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太多,冯宽回忆着刚才的情形,学着白凤娇的样子,端起茶杯往左边泼去。
“好像是挺顺手的……莫非,只是因为我刚好站在那边,运气不好而已?
她和别人一样,根本看不到我,也听不见我说话,刚才……都是我想多了?”
望着散落在地上的茶渍,冯宽做了几次深呼吸。
“重新捋捋,假如她的确没发现我,感觉茶不好喝,顺手倒掉,刚好泼到了我,然后人就走了,好像……确实没什么问题。
又假如,她察觉到有人在旁边,只是弄不清是谁,故意往这边泼水,然后走了,全程装着不知道。
那……那又是为了什么呢?哎呀头痛头痛……不管了不管了,外面的世界真复杂,回家睡觉!”
出来秦楼,冯宽又在门口徘徊半天,忽然眼睛一亮。
“要是她知道我是处于隐身状态,刚才此举,应当是没什么恶意。
“要是她不知道……无论看得见看不见,跟她在一起,我应该都没什么危险。”
这么分析才对嘛!
得找她再试一下才行,不然就这么回去,晚上根本就睡不着啊!”
联想到白凤娇刚才说的那句话,冯宽越想越觉得有这么一种可能:
白姑娘觉得,在秦楼说话不方便,要引我去沁芳阁。
辗转来到沁芳阁门口,看到大门紧闭,冯宽又开始怀疑自己的判断。
犹豫一会,过去轻轻一推,门吱丫大开,竟只是虚掩……
“谁?这风刮得……”
绿荷嘟囔几句,上前又将大门关上,拿木棍抵住之后去了后边。
“哪有什么风?绿荷姑娘你这……嘿嘿,看不到我,实在正常,正常!”
“绿荷,弄点热水上来。”
很快,楼上传来白凤娇的声音,冯宽身心一颤,看着绿荷吃力地提着冒着热气的巨大木桶上楼,他忽然很想帮她一把。
“得了吧,帮啥帮呀,你分明就是想上去看人家洗澡!”
“怎么滴,你就不想?装什么装啊,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好吧!”
想到之前在秦如雪房间的香雾缭绕,又想到更早的时候,和白凤娇在小镇初遇的场景,冯宽心一痒,抑制不住地跟着上楼。
绿荷一边添着热水,一边笑问道:
“凤姐姐,怎么这会儿想着沐浴了?一会要见什么重要的客人不成?”
白凤娇不置可否,“从那种龌龊肮脏的地方回来,总觉得身上有股味道。”
“哦……门给你关上了啊。”
与之前不同,尽管面前依旧香雾缭绕,尽管依旧一身热汗地看着眼前的旖旎霜白,可也许是因为这茶室临街,有不大不小的声音传来,冯宽不仅没有心生邪念,反而感受到了一种,身临其境般的无上美妙。
直到窗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后来完全听不到之后,冯宽蓦然惊醒。
他赫然发现,自己不知何时,竟已经泡在了浴桶当中……
此时此刻,浴桶当中的另外一个人——白凤娇,距离自己不足两尺,她的脸上,正挂着极其精彩的玩味笑意。
除了脑袋,冯宽余下的身体完完全全地蜷缩在浴桶水下,两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他的大脑早已一片空白……
就这样安静一会,白凤娇忽游身过来,香唇在冯宽右肩轻点一下,随后整个人枕靠上去,手滑向他的鼻梁,吐气如兰道:
“小弟弟,跟你家小郡主闹掰了?”
“我……白,白姑娘,你看得到我?”
“小弟弟真是可爱。”
白凤娇开心地笑了几声,“咱们现在都这样了,你说呢?”
冯宽全身酥麻,心神俱颤,好半天挤出一句话:
“那个……白,白姑娘,这里有些热……我,我能先出去一下吗?”
白凤娇没理会他,朝楼下懒洋洋地喊了句:“小荷,再添些热水来,有些凉了。”
话音刚落,冯宽只感觉人中微凉。
很快,这股凉意绵延到嘴唇、下颌,最后滴入到水中……他缓缓抬起左手摸向自己鼻尖,赫然发现一抹血红……
愣了一下,冯宽尴尬地笑了笑,脑袋朝左边扭了扭,偷偷用水擦洗干净。
“怎么还流鼻血了呀!”
白凤娇看得真切,直笑得花枝乱颤。冯宽呆了一会,不敢多看,慌忙收回目光,鼻血止不住地继续涌出,他赶紧拿手捂住。
一会绿荷进来加水,冯宽屏住呼吸,一动也不敢动。
“凤姐姐,怎么感觉,这里有股怪味儿呢?”
“嗯,我也闻到了……”
忽然之间,白凤娇只觉得全身莫名的燥热。很快又变得酥痒难耐,她有些急躁道:
“屋子要好好收拾一下了。你……你先出去吧,不用再上来。”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