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应彩方才离开之后,在外面转了一圈,终究放心不下,又悄悄跑了回来,正贴在门外偷偷听他俩说话。
一开始两人不说话、保持安静的时候,她急得差点直接进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好在忍耐下来,杨素马上也开了口。
到最后,听到自己爹爹说出对冯宽“夸奖”的话,杨应彩既高兴又羞涩。
也就在这时,院里的一只小狗,不知何时竟跑了过来,死死咬住她的裙摆,玩的不亦乐乎。
“哎呀小白,每次来你都不理我,今天是吃错药了吗?走开走开,姐姐我呀,今天懒得理你!”
低声劝导几句,小白反而更加兴奋了。杨应彩一着急,挥手作势欲打,小白一惊,直接叫出了声……
“汪汪!!”
“谁在外面?”
杨素表情一变,冷冷瞥向窗外。
杨应彩灵机一动,自顾自地说:
“哎呀小白,姐姐找你半天,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再不乖乖听话,说不得哪天,就把你给炖了!”
说完,杨应彩强行抱着它进了书房,装作一脸自然地笑道:
“爹爹,你们两个,刚才聊什么呢?”
杨素一眼就看穿了她小把戏,一脸无奈地摇摇头:
“你这丫头,真是越来越……”
“我怎么了嘛?又不是我想过来的,还不是因为它……”
杨应彩轻轻扯了扯小白耳朵,“臭小白,就因为你不听话,害得爹爹这么说我,以后不许这样了哦!
喂,臭狗狗,这样盯着我干什么?一脸无辜的样子,装得还挺像的啊!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那些小九九,等下吃完饭,我一定要好好收拾你……”
冯宽在一边努了努鼻子,强忍着没笑出声来,杨素脸上挂不住,轻咳几声道:
“差不多得了,小白是你爹爹我养的,从来就没听过你的话!你呀……”
杨应彩当即放开小白,脸有些发烫。
杨素蹲身摸了摸小白脑袋,让它乖乖出门去,随后笑道:
“子虚啊,让你见笑了,这会饭还没好,趁着还有时间,咱们手谈一局如何?”
“手谈?”冯宽顿时有些懵。
一听要下棋,杨应彩马上又恢复了神采,当即讥讽道:
“爹爹啊,就您这臭棋篓子,连我都下不过,还跟人手谈呢!”
冯宽这才明白是要下围棋,见杨素面色不悦,干笑一声,建议道:
“你们说的那什么围棋,我可是一点都不会。要不……咱们下象棋吧?那个,我至少还能走两步!”
“象棋?”
这下轮到杨素发懵了,杨应彩也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不解地问:
“冯大哥,什么是象棋?”
“楚河汉界,车马炮相士卒,你们……莫非不玩这个?”
冯宽有些不敢相信,见他二人又摇了摇头,不禁精神一振,连忙一脸兴奋地给他们讲解起规则来。
说到兴头上,他最后还在桌上,拿笔简单画了张棋盘。
杨素戎马一生,很快便对“象棋”产生了浓厚的兴趣,赶忙叫来杨青,让他吩咐人速速造棋盘做棋子。
一会有人来传饭时,这才发现外面天色已黑。
三人过去入席。杨应紫随后过来,人还在厅堂外面,便听见里面你一句我一句的讨论什么车二平七、炮五进四等等古怪词汇,气氛相当热闹。
心下惊奇不已,杨应紫进去一看,只见冯宽坐在杨素、杨应彩两人中间,手上横着一块小木板,不停地说着些什么。
二杨歪着身子听得认真,中途频频点头,完全都没注意到她的到来……
又等一会,杨应紫忍不住插话进来:
“父亲、月儿,你们这是??”
“阿紫也到了啊!那啥,子虚啊,咱们暂停一会,先吃饭,填饱肚子再说!”
杨素柔声笑道,“天色已晚,一会吃完饭,我先派人送你回去,明儿你得再过来。
到时有了棋盘,咱们必须真刀真枪、好好操练几把才行!”
不等冯宽答话,杨应紫耸肩干笑:
“我说怎么怪怪的呢,原来是冯公子啊!好久不见,难得来了府上,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
杨应彩当即觉得不爽,“是我带他来的,难道也要跟你说?”
“咳咳……吃饭吃饭,都坐下!”
杨素赶紧和稀泥,“难得今日子虚过来,来即是客,来来来,我先敬你一杯!”
冯宽赶紧起身,连称“不敢当”。杨素拍了拍他肩膀,让他重新坐下:
“什么敢不敢当的?男子汉大丈夫,就是要敢作敢当!”
说完,杨素一饮而尽,冯宽跟着一口干完,畅快笑道:
“大人说得对!身为晚辈,又是一介草民,能得大人当面指点,我敬您三杯!”
说完,冯宽连续干完三杯烈酒,面不改色气不喘。杨素见了大声叫好,也陪着走了满满一大杯。
“冯大哥,光喝酒对身子不好,先吃点菜吧!”
杨应彩连忙给冯宽夹菜倒茶,杨应紫忽然觉得,和他们一比,自己倒像个外人了,看向冯宽的眼神也变得更加复杂。
“这小子不知道使了什么手段,将月儿迷得团团转也就罢了,竟然这么快……又让父亲也对他和颜悦色,甚至礼为上宾……”
酒过三巡,杨素几杯酒下肚,带着醉意问道:
“子虚啊,你现在年纪看似不大,其实也不小。今后……可有什么打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