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什么都还没做,莫非……就已经……结束了?”
“不对劲……不对劲啊不对劲!!”
越想越睡不着觉,司马沉沉翻身起来,凝神静气,试着将神念慢慢引向弘道观方向。
毫无阻碍地进到里面后,能清晰地看到北院的确只有梦姑一人,正围着火盆,焚烧着一大堆什么东西。
移到南院,同样只感受到了清竹轩的三个熟睡身影。司马沉沉略略安心一些,收回神念缓了一会,又引导着往白马寺方向而去。
巡察两圈,依然感觉到那里死一般的沉寂。
“莫非是我想多了,那两个家伙一时大意犯蠢,天下真的太平了么?”
一时激动,呼吸忽然变得急促,司马沉沉正要将神念收回时,一声不啻于晴天惊雷的微弱声音,从白马寺废墟的东北方向传来:
“子虚……是你吗?”
大脑一阵空白后,司马沉沉颤声问:
“三……三弟??”
“二哥!真的是你!!”三升一时激动,声音也略大了一些。
“你怎么在那里?什么时候回来的?我……我这就去找你!!”
“子虚别过来!放心,我在塔里面,一点事都没有!”
“塔里面?那齐云塔……不是被炸没了吗?”
“此塔非彼塔,子虚,是那位藏天冥帝,把我从天台山带过来的。”
“三弟……他……他真的死了吗?”
三升沉默一会,“人的确不见了,可我觉得……他肯定还活着!”
换成司马沉沉沉默一会,“那位陈姓道人呢,是不是也没死?”
“抱歉,这个我不清楚……我一直在塔里面修行,外面的事物,我没法感知清楚。
可不知道为什么,子虚你的神念……居然能毫无阻碍地进到这里来。”
“三弟啊,之前幸得宗主、静玄大师他们相助,我现在金身得成,头发也剃光了。
我现在,应该也算半个佛门弟子,应该就是这个原因吧。”司马沉沉苦笑道。
“嗯!”三升干笑一声,“二哥你最近……是不是过的很苦啊?”
“唉,众生皆苦!三弟,你在塔里静修多年……什么时候能出来呢?”
“宗主那会说的是十年,我想,等我升到了第九层,估计就可以出来了吧!”
短暂安静后,司马沉沉又问:
“三弟,塔现在哪里,藏天不会再来伤害你吗?”
“他之前都进不来,现在应该只会更吃力。我就在齐云塔地底下呢,二哥你千万小心,保重自己!三弟我现在,帮不了你什么忙……”
“咱哥两个不说这些,等我彻底灭了这两狗贼,到时天天来陪你……嘶,天天好像不行,会耽误你修行。咱们就隔三岔五,或者十天半月,嘿嘿,这样可以吧?”
“哈哈哈,我看行,这几年可把我憋坏了,二哥你是不知道啊……”
这一聊,直到天亮时,两人才万分不舍地分离开。司马沉沉精神焕发地起床,跟着小南、萍儿、果儿一起先去了城北道政坊。
胡风琴,梁标收下送来的粮食、种子、药材等等宝贵东西后,领着那群被他们守候了多年的无名巷百姓,准备向他们叩拜谢恩,司马沉沉阻拦笑道:
“山长水远,这都是些身外之物,不必多礼。等诸事完定,我还想带着大家伙,去草原找你们,牵着满山的牛羊回京城呢!”
“子虚,一定会有那一天的!欢迎你来!”胡风琴眼眶微红。
“欢迎个屁,没听他说是满山的牛羊么?这小子和以前一样,咱们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他的!”
“标爷你去了草原,多费工夫,和风大人争取多生几个娃娃!”司马沉沉坏笑道。
“这还像个人话,不枉我当年带你入门啊,哈哈!”
“嘿嘿,等你娃娃大一些,到时就可以帮忙牵着满山的牛羊,一起回京城了!”
“你小子……”
“哈哈哈哈……”连带着胡风琴一起,众人都笑出泪花儿来。
中午回到扶云居,简单用过饭后,司马沉沉又和许象之、龙景、岳小明、范仲淹等一同驾着马车去香山。
山上众人喜出望外,然而,在见到同行人中的范仲淹后,韩永叔、冯智玳脸色马上就变了。最先忍不住的,却是一开始不敢说话的韦艺:
“范大人竟然也肯赏脸回来啦,还真是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啊!”
“韦公子可以嘲笑我,不过要是重新来过,我还是会那样选择。
蜗在此地,至多保全己身。回到京城,尽管忍声吞气,至少能为京城百姓谋划一二。”
冯智玳轻哼一声,“说得好像多么大义凛然一样,不是那妖道想控制百姓用来对付子虚,你还真以为自己能谋划一二?”
“行了行了,大家别吵啦!当时的情况复杂,怎么选择都能理解,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
司马沉沉开了口,很快,众人便在欢乐和谐的气氛当中一起回到了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