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哪里哪里,之前在某个黑市上见过一无名氏的书,叫什么《三国演义》,里面就是这么写的。
别说,读起来还蛮有意思的……”
冯宽挠了挠头,连忙转移话题:
“周大哥,您祖上是大名鼎鼎的关公,那怎么……后来改了姓呢?”
“啊??呸呸呸,刚才还没说完呢,我祖便是给关公扛刀的人。”
“原来是……周,周仓啊!”
冯宽干笑一声,偷偷坐回了原位,周兴也觉得尴尬,重新落了座。
忽然安静,陈志斜眼看向冯宽,似乎在责怪他把话引歪了一样。
冯宽也觉得刚才的举动不大礼貌,努力想了想,眼睛一亮:
“我忽然想起来,那书中还写到周将军忠义无双,追随关公一辈子,后来还生擒过曹操大将庞德,也是大大的英雄!”
说罢,冯宽兴而起身,给他俩绘声绘色地讲述起水淹七军的故事,直听得周兴一度哽咽。
“精彩,实在是精彩!”
中途传来一个突兀声音,三人同时一愣,朝外看去,刚好秦安、秦如雪两人从外间进来。
“子虚啊,这什么三国演义,你可要好好说明白,到底是在哪里看到的!”
秦如雪白了秦安一眼,笑道:
“冯大哥,陈公子,过来也不知会一声!做了官,是不是不把我们当朋友了?”
陈志脸颊唰地一下便红了。
冯宽多看他一眼,忍不住笑道:“哪能呢?主要是今天太晚了,估计你们早就歇息了,另外,我们也有公务在身。”
“冯大哥,上次你救了我,还没有当面感谢你呢!”
秦如雪微低下头,说罢就要跪身下去,吓得冯宽赶紧过去扶住。
“别别别……千万别这样!那个……其实吧,都是因为秦姑娘本身福运深厚,算不得我的功劳。
再说了,我也当你是好朋友,朋友有难,总不能袖手旁观对吧!”
这一扶,让秦如雪手刚好碰到冯宽胳膊,芳心一颤,人差点没站稳。
抬头望他一眼,见他眉目至诚、又一脸慌乱的模样,当即怔在原地。
“子虚啊,雪儿说的没错。我和雪儿想好好感谢你,你要是不忙的话,这会,随我们去北楼小聚如何?”
见势不对,秦安过来圆场,又朝陈志和周兴拱手作揖,“两位抱歉,秦某欲借子虚片刻,可否?”
“子虚,要不……你……跟秦姑娘他们过去吧?这会也差不多了,我和周大哥先回去。”陈志酸道。
此刻,白凤娇在秦如雪房中转了一圈。
来到书桌旁,心内感觉有些烦闷,刚准备坐下,余光瞥到桌后墙上挂着的一幅一尺见方的画作:
画上有一座桥,离桥不远的河岸边有处临江小居,小居里面的高楼上,两个人影若隐若现。
在白凤娇看来,画艺技法不算出奇出新,可令其不解的是,上面并没有留下作者署名的印章。
此外,留白处还题有一首词:
“忆昔午桥桥上饮,坐中多是豪英。长沟流月去无声。杏花疏影里,吹笛到天明。
二十余年如一梦,此身虽在堪惊。闲登小阁看新睛。古今多少事,渔唱起三更。
——永熙四年春,于洛京。”
词作字里行间,让白凤娇感觉肆意又拘谨,末了倒是有个不大不小的印章,在这幅有些泛黄的画卷上,清晰地留下了一个字:
冯!
“永熙,分明是前朝的年号!”
尽管并不痴迷书画古玩,可行走江湖多年,白凤娇也算得上见识颇广。
这位单单留了一个字的作者,在她的认知当中,前朝似乎并无此人……
“画卷尚可,词句绝妙,绝非无名之辈!冯……他会是谁呢?又为何,不留全自己的姓名?”
在画作前驻足一会,白凤娇不得其解,便不再去想。
回身坐到书桌旁,发现桌上墨迹未干的一贴书,写着近来风靡京城的中秋词。
一纸行草如涓涓细流,字里行间,有种说不出的温柔绵软,她当即笑了笑。
“小弟弟的故事,还真不少啊……”
蓦地身心一震,刹那间,白凤娇仿佛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
“小弟弟……好像就是姓冯!”
神游之际,门外秦安忽道:
“冯子虚来了。”
“嗯,你去吧。让秦大家和冯……冯子虚进来。”
“是。”
慢步走过飞桥时,想起方才陈志临走时那略带杀气的眼神,冯宽不敢再看身前的曼妙身姿,只是低着头盯着她足裙,亦步亦趋地默默跟着。
不得不承认,秦如雪走路的姿势很好看。可就是……实在太慢了些。
这一段并不长的飞桥,让冯宽感觉,仿佛是无尽的云中天梯一般。
“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秦如雪对他的好感,冯宽还是能感觉得到的。心内提醒自己一声,又默默感叹:
“不小心说这一段,师父他们不会怪我吧?谁叫咱道门,没个像样又应景的顺口溜呢?总不能让我,念一段急急如律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