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升讪讪一笑,“冯二哥,对不起啊,我好像……一见面就给你惹麻烦了……”
“哈哈哈,这算什么麻烦?要不是你,我刚才脑袋都要开花了,三弟你,一直都是我的大贵人啊!”
说完,冯宽又低声笑道:
“要我说啊,三弟你刚才打得好!要不是这会不合适,我也想跟上去补两脚呢!快走快走,我暂时还走不开。”
三升仍犹豫不定,“可是……我这一走,他们一会,肯定要将怒火发泄在你头上的……”
“放心吧,小事一桩,二哥我完全能搞得定。”
说罢,冯宽忽想起来什么,一把扯下自己的钱袋塞给三升,把他往人群里猛地一推,周围百姓非常配合地让出路来,三升又重新和李清灵汇合。
眼见三升仍依依不舍地驻足观望,冯宽感动不已,又朝远处的李清灵连连招手,会心笑道:
“灵儿妹妹,三弟这人犟得很,你快带他离开这儿!放心,咱们很快就会再见!”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袖手旁观的李清灵,忽然点头展颜一笑,拽着三升消失在人群当中。
被踢倒的那位军士,早已被扶了起来,见三升遁去,又生出勇气,依旧拿着马鞭过来,恶狠狠地瞪着冯宽,怒不可遏道:
“你好大的胆子!”
“当街偷袭自家兄弟,不顾大局怂恿同僚。周围百姓都看得明白,请问,到底是谁胆子大??”
冯宽毫不示弱,回瞪他一眼,一声怒喝,顺带着将一早上的怨气也全部发泄了出来,直震得三人连退好几步。
“你……哪个营的?有种报上名来!”
“老子最瞧不起你们这群软蛋,三个人对付我一个还怕成这样,真他妈丢我们禁军的脸!
至于老子是谁,你们有资格知道吗?还不给我赶紧滚蛋,一会耽误了迎接圣驾,给你们十个脑袋都不够砍!”
“你……我……老子跟你拼了!”
三人恼羞成怒,竟真要朝冯宽冲过去。忽然一个身着明光甲、骑着高头大马的人过来,一鞭子抽在三人身上:
“丢人现眼的东西,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赶紧滚回去!”
三人齐声哀嚎怨怼,回头一见来人,再不敢有半点怨恨之心,吓得赶紧往前散逃而去,周围百姓不住地喝彩叫好。
冯宽往那人看去,见其衣着不凡,方脸冷眼,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心下一紧,忙转过身,装作一副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
然而下一瞬,一阵火辣辣的疼痛,从后背很快传遍了全身。
冯宽闷哼一声,下意识地重新转过身来,只见那人骑在马背上,手正好举着马鞭,冷冰冰地说:
“敢在我眼皮子底下耍心眼!真以为没人治得了你?”
那人不由分说,又是一鞭挥下。冯宽怒火升腾,也不避让,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马鞭,顺势用力往下一扯……
那人万万没想到,这人居然敢对他还手,而且力气之大,他也始料未及,连鞭带人被带下马来。
好在他反应也快,在半空闪转翻腾,才不至于最后摔倒在地。
“好小子!!真要反了不成?知道我是谁吗?”
两人分别握住马鞭的一端,谁也不肯退让,冯宽激愤难平道:
“我管你谁,凭什么又要偷袭我?刚才那三个阴险小人,莫非就是跟你学的?
大家都是成年人,有什么事,不能光明正大的来吗?一个个的,分明蛇鼠一窝!”
“好一个牙尖嘴利的毛小子,我倒要看看,到底是哪个教的你!”
那人怒极反笑,说完,忽然将马鞭一松,冯宽反应不及,往后踉跄退了几步。
那人顺势运气,飞奔而至,一把向冯宽腰间抓来。
冯宽就地打了个滚,堪堪躲开,心道还好这么多天的摔跤没白练,险些着了他的道,说不得就要被他拿住举在半空了。
周围一阵狂嘘,那人眼看没能得逞,脸色顿时难看至极。
正迟疑着要不要再度出手时,忽然钟鼓声响,反应过来圣驾将至,那人只得作罢,深深地看了冯宽一眼后,赶紧回身上马,扬长而去。
“赵官家要过来了!”
这边热闹刚息,马上又有人欢呼雀跃。冯宽做了个深呼吸,将马鞭收好别在腰间,又回到之前的位置站好。
有了刚才那事,周围百姓也被震慑住,相比开始都安分了不少。
冯宽旁边的一位军士难得有了空闲,朝他低声说道:
“兄弟,刚才你那一番作为……哥哥我实在佩服至极。之前,我还以为你只会耍嘴皮子,看来是我眼拙了。”
“有什么好佩服的……”
冯宽苦笑一声,“刚才那人,估计是还个不小的官。我以后的日子,估计会更加难过了。哎,一时冲动要不得啊!”
那军士坏笑道:“那人我其实也认得,说起来,倒也不是什么太大的官儿!”
“哦,敢问这位大哥,那人,到底什么来头?”
“兄弟,你估计是新来的吧,还不知道这些门门道道。
这人官职虽说不大,只是殿前司的都虞侯,叫陆谦。
虽说平日里,他可能也管不到你,可这人睚眦必报,京中恶名已久,你还是要小心些,以后尽量躲着他才是!”
“哦……多谢大哥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