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鹤先生做公证,我……最后会去查验尸体。”
陈志朝他拱拱手,也进了门。
湘平已经守着昏睡不醒的李清灵整整两天了,尽管地下完全恢复成之前的亮堂清新,可湘平仍然会觉得阴森恐怖。
好在沈红绫会时不时过来替李清灵检查,每当这个时候,湘平都会忍不住多找她说几句话。
给李清灵喂服完清水,湘平趴在床边打了会盹儿,不小心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抱着自己出来,湘平脑袋不自主地往臂弯里挤了挤。
沈红绫把湘平放到外间榻上,进去在床边坐了好一会,正准备离开时,只见湘平倚靠在门边,恋恋不舍地问:
“师父,这么晚还没睡呀?”
“在上面睡不着,下来看看。”
“湘平刚好也睡不着呢。师父,李师叔她,什么时候会醒啊?”
“应该这两天就会醒。”
“哦……大哥哥把功力传给李师叔,他不会有事吧?那天我看他出去,脸色好像不太好看。”
“没事,休息几天,再练回来就好了。”
“哎,大哥哥人真好,对湘平这么好,对李师叔也这么好……
对了,大哥哥对绿荷姐姐,还有白姐姐,也挺好的。那天好像白姐姐生了病,他还专门下来,去看望她呢。
还有,那个经常看戏的大姐姐,那天对大哥哥不友好,大哥哥也不生她的气。”
“那个看戏的大姐姐,是不是也长得很好看?”沈红绫苦叹一声,多问了句。
“师父你怎么知道?大姐姐和师父不一样,虽说没有师父好看,可那种……那种……”湘平挠挠头,不知道怎么形容。
“只要是好看的,不管是姐姐还是妹妹,你大哥哥对她们都不错。”
“好像真是诶……”
湘平愣了一下,忽然眼睛一亮,有些庆幸又有些好笑,“还好……湘平不是很丑。”
沈红绫轻叹一声,起身站了一会:
“平儿,要是哪天,再也见不到你大哥哥了,你会难过吗?”
“当然啦!上次从京城出来,我都伤心了好久。那天在这里看到他,感觉整个夜晚都变亮了呢。”
湘平说着说着,走到沈红绫身前,忽有些不敢看沈红绫,又绕回到旁边。
“平儿,你是不是还有什么话没说?”
“师父,我也不知道对不对。我感觉,大哥哥对我们都很好,但是……好像……”
“我们不太喜欢他,对吧?”
湘平点点头,又摇摇头,“我记得最开始的时候……好像不是这个样子。”
“或许,变的不只是他吧。”
沈红绫沉默半天,心里对自己说了句,随即走到门口,“平儿,晚上我就在隔壁睡,明天……我可能就不过来了。”
“嗯嗯嗯,湘平会好好看着李师叔的。”
第二天艳阳高照,圆满楼圆形广场中央,收门票的法海这次身披金甲,手里的法杖换成了长戟,钵盂换成了金盔。
要不是长须黑亮如旧,郭意还真以为,眼前这人是一位神策军士。
“金子或者票子!“没等郭意再近一步,从他嘴里迸出了一句响亮声音。
郭意将请帖丢进他头盔,那人看了一眼,不卑不亢地回了句:
“第二排第二座。”
门内两位小姑娘头梳道髻,身服短衣,一黑一白,见郭意进来,齐齐抱拳行礼,声清气足道:
“女侠,里边请!”
“好说好说。”
郭意笑着回了句,沿着石阶轻车熟路顺下,见原本松散摆放的大方椅,被换成了密密麻麻的长凳,而且基本都坐满了人,她忽然有些后悔。
“平时有好戏看不准我过来,这会就两个人打架,一大堆臭男人挤在一起,师父就不担心,会把我熏着了?”
郭意骂骂咧咧走到第二排,发现左边一条凳上只坐了两个人,似乎还是女人。
又见自己那条凳上,三升和云天早已占了大半位子,便拍拍外面那人肩膀,问道:
“这位兄台,我叫郭意,能和你们一块坐吗?”
胡风琴往右,先看了看沈红绫,见她点头,便压低声音回道:
“别离我家公子太近。”
郭意入座,和沈红绫只有三寸距离。
“多谢两位。”
话音刚落,云天右手边的耶律休忽笑道:
“晋阳宫还是要比咱们高贵啊!和尚,你往左边去点,我和师兄坐一块。”
三升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正下方的巨大方形棋盘上,闻言也不理他。
耶律休正要发作,云天低声对他说了几句,耶律休愣了一会,随即悲叹道:
“小和尚,抱歉,那将死之人竟是你兄弟,恕我冒犯。”
三升抿了抿唇,没说话。郭意前后望了望,眉头微皱,也朝着三升问:
“哎,刚才他吠叫半天,说什么你兄弟,莫非,是那姓冯的小子?”
耶律休怒目而视,“姓郭的假小子,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试试?”
郭意笑了笑,“狗本来就听不懂人话,再说一遍,莫非它就能听懂了?”
“你??”
“你什么你,要不咱们先下去练练手,热热场子?”郭意瞥了耶律休一眼。
云天连忙劝道:“郭女侠,师弟,今日是大宋军部生死赛,咱们……还是不要喧宾夺主吧。”
郭意轻咳一声,“这样吧,既然架打不成,咱们来赌一把,如何?”
“我坐庄,押王全胜,一赔五,五千两起,十万封顶,来不来?”耶律休冷笑道。
“王全……是谁?”郭意忽然有些懵。
沈红绫开口解释道:
“军部中士,新晋止水高手。
他的对手,是军部八大金刚之一,知行后阶……冯子虚。”
“冯子虚?知行后阶??”郭意更懵了。
“我押五千,冯子虚胜。”一直沉默的三升,忽然开口。
“十万,冯子虚胜。”沈红绫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