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谢两位姑娘,我就不客气啦!不就是坐牢嘛……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完全没必要,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
冯宽美美收下,一边吃,一边笑道:
“你们啊,只是没经验而已,应该都是头一次来这种地方对吧?
不像我,算上之前在江陵的那次,这都是第三回进牢房了,早已见怪不怪喽!”
听到“江陵”,柳如烟内心一阵**。薛富贵忽然也对他来了兴趣,忍不住问:
“冯兄弟……看不出来,你竟然是道上的传奇人物啊!之前两次下到牢房,又是因为什么?”
稍微感觉有些撑,喝完疙瘩汤之后,冯宽留下两个馒头偷偷揣进怀里。
打了个饱嗝,起身到墙边,背靠着墙半躺下去,略想了想,悠悠回道:
“先声明一下,我可不是什么道上的人,也不是什么坏人恶人。
之前进牢房,都是因缘际会而已。第一次是在我们江陵县衙,那回情况特殊,是我自愿进去的,目的……是为了看望恩人!”
说完,冯宽朝柳如烟那边瞟了一眼:
“第二次嘛,就在之前不久,也在京城,不过是在洛阳县衙。
那时候我刚来京城,被人陷害,加上身份来历不明,所以……就在那边的地牢又呆了三天。”
薛富贵两眼放光,又盯着冯宽重新审视半天,最后皱眉不解地问:
“冯兄弟,你到底是做什么的?看你这年纪……不应该是那种有故事的人啊!”
“咳咳……我嘛,刚才不是说了么,南方江陵县山野之人,才来京城不久。
之前身上没钱,投奔了一个远房亲戚,直到现在还没找到正经事做,每天吃的又多,还要看人脸色,哎,说来真是命苦!”
薛富贵连连摇头,没好气道: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吃饭,就成天哀哀怨怨的呢?”
冯宽坐起身来,两手一摊,“薛公子啊,你是完全没有吃过生活的苦,跟你说你也不会明白!一文钱难倒英雄汉,这个道理你总听过吧?”
“没,没听过……”
薛富贵气势一减,“冯兄弟你……今年到底多大啊?怎么有时候说话,有点老气横秋的样子,像个小大人一样!”
“马上十六了。”
“啊??”
薛富贵顿时目瞪口呆,后又感叹连连,“你这个头身板……看着挺壮实的,居然年纪还这么小……
怎么觉得,跟你一比,我感觉自己,好像虚度了不少光阴呢!”
“得,薛公子不必说这种话来膈应人。”
冯宽耸肩一笑,“人生苦短,及时行乐,你这样也是一种活法,没什么不好的。别丢了本心,失去自我就行啦!”
薛富贵哭笑不得,“冯兄弟……我他娘的忽然发现,你才应该去读书考进士才对!”
“我有几斤几两,自己清楚得很,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让我提笔写字考进士,还不如罚我一辈子呆在牢房呢!”
薛富贵暗自琢磨着冯宽的话,望着不远处,这位抱头躺在草垫上、哼着小曲的陌生小年轻,忽然觉得,原本脏乱昏暗的牢房,也没那么让人讨厌了。
花喜人在牢房角落自怨自艾个不停,柳如烟一直沉默,却也在听隔壁说话。
到后来,她也开始琢磨起冯宽说的那些话,整个人愈发平静下来。
这天,杨青难得起了大早出府来。
记得上次相同时间出来,还是和杨素一同去公主府的时候。
看着跟在他旁边的杨应彩,一大早起床竟还面带笑意的模样,不由得对这两天来府里的那小子,有了更多的兴趣和好奇。
“郡主,咱们现在往哪里去?”
“城北敦厚坊!”
杨应彩中气十足地回答,说完,也不用人扶,她直接跳上了马车。
马车停在林记典当门外的巷口,杨应彩在前面领路,杨青一边紧紧跟着,一边打量四周,暗自记了下位置。
“开门开门,快开门!”
“谁啊?客栈没开张呢,晚些再来吧!”
唐家客栈几人刚刚起来,正在厨房忙活,听到敲门声,谭文海随口回了一句。
昨天冯宽一夜未归,陈果儿一直挂念到大半夜。
谭文海认为冯宽和那些“大人们”一起去夜宿玩乐去了,也没在意。劝慰一番后,笑叹陈果儿以后的日子一定会很好过。
“冯大哥不会临时改主意,不想去军营了吧?”
杨应彩忽然有些不耐烦,“快开门,我要找冯子虚,他到现在还没起床吗?”
听到这儿,谭文海马上便觉得不对劲,胡乱擦了擦手,赶紧过来开门。
旁边的杨青还好,但见杨应彩容貌绝美、贵气逼人,谭文海又惊又喜,忙躬身笑迎道:
“二位……都是冯兄弟的朋友对吧?来来来,快进来里面坐坐,外面寒气重!”
两人都不理他,进了门后,杨应彩直接便要往后边去,谭文海慌忙劝阻解释:
“这位……您先坐会儿等等吧,冯兄弟他……”
“他是不是还赖**呢?哼,这么重要的事,昨天明明都跟他说好的,第一天过去,弄得太晚了可不好!不行,我得赶紧叫他起来!”
说罢,杨应彩不由分说地继续往里冲,杨青轻咳一声,也跟了上去,只剩下谭文海留在原地,呆若木鸡……
“我滴乖乖!这么个天仙似的富贵小姐……她不会……和冯兄弟有什么关系吧?”
很快陈杏儿也出来,问清楚什么事后,当即慌道:
“冯兄弟昨晚就没回来……糟了!果儿还在他那边呢,完了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