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那人若是敢因此报复你们,我会让他一辈子不得安生!”
看着面前一张张惶恐无比的脸,冯宽压下怒火,跳坐在城垛上,半审视半开玩笑道。
听完冯宽的话,瘫跪在地上的四个人,忽感觉心头的无形压力瞬间减轻不少。
大口喘气的同时,互相对视一眼,正当有人准备开口的时候,从城下传来浑厚声音:
“好一个一辈子不得安生!冯神仙果然是神通广大啊!”
寻声看去,只见司马真、柴成周、狄咏三人领着十几位武者从城下上来,又走到了那几人身边。
狄咏出来,指着他们鼻子骂道:
“男儿膝下有黄金,就是死,咱们也不许跪夏国人!你们没做错什么,都给我站起来说话!!”
“慢着!”
冯宽手往前一按,冷眼看向狄咏,“狄将军也算是堂堂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请不要像三岁小孩一样不过脑子!
第一,我不是夏国人,我是堂堂正正的宋人。
第二,他们刚才的所作所为,是明目张胆的杀人害命!我让他们跪着,是跪的胡姑娘。”
说着说着,冯宽也越来越激动,直接站在了城垛上面:
“胡姑娘是什么样的人,你们应该比我清楚!
你们有什么招数冲我来,我能理解,也绝不避让!可是,这样一位挽救了你们无数人性命的仁心妙手!你们竟然,会使这种毫无人性的招数来对待她。呵呵,简直天理不容!!”
声震屋瓦,气贯长天。
胡小婵望着一身正气的冯宽,眼泪抑制不住地掉了下来。
众人沉默一阵,那四个军士一时羞愧难当,一起朝着胡小婵不停地磕头赔礼起来。
胡小婵抹了抹眼睛,制止住他们,看向狄咏问道:
“狄大人,当着众人的面,我想听你解释。”
狄咏长吸一口气,“胡姑娘,你救人有功,这是事实。可你如今,成了夏国的奸细,同样,也是证据确凿!”
话音刚落,众人一阵哗然,冯宽怒极反笑,直接跳了下来,慢慢朝他走了过去:
“姓狄的,你他妈再敢胡说一遍试试?”
柴成周领着众武者赶紧上来,“冯子虚!请你不要忘记,这里是大宋的地盘!!”
“公子……没事的,让他说完。”胡小婵颤声劝道。
眼见冯宽重新退回去,狄咏不紧不慢道:
“其一,大概一个月前,夏国派来使者,胡姑娘接待的人,是晋阳宫的郭子章他们。
十天前,夏国那边也有了治疗武者伤势的医方,和胡姑娘的一般无二。
其二,胡姑娘在教授我们自己军医的时候,一直遮遮掩掩,不肯倾囊相授,这一点,疗养院所有军医皆可作证。
其三,冯子虚身为夏国神主,地位超然,刚才胡姑娘和他的对话,也被我们一一监听下来,所言所行,实在让人不齿。
这些话,我们会整理好之后,向全天下公布,其中前后矛盾、荒诞无稽之处,大家很快都会明白。”
此言一出,众士看向冯宽两人的眼神,马上变得厌恶起来,甚至连那四个行凶的军士中,也有人开始讥讽:
“原来是夏国的奸细,刚才在上面,还见他们两个卿卿我我你侬我侬的。
一对不要脸的狗男女,我呸!害得我白白磕了几个响头!早知道是这样,老子一刀……”
话说到一半,那人定在原地,瞬间变成了一座冰雕。冯宽耸了耸肩,笑道:
“狄大人既然听到了我们刚才说的话,我不妨再多说一句,在我们那个世界,心口不一、反复无常的小人,是会遭天谴的!”
说完,冯宽看了看胡小婵,一脸歉意道:
“胡姑娘,都怪我,就不该把那个东西那么早留给你。如此……你也不会用它,来给这些狼心狗肺的东西疗伤治病了。”
一时间,胡小婵感觉到,自己像是独自站在一座摇摇欲崩的冰山顶上一样,整个人已经被冻得身心僵硬的同时,还能清晰无比、又绝望无力地感觉到,自己马上会被撕裂成碎片。
“胡姑娘?”
冯宽一只手搭在她肩膀上,像一只佛手一样,将冰山稳了下来,还递送过来一种无法言明的温柔暖意,瞬间消融掉了胡小婵身体上的寒意。
“我……我没事……”
胡小婵强忍住没哭,挤出笑道,“公子你……你要和我一起回京城去吗?虽然已经很晚了……不如……现在就出发吧?”
“好!”冯宽毫不犹疑道。
胡小婵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背过身去缓了一会,最后看向狄咏道:
“狄大人刚才的话,我听明白了,我不想为自己开脱,可我也不想在这里认罪。
等回到京城之后,我自己会去都衙争取清白,现在放我们出城去,可否?”
“不行!绝对不行!!”
这次,司马真先跳了出来,“胡姑娘的事先不论,你冯子虚算个什么东西!
如今你已经触犯了两国约定,擅自跑到我大宋的地方,这笔账还没跟你算清楚,现在还想着去京城?做梦吧你!!”
“真哥儿,刚才我在下面说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你依然觉得,我是在撒谎?”
“滚你大爷的,老子不是你的什么真哥儿!
人在做,天在看,休想编那些小孩子都不会信的鬼话来骗我们!”
司马真越说越激动,提着刀就要朝冯宽挥过去,被柴成周按住了。
“冷静一点!司马将军,大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