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梦溪等人的“散喜”长队出城不久,郭青、林木、林雪、牛淙四人,连同刚刚得知了消息的杨玄挺,也一起出城往香山而去。
冯宽刚刚将野猪下锅,听到山脚有动静后,赶紧出去告诉张翠山,随后一边烧火下料,一边和杨应彩、药离在伙房内畅想着一会的丰盛宴席。
不久后,伴随不远处众人的欢呼声,冯宽忍不住朝着下方的梨园张望,看到一筐筐精美衣物、肉酒、米面、不断地从车轿内搬运出来,他禁不住地连声叫好。
杨应彩笑道:“冯大哥,你跟着瞎起什么哄?说的好像……你都看到了那些东西一样!
放心吧,会有咱们的一份,即便不够,我大哥应该也会很快赶过来的,肯定饿不着你!”
冯宽干笑几声,将注意力转移到来人的穿着打扮上面,“京城果然还是富庶得多呀,连这些送东西的人,都穿得这么漂亮……”
正暗自感叹时,又看到五个人从后出来,郭奉天、郭意、张翠山赶紧出去迎接,一阵寒暄后,几人一起进了梨园中厅,一个人说了句话后,气氛忽然就变得凝重起来。
“这肉……闻着的确是香啊,子虚,等下记得给我留一碗!”
冯宽还想偷听,静玄刚好出现在门口,一脸深意地看着他笑。
“啊~噢噢噢……好,好的静玄大师……”冯宽不敢看他,像个做错事的小学生一样涨红了脸。
过没多久,郭意一个人过来,单独叫了杨应彩出去,联想到刚才的画面,冯宽顿时生出一股不祥的预感。
原地愣了一会,药离冷不丁地提醒说:“司马公子,我怎么觉得你心不在焉呢,多想无益啊!”
冯宽笑了笑,吩咐他看好火候,赶紧追身出去,等到了梨园门口,杨应彩已经和楚大雄、杨玄挺一起下山去了。
“月儿妹妹,你要去哪儿??”
冯宽对着山路,往下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山间回**良久,可一直没得到回应。
当他准备继续追下山去时,郭意过来拦住他,“子虚,杨姑娘家里出了大事,不要给她添堵了!”
“意儿姐姐,我们不是一家人吗?月儿妹妹家里出了大事,就是我的大事,为什么不让我去?”
“子虚,杨姑娘的家……在京城里面……”郭奉天神色复杂道。
冯宽怔了一下,这时,山间终于传来了杨应彩不大不小的回应声:
“冯大哥,我没事,这段时间……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保护好大家~”
“月儿妹妹……你什么时候回来?”
“很快……”
说完这句话,杨应彩忍不住又哭红了眼,再也没回头,快步下山而去,连带着旁边的杨玄挺也鼻头一酸。
“大伯一家人……命都太苦了!彩儿妹妹,你以后……最好离这魔头远一些罢!”
冯宽在下山的石阶上,一直坐到了宴席结束。
沈梦溪、元潇潇、潘岳等人一起过来向他道别,冯宽面带忧伤地说:
“我们都不认识,何必多此一举呢!”
沈梦溪尴尬一笑,犹豫一下说:
“子虚或许不记得了,可我沈梦溪一直都记得你。要不是子虚,我当初,应该会一直呆在杭州,做一个逍遥富贵公子。
现在,应该和大部分平民百姓一样,早已成了一堆白骨。这外面广阔的天地,也许……就再也无缘见到了。”
潘岳朝冯宽拱手道:“在潘某心中,子虚永远都是天安镇,那位温柔又超然的追风少年!”
冯宽眼睛忽有了光彩,扭头看着他们三人,元潇潇蹲下身来,从怀里取出那块极品仙玉:
“这个……是子虚你当初送给我的,说是祝福我和沈郎幸福长久。我……现在还能叫你表哥吗?”
“当然……可以。这个……表妹可要收好了,你和沈公子,肯定会白头偕老的!”冯宽长呼一口气,莞尔一笑。
“谢表哥吉言!”
冯宽目送他们下山,没多时,静玄、郭奉天、张翠山、牛淙、龙景、许象之,连带着王敢及其随从,还有那十几位僧人一起,也和冯宽道别,下山去了。
望着一长队熟悉的身影同样消失在山路上,冯宽缓缓站起身。
一阵山风吹过,冯宽身子一阵摇晃,恍惚间,只感觉自己也要飘落下山,随众人一起过去一样。
郭照过来,拍拍他肩膀,冯宽身子微震,有些不敢相信地问:
“阿照……你也要下山去吗?”
“嘿,你怎么知道?”
“我就知道……”
“哎哎哎,子虚你莫非不想挑水了?不挑就不挑嘛,用得着哭鼻子么?哈哈哈~”
“挑水?”冯宽一愣。
“孙先生说山上的水不太干净,让我们去山下挑水呢,你要是不去……那我找意姐我爹他们吧!”
“等等等,我去,我去啊~”冯宽赶紧抹了抹眼睛,破涕为笑。
“什么我去我去的,冯子虚同志,挑水这项传统又光荣的任务,你到底能不能完成?”
“你大爷的……保证完成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