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老者出去,殿内那股无形的压力瞬间消散,司马沉沉长呼一口气,直挺挺地向后倒地躺下,眼望着重新恢复正常的拱顶,半晌无言。
“司马公子是累了,还是觉得,刚才的画面不真实?”
叶轻雪缓缓过去,蹲下身,递给他一只茶壶。
“这茶水有毒,我不喝。”司马摆了摆手,眼睛继续看着上面。
“里面是酒,不是茶。”
说完,叶轻雪拿开壶盖,一股清香飘出,司马沉沉瞬间便来了精神。
重新坐起身,一把抢过后仰头便饮。这一饮,便足足饮了半炷香时间。
“爽快!”
小腹渐胀,壶中佳酿仍汩汩而出,司马沉沉拿开酒壶,畅快地大喊一声,随即将壶倒立在头顶,放开心神,任凭酒水从头浸洒全身。
“茶没毒,酒伤身。”
眼看溢出的酒水溅湿了自己裤腿,叶轻雪忍不住开口提醒。
司马沉沉拿下酒壶,赌气似地又灌了几口,眼神清冷又恍惚地看着她:
“老头刚才说的,没一句真话,对吧?”
“我身困此山,神不得出。老祖之言,我一个弱女子不敢妄加揣测!”
说完,叶轻雪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其他我听不明白,不过他最后劝导你的那句话,我觉得肯定不假。”
“呵呵,话虽不假,但都是毫无作用的废话,那么浅显的道理,我岂能不知道?”
司马沉沉笑着起身,回到桌边,一边站着夹菜吃饭,一边自顾自地分析:
“你想啊,以老头如此通天之能,怎么也不至于亲自过来,就为见我这一个无名小辈。
他说的话无论真假,肯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既然那些废话没用,那就……只剩给我看的那些画面……有……有问题……”
“这有什么难理解的?”
眼见他一阵晃悠,脸差点埋到面前的热汤锅里,叶轻雪轻挥衣袖,让他后退几步。
“你小子恐怕还不知道,如今你这一身修为,到底有多么恐怖吗?老祖年事已高,他刚才过来,不过是为了给吕家结个善缘。”
“那……他为何要弄那个虚假画面出来?我从凡尘过来……不,不过几个月,那里什么情况,我难道不清楚?真以为我……我会相信他的鬼话吗?”
“你醉了。”
“哈哈哈哈,我怎么可能……会醉,我可是……千杯不倒,对酒精……免疫之人……我,我没醉!”
说完,司马沉沉手中筷子滑落在地,他往前挪几步,努力想够住面前的木凳,却感觉头昏眼沉,身子虚浮,周围的一切,渐渐也变得模糊起来。
“送司马公子下去歇息。”
“是。”
叶轻雪一声传唤,侍女清屏从外进来,扶着司马沉沉出去。
走到门口,一阵清风吹来,司马沉沉精神一振,推开清屏,隔着距离怔怔望着她:
“清屏……清屏……嘿嘿,我想起来了,你……你就是那个仙女……仙……”
最后话没说完,身后又一阵风来,司马沉沉两腿一软,倒地睡了过去。
一晃又过去了十多天,自那天之后,通天塔内一直安静至极。
期间,除了白凤娇升到第四层地初台,叶轻雪下去过两次之外,其余人从进到各自房间修行,先后都进入到入定玄妙状态,期间再无停滞。
这天一早,第六层悬静殿,大神官吕坚忽然出现在云霄台。
很快,十二位青衣童子从屋内出来,手捧拂尘,围坐在他周围,听其号令之后,开始齐声唱念《玄阳诀》。
一个时辰后,又出来十二位紫衣女童,背靠童子而坐,手执金色道旗,按令共唱《玄阴诀》。
殿内道音环绕,声音一开始忽高忽低,殿内便随之或明或暗。
渐渐地,两种声音达到了一种微妙平衡后,殿内上空赫然出现了一幅阴阳太极图。
又过去一个时辰,吕坚忽从云霄台上站起身来,抽出背后长剑,掐诀念气,剑尖直指苍穹。
时近正午,在各自房间修行的吕纯中、吕纯义、吕端、吕直、吕秀兰、凌天天六人,头顶骤起气旋,灵气如奔流长河一般涌入体内,瞬间化为真气,直达丹田气海。
六人顿时感觉身轻神飞,飘飘如仙,各自金丹在浓郁至极的真气冲刷之下,开始出现裂纹。
眼见大功将成,就在这时,伴随一声惨叫,云影从屋内踉跄而出,扶墙喷出一口鲜血后,朝着殿中央的吕坚走没两步,马上便倒地昏死过去。
唱念声戛然而止,童子们齐齐看向云影这边,头顶的太极图眼看就要溃散开来,而屋内的六人,脸上渐渐浮现出痛苦表情。
“静!!”
吕坚清喝一声,旋即咬破手指,以血饮剑,太极图开始快速旋转起来。
童子们纷纷缓过神来,继续唱念诀文,太极图闪烁几下后,慢慢又恢复正常。
午时一刻,太阳正悬于通天塔正上方。
第九层天静阁内,吕先率先睁开眼,不等说话,坐在他对面的长吾淡淡道:
“六个人也够了,开始吧。”
吕先点头,右手往下一按,六层楼的太极图开始极速旋转起来,二十四名童子腾空而起,伴随着一阵阵凄厉的尖叫声,围绕着焚化炉,同样开始极速旋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