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来到塔顶,尽管有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冯宽却感受不到半点的凉意,仿佛塔顶上,外罩了一层透明玻璃一样。
想到这,冯宽举起手来,试探着去碰一碰,结果没有丝毫阻碍,就只有如傍晚夏风一般的酥痒。
“好地方,就在这里好好睡一觉吧。”
如是想着,冯宽当即歪躺下来,一眼瞟到了塔顶灵台上,那块如夜一般黑色的布。
他懒得去想里面是什么,翻了翻身子,很快睡了过去。
睡梦中的梦中,天忽然变得蒙蒙亮。
冯宽伸了个懒腰起来,一眼便看到了那块黑布。很奇怪,他忽然觉得,盖着的那个东西,本来就是属于自己的一样。
往前走了两步,来到灵台边,冯宽没有选择直接掀开黑布,而是将自己的右手,缓缓靠了过去……
伴随一声凄厉惨叫,一瞬间,冯宽右手像是被吸入到火山岩浆当中一般,整只手仿佛瞬间融化,他当即惊醒过来。
全身大汗站起身来,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右手,发现完好无损,冯宽长松一口气。
随后,他的眼睛,不由自主的盯上了不远处灵台,那块拱成一团、像一座坟墓一样的黑布。
“不会这么邪门吧……”
活动一下右手,冯宽往前走了两步,试着伸过去,眼看就要触碰到的时候,他赶紧换成了左手。
没有意外,指间传来一丝冰凉意,冯宽不禁哈哈大笑。
“小样儿,跟我皮!不就是个梦嘛!”
得意地贴了一会,确定没有异常之后,放宽心,不紧不慢地重新换成右手……
下一瞬,塔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
一个激灵惊醒过来,现实中的冯宽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用左手擦了擦脸上的汗。
忽然发现,自己竟从地铺,直接滚到了屏风外面。
“他妹的,这么窄的口子,莫非,我还是拐着弯滚过来的?”
冯宽坐起身来,望了望屏风口,右手忽然感觉,像是碰到了碎碎块块的什么东西,侧头一看,差点吓晕过去:
只见自己的右手,竟刚好放在燃着淡黄火苗的炭盆里面。
然而诡异的是,并没有半点灼热刺痛的异样感觉传来……
愣了好一会,冯宽赶紧抽回右手,跑到屋外,将右手往雪地里一放,哧溜一声,升腾起一片水汽。
“莫非,我变成了钢铁侠?”
光着膀子在地上坐了一会,看着和左手的形状肤色丝毫无异的右手,一阵风吹来,冯宽浑身一哆嗦,又赶紧跑回了屋。
对着炭火盆小心翼翼地试验了一会,确认只有右手是这样后,冯宽有些庆幸,又感到遗憾。
“那根金手指,还会生根发芽不成?”
悄悄运气,看着金光闪闪的整只右手,冯宽动了动小指头,苦笑摇头,又重新窝进被中,长长地伸了个懒腰。
“继续睡吧,说不定啊,这会还是在梦里呢……”
韩永叔中午醒来,发现自己歪斜着身子躺在自己**,不禁觉得奇怪。
出来一看,看到冯宽在外间的地铺上睡得正香,当即笑了笑。
“子虚兄的酒量,也不怎么样嘛!”
“公子,夫人来了!”
一声提醒,一个侍女推开门,韩夫人紧跟着进来:
“臭小子,你是想气死你娘吗?你爹昨天都跟我说了,他求你回去你都不肯,你……你给我好好说说……”
“嘘~娘,有人在屋里睡觉呢!”
韩永叔赶紧过来,拉着韩夫人出去。
“什么?你……你居然还把青楼的姑娘,带来这里了?里面还住着公主殿下和两位郡主呢……老娘今天,不打死你这个浑小子,老娘就不姓韩!”
“哎哎哎,别打别打!阿娘,您本家确实不姓韩啊……
里面睡的是我哥们,冯宽、冯子虚!”
“啊??你……你个杀千刀的小王八蛋,你玩女人还不够,现在,现在居然还要找男人!桂英,去把我的擀面杖拿来!!”
韩夫人刚说完,忽然发现门口的地上,插着一根黑铁棍,连忙补充一句:
“顺便再叫大夫过来!”
说着,韩夫人就要去拔起那根黑铁棍,可急眼弄了半天,却怎么也拿不起来。
韩永叔暗松一口气,过去赶紧给喘着粗气的韩夫人擦了擦汗。
“娘啊,您听我把话说完行不行?那冯子虚,是郡主的护卫,昨天刚好住在我屋里而已……这玩意儿,就是他随身的武器。”
“真的??”
“真的!”
说话间,杨应彩蹦蹦跳跳过来:
“冯大哥,快起床啦!!!”
两人目瞪口呆地看着她跑进屋,紧接着杨应紫也跑了过来,指了指开着的房门:
“这位便是韩永叔、韩公子对吧?我叫杨应紫,刚才那个是我妹妹,她,是不是已经进去了?”
韩夫人眼睛一亮,连忙礼道:
“原来是两位郡主,这位正是我儿。今年二十一,温纯善良,去年中了进士……”
韩永叔脸一热,“娘,您在说什么呢?”
“啊~”
屋里忽然传来冯宽的尖叫声……
三人急忙跑进去,一看,冯宽正捂着光光的上身缩在墙角,杨应彩揪着被子,在一旁捂嘴发笑。
“姐姐快看,冯大哥不穿衣服!”
杨应紫脸一红,赶紧拉着杨应彩出了屋,韩夫人也赶紧拉着韩永叔出去。
刚好那位叫桂英的侍女拿着擀面杖、领着一位大夫进来,韩夫人一把抄起擀面杖,玩命地追着准备跑出去的韩永叔:
“臭小子,你给老娘说清楚,他到底是谁??”
“他真的是冯子虚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