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陈志之后,在兴庆府又呆了一天,尽管龙景和韩永叔都反对,冯宽还是坚持,跟着美妇人一行去天安城。
“子虚,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西夏国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兴庆府,正是那所谓的天安圣城!”
龙景一脸严肃道,“那里武者极众,晋阳宫、端圣宫势力盘根错杂,即便你这位姑外祖母不会对你怎么样,其他人万一别有用心,也不容易全身而退。况且,我还觉得……”
韩永叔也附和道:“这次的目的基本已经完成了,子虚你绕那么大远路,就为过去,看一眼李姑娘么?
实在担心她,不如咱们先回边地等着,去信让她过来……岂不是更加稳妥一些?”
冯宽苦笑道:“我当然理解你们的想法,只是……除了我灵儿妹妹突破在即,凶险难定,还有一个……很重要很重要的人,我要去见。”
“是谁?”两人齐声问道。
“我……我也还不知道。”
冯宽挠了挠头,“不过我有感觉,这个人若是不见,我会遗憾终生。”
说完,见他两个表情古怪,沉默不语,冯宽又豪气干云道:
“放心,以我如今的状态,他们若真对我有想法,我也会让他们明白,我们大宋,还是之前的那个大宋!”
听到这,龙景才稍微好受一些,“既然如此,我便陪你走一遭!”
“我也去!”韩永叔不甘人后。
“韩兄你先回去,到渭州等我们。”
说完,龙景拍了拍他肩膀,“回到咱们的地方,先找到狄咏狄大人,让他随时准备接应。
或者……但愿没有或者吧。”
一路无事,美妇人行车路上,一直让冯宽与她一起。
一开始两人都不怎么说话,美妇人后来开始说起冯宽爹娘小时候的趣事。
冯宽听得饶有兴致的同时,心底不由得生出一种,连他自己也觉得荒谬的猜想。
“最亲的一个人……莫非,是跟我爹娘有关?
“舅舅,大伯,姑姑……明明都见过了……那个人比他们还要亲……莫非,我还有个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不成?”
“卧槽!灵儿妹妹,还有三弟……他们一直叫我冯二哥冯二哥的……难道就是这个意思?”
“子虚,你在想什么,能和我说说么?”美妇人停了说话,看着冯宽半天,笑道。
“呃……没什么,就是……忽然有点……尿急。”
“咯咯咯咯……咱们先休息,一会啊,你还是和他们几个年轻人一起吧,别跟我这个老太婆呆段时间,把人给生生憋坏喽!”
冯宽头一次见美妇人如此开心的样子,似乎也被她的笑声感染了一般,摸着后脑勺跟着笑了半天,最后躬身行礼,出了马车。
重新出发,冯宽坐上了沈红绫的马车。和湘平说笑一阵,靠在另一边闭目养神的沈红绫,冷不丁说了句:
“湘平,等回了天圣宫,你在静心阁呆三个月,没得我允许,不许出门。”
“啊?”湘平顿时懵了。
“想再加两个月?”
“是是……师父!”湘平慌忙回复,撅嘴低下头去,再不敢说话。
冯宽于心不忍,移步过去,坐在沈红绫旁边,小心翼翼地赔笑道:
“红绫,都怪我,都是我的错……湘平年纪还小……”
话没说完,沈红绫睁眼瞪他一下,又重新闭上转过头去。冯宽欲言又止,气氛忽然有些尴尬。
拉开一道帘缝看向窗外,眼见物换景移,冯宽忽轻叹一声,有感而发道:
“这次别过之后,我们大家再见……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沈红绫再次睁开眼,看向冯宽的侧脸,轻咬下唇,微微笑道: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之前的词不是也说,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大哥哥要经常来看我们啊!”
湘平忍不住开口,偷偷看了沈红绫一眼,见她不说话,又低声加了一句:
“你不来,我不敢一个人偷偷过去……”
说完,湘平又赶紧埋下脑袋。
“这次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
话到喉咙,冯宽又生生咽了回去,微笑着换了句:“一有机会,我会想办法来看你们。”
快到天安城时,沈红绫渐渐变得热情不少,开始给冯宽介绍这些年来的变化。
说到天圣山一分为二,以西归端圣宫,以东为晋阳宫时,冯宽想起龙景之前的提醒,不禁开始打起精神来。
趁着最后一次休息的间隙,沈红绫拉着冯宽到一边,提醒他说:
“上次你送给灵儿妹妹,还有我们的那块石头……绝非凡品,千万不要让有心人看到了!
另外,以后最好不要再轻易送人,那个东西,应该对你有大用处!”
冯宽连连点头,凑到她耳边低声说道:
“那是我从洞里面得来的,看着普普通通不起眼,实际上都是仙玉,对你,还有灵儿妹妹的修为提升应当会有帮助。”
“仙玉?”
沈红绫愣了一下,“难怪……”
“嘿嘿,可不是什么普通仙玉呢……”
冯宽捂嘴偷笑,忽想起什么,问道:“红绫,你身上的那块木牌,能拿出来,再给我看看么?”
沈红绫脸突然有些热,转过身去,从怀里掏出往后一递,也不敢再看他。
冯宽接过之后,拿出自己身上的那块“出月”木牌比对一看,除了上面的“凌微”二字有别,其余各处几乎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