宽此前在江陵县衙的那些趣事来。
赵义饶有兴致地听着,到后来也忍不住点头叫好,紧接着又问:
“那他后来,怎么又去了武当山,找人拜师学艺去了呢?”
到了这时,赵烟萝终于才有话可接:
“父皇,这事,楚公家的两位郡主应该清楚。听说小郡主之前在襄阳染上风症,也是有冯子虚陪着,最后得了武当张仙君的丹药才治好的!”
“哦……竟然还有这事?难怪之前……”
赵义眼睛一亮,“快请她们过来说话。”
杨应彩这几天过得不太开心,被杨素禁足在府内不说,也一直不见冯宽过来找她。
这天得了赵烟萝的邀请,终于有机会能出来走走,想着完了之后,想办法去找找冯宽说话才好。
杨应紫当然明白她的内心想法,一时放心不下,也跟着一起过来。
“二姐,你能不能,别跟着我了?我想一个人静静!你就没有自己的事要做吗?”
两人在公主府花园石亭中坐下,看了看像跟屁虫一样的姐姐,杨应彩没好气道:
“刚才那几个公子哥,好像都对你有点意思,你难道,就一点都不心动?”
杨应紫也不介意,避实就虚地回答:
“得等你彻底想明白、想清楚之后,我才能完全放心下来!”
杨应彩明白她话的意思,又见她一直对自己笑脸相迎,也不忍再伤她心,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赵烟萝过来见了,笑道:
“你们两姐妹,在这里说什么呢。怎么不在屋里呆着,跑这里吹冷风来了?害得我一顿好找!”
“是不是宴席开了?再不开,我肚子都要饿瘪啦!”杨应彩托着香腮,有气无力地回道。
“看把孩子给可怜得哦……”
赵烟萝掩袖轻笑,“陛下在书房,刚才说话,点名说要见你们呢!”
杨应紫微微皱眉,“陛下……见我们做什么?”
杨应彩眼珠子转了转,忽然来了精神:
“嘿嘿,二姐,说不定啊,是要给你找个如意郎君呢!”
杨应紫脸有些热,回瞪她一眼。
赵烟萝笑道:
“彩儿妹妹,连你家二姐也敢调戏,你现在可是越来越胆大包天了啊!
官家要找你们,也不是其他事,是关于那冯子虚的,你们随我过去就知道了。”
听到这,刚才还置身事外的杨应彩,脸颊瞬间变得滚烫。
跟着赵烟萝一起过去书房,见礼毕,赵义开门见山,笑道:
“方才啊,听他们说起那冯子虚的趣事,两位郡主,你们又是怎么认识他的?”
回想起白云观到襄阳的那段时间,苦涩酸甜,其中滋味,只有杨应彩自己才能体会的深。
意外发现皇帝居然也对这个有兴趣,她觉得可能是个机会,便将和冯宽相识相知的前后始末,说了个完完整整。
听到其中困难艰险之处,众人无不屏气凝神,直到后来死里逃生,又都暗松口气。
到最后,说到冯宽在襄阳行馆高歌一诗,第二天清早,又随那张仙君消失不见后,所有人又感慨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