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内,环绕着弑仙台,渐渐也浮现出龙吟凤鸣声,听者无不身迷神往。
眼看着郭威就要迈上最后一阶,郭淮手中的玄金法杖忽发出一声惊天炸响。
玄金法杖头部直接裂开一道细纹,紧接着一声尖啸从法杖内冲天而出,殿内的龙吟凤鸣,瞬间变成了鬼哭狼嚎。
所有人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郭槐吟诵声骤停,一口鲜血喷出。
忍着极度的不适,他颤声念完最后一句,抱着法杖栽倒在地,已是不省人事。
郭威面色苍白走完最后一步,一声大喝镇消鬼哭狼嚎。
灯火重燃,殿内又重新恢复正常,只有倒在最前方的郭淮还提醒着他们,刚才的事,并不是一场梦。
缓缓走向高台上的龙晶石椅,郭威一闭眼,脑海中便浮现出当年的那一幕来。
清醒过来,一声冷笑,郭威拍了拍椅身,郑重坐下,五彩霞光重新散发而出。
“扶淮仙人去天魂殿静养,一切如常!”
殿内众人齐声唱和:
“晋阳归位,象天法地,神魔妖仙,共与诛之!”
声震寰宇,神京城内无数人放下了手中的事,齐齐跪地朝向晋阳宫方向,表情庄严,一同高歌:
“晋阳归位,象天法地,神魔妖仙,共与诛之!”
杨应彩睡了两天两夜,冯宽和杨应紫也陪同了两天两夜。
期间杨玄感进来过,派人带来了丰足的餐食茶水,对冯宽表达了感谢和敬佩之意。
怕惊扰到杨应彩,冯、杨二人几乎没怎么敢大声说话,大部分的时间,两人除了睡觉便是静修。
闲来无事,冯宽偶然间动用神念术,却意外发现了距离地牢不远,差不多同样深度的地下,有一位戴着金色面具的怪人。
不知为何,冯宽总感觉面具下的那双眼,似乎也在看向自己一样,没敢多停留,便收回了神念。
“他是谁呢?”
“居于京城地下,实力深不可测……”
默默想了一会,冯宽忽想起来以前听过的一句话,喃喃道:
“地上皇帝,地下鬼王。皇帝不出,五谷丰登。鬼王不出,天下太平……”
杨应紫小心摆上饭碗,听到冯宽说话,拿筷子捅了捅他胳膊,提醒他填肚子。
冯宽苦笑一声,只拿了两个馒头,一边啃,一边细细回忆着关于丐帮的一切。
等杨应紫睡去,带着疑问和好奇,冯宽再次将意念送到了相同地方,没发现那人的踪影,却意外地在旁边看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鹿长老。
方才在脑海中还有些模糊的画面,忽然变得无比清晰起来。
张柜双膝碎裂的声音又在耳旁响起,看着昔日的仇人依旧一副红光满面的模样,冯宽瞬间动起滔天杀意。
正坐在椅子上惬意喝茶的鹿长老,忽感觉一股肃杀之气扑面而来,手中的茶杯当即吓得掉落在地。
“鬼……鬼王大人,小的下来……是有要,要事对您报告……您老别生气,我只是一时口渴……冒犯了您……”
听他碎碎念叨半天,冯宽又想起张宜那天偶然和自己提起的话,觉得这样太便宜他,渐渐便收回了神念。
靠着牢柱发了会呆,听着跟前两姐妹的均匀呼吸声,心中的杀意才慢慢消散,紧接着困意袭来,冯宽拢来干草,在牢门的阴影处躺下,没一会便沉沉睡去。
迷迷糊糊间,杨应紫感觉脸上痒痒的,又听到似乎有人在笑,像夏天清早、窗边的风铃声一样,让她感觉到亲切和欢欣。
“月儿别闹,我还想多睡一会呢!”
杨应紫翻了个身,忽一个激灵惊醒过来,起身转头向后一看,只见杨应彩手拿着一根稻草,正朝自己发笑:
“姐姐你终于醒啦,嘻嘻,大懒虫终于被我弄醒喽!”
“月……月儿……”
看着自己梦中无数次上演的画面终于成真,杨应紫泪水夺眶而出。
“这不会……还是在梦里吧?”
杨应紫赶紧掐了自己一下,身心共颤,忙抹了抹眼泪,转身贴到牢门,将手缓缓伸了进去,笑道:
“月儿,你还认得姐姐……真好!”
“姐姐,你为什么一会哭一会笑啊?还有……月儿是谁?”杨应彩往后退了退,一脸迷惑地望着杨应紫。
愣了一下,杨应紫苦笑道:
“月儿……就是你的名字。没事……姐姐会慢慢帮你,回忆起来一切的。”
“噢……月儿,嘻嘻,这名字不错!”
杨应彩念了几遍,欢喜蹦蹦跳跳一阵,忽停在冯宽身边,苦恼地对杨应紫说:
“姐姐姐姐,爹爹他怎么还在睡,怎么叫也叫不醒呀?”
一瞬间,像是被一道闪电劈中了一样,杨应紫傻了半天,看着杨应彩往冯宽头上插满了稻草,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犹豫一会,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她走过去问:
“月儿,你刚才……叫他……什么来着?”
“爹爹啊,姐姐,你连爹爹也不认识了?”
杨应彩眨巴着大眼睛,见杨应紫石化在原地,奇怪地拉着冯宽坐起身,将他的脑袋抚正,指给杨应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