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真话的是他,说假话的也是他。这和之前京城发生的那些事,难道不是一样的把戏??”
杨应彩浑身颤抖、泪眼朦胧地说:
“他所有的热情、善良、正直、天真、纯洁……统统都是假的,只是用来,玩弄我们所有人的手段罢了!”
很快,抚云居其他人,以及张咏、范仲淹、王守约等衙门的人员,也都提着灯笼靠了过来。
几人安慰劝导不下,反而又有几个军士,学着杨青的模样,身泡青油、腰缠火药、手拿火把地加入到“敢死冲锋”的阵营当中。
“冯子虚!是男人就给我滚出来!!”
“我们白天有量,晚上也有胆!再不出来,休怪我们玉石俱焚!送你们一起上西天!!”
“叫叫叫,叫你大爷啊!喊喊喊,喊你祖宗呢?”
伴随一声不耐烦的熟悉声音,司马沉沉从树林中闪身出来,一脚将杨青几人踢翻在地,单手拿着他们火把,面无表情地看着不远处的杨应彩等人:
“还有不想活命的,过来我一并送你们上天!”
“子虚……你……你欺人太甚!”
冯智玳、韦艺急怒攻心,撸起袖子想冲过去,却发现怎么也迈不动脚步。
“呵呵,说得好像跟真的一样,身体还是很诚实的嘛。没什么大不了,好死不如赖活着,对吧?”
司马沉沉轻笑一声,将一根火把随意丢在一人身上,那人甚至来不及发出惨叫,“轰”地一声后,伴随四射的火光,刚才还活生生的人,瞬间化为了乌有。
短暂沉默后,剩下几个人惊恐万分地转身过来,一并朝着司马沉沉磕头求饶:
“大……大人,地尊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有意要冒犯您的,实在是……他们逼我的啊!呜呜呜呜~”
“大人,小的有两个孩子,要不是为了他们……小的即便有一万个胆,也不敢来挑衅您啊!”
“地尊大人,您……您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不想死啊!”
“几个没卵的蠢货,就算活着,你们也是浪费粮食!”
杨青忽暴起冲向旁边几人,被司马沉沉一脚踩在地上:
“死老头儿,连自己人都不放过,真是畜生败类!我他妈早就看你不爽了,给爷去死吧!”
“子虚!”
杨应彩大喝一声,见司马沉沉停手,哭丧着脸准备跪下求他,可怎么都弯不下腿去,只得苦苦哀求道:
“求求你……放过青叔好吗!”
“少在这里假惺惺装圣母了,这狗日的到底做了多少阴暗恶心的事,杨应彩,难道你真的不清楚?”
司马沉沉一脸不爽地说完,杨青趁他不备,用尽力气扭身出去,随后死死抱住他右腿,狂笑着咬碎口中丹药。
“青叔……”
“轰轰”一声巨响,两人所在之地霎时间火龙升腾、黑烟弥漫,旁边那几人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同时被烟火一起吞没。
距离他们不近不远的杨应彩等人,尽皆石化。
紧接着,之前被杨青布置好的引燃物、埋藏在树林周围的火药,几乎同一时间也被一齐引爆。
“轰轰轰!!”
延福坊原本寂静幽暗的夜空,以玉琼宫为中心,四周骤然升腾起一大圈烟虎火龙,以奔雷之势朝着四周、上空疯狂涌去。
距离杨青等人不近不远的其他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恐怖场面生生震慑在原地。
滔天热浪携烟带火地袭面而来,他们都清晰无比地感觉到了死亡的气息,所有人都没法动弹,也不想再动弹。
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并未有奇迹发生,刹那间,众人便被火球吞灭。
然而在临死的那一刻,所有人的脑海中,都一起浮现出那些最撕心裂肺、极度惶恐不安的画面。
过了不知多久,一个熟悉又令人厌恶的声音再度响起:
“喂,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们还没想明白吗?我可没那么多闲工夫再陪你们玩。
想明白的,等两天之后云雾消散,自己进林子里去好好过日子。
想不明白的,爱咋咋地吧,再他娘的犯浑找不痛快,我可不会手下留情!”
众人纷纷惊醒过来,一起看向树顶上的司马沉沉。
沉默一阵,很快,他们便发现树上的人影早已消失不见。若不是热气腾腾、坑坑洼洼的丑陋地面,以及空气中飘散着的淡淡硫磺味道提醒,不少人会认为,刚才的那一幕,只是一场噩梦而已。
众人正恍惚中,除杨青外,方才那几人从树林云雾中先后出来,朝着司马沉沉站着的那颗树一同抱拳行礼:
“大人救命之恩,小的……实在无以为报。日后若再受妖人怂恿蛊惑,愿死无葬身之地,永世不得超生!”
“大人以德报怨,实在让小的……唉,多谢!!”
“听到了我家那两个小子的声音,多谢大人成全……呜呜呜呜~”
“行了行了,都回家好好休息吧,这两天好好收拾一下,玉琼宫欢迎你们回来!也欢迎你们带着家人朋友回来!”
司马沉沉远远说完,自身已到了抚云居外。
没作犹豫,刚准备飞身进去,张宜忽然出现拦住他,一脸尴尬地笑劝道:
“少主……现在这个时候,您还是……先别过去吧。”
“谁是你家少主,我现在叫司马沉沉,不是冯子虚。”
司马沉沉整了整衣冠,“另外,我好像还是你们的地尊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