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烧火棍从地下飞出,男子化为一团火,飞身其中。
司马沉沉将烧火棍稳稳接住,走到上身**、浑身颤抖的陈希夷面前:
“这下就比较公平了,你想我死,刚好,我也想宰了你。”
“呵呵,即便有那位高人相助,你想打败……甚至……杀了藏天,还差得远……差得很远很远!”
“即便我是陈晋阳,也杀不了他?”将烧火棍抵在他额头,司马沉沉轻描淡写地问。
陈希夷怔了一下,顿时流下一行血泪来,面色却是畅快至极:
“你若不是他,尚有三分可能。若真如此,哈哈哈,你只有死路一条!哈哈哈哈~”
笑声未消,烧火棍直接插入其头颅,“嘭”地一声,像是戳破了一只鼓囊囊的水袋一样,陈希夷整个人化为一摊黑水,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朝着地底下疯狂渗入。
“还想跑?”
轻哼一声,司马沉沉猛一跺脚,正要将黑水化为冰时,地下传来一句:
“我愚蠢的老父亲啊,都这个时候了,你还不明白?若真想杀了藏天,你的身体或许够用,但是魂力……哼哼,差了十万八千里啊!”
微怔一下,司马沉沉暂停运功,待回味过来,仍觉忿忿不平、要继续追杀过去时,忽然间天空黑云蔽日,大雨倾盆而下。冰冷雨滴落在他头上、心间,很快,也浇灭了他那颗躁动不安的心。
与此同时,无数往事涌上心头,相似场景来回切换。司马沉沉渐渐卸下防备,单手拄着烧火棍自然而然地坐下来,摆出了一个,在他的印象中,以前的不少前辈、朋友死前都会摆出的相似姿势。
“不就是死嘛,又不是没死过,有什么好怕的?几年、几十年,最多几百年后,一样会有大把姑娘喜欢我!”
“那些人死之前,都在想什么呢?应该不会,想我这种、对他们来说明显高不可攀、遥不可及的事吧?”
“唉,红涂老不死的,您都这么大年纪了,咋就突然想不开,要去闯什么玄天阵呢?
您老都与天同寿了,还有什么想不开的!莫非是活久了,真会感觉腻味不成?”
“姜云峰,你小子真是……死得也太他娘的荒唐了吧!拿这玩意儿跑去天山之巅渡劫,不知道拿铁棍子容易招雷劈么?
死前,你是不是还想跟我打一架?开玩笑,我这种绝世天才,岂是你这种地才能赢得了的?”
“吕纯阳……嘶,吁……你死前,应该想不到,有个远在昆仑的姑娘,过了几百年都还心心念叨着你吧!
就算想得到,嘿嘿,估计你也不会放在心上,跟我比,你还差不少呢!还是谋飞升、寻长生、求因果啊,这些无聊透顶的事比较适合你。”
想到这儿,雨忽然停了,一阵寒风吹来,司马沉沉一个激灵清醒过来,发现自己正坐在略显阴暗的门洞内,全身冒着冷汗。
稍微清醒一些,司马沉沉发现身前不远的光明之地,一个身穿白衣的熟悉身影,正有些拘谨地站在那里。
“圣天大人,我是……圣使赵丑儿。圣庙升册大典即将开始,您……要一起过去吗?”
拍了拍自己脑袋,将身上的汗水运气挥发掉,司马沉沉起身,稍稍活动了下筋骨:
“姑娘,我这会还光着身子呢,你们介意不?”
“大人……我,我这就想办法……给你拿衣服过来。”
赵丑儿一阵慌乱,两个女子忽从左右出来,一人扶住她,另一人捧着一袭白袍,朝着门洞不卑不亢地说道:
“圣天大人,还请上前更衣。”
揉了揉有些胀痛的脑袋,司马沉沉做了个深呼吸,定睛看去,一人是李小颖无疑。
让他意外的是,另外那个捧着衣裳的女子,不是别人,正是他之前,心心念叨、想除之后快的元红叶。
大笑几声,司马沉沉光着上身,提着烧火棍走过去,刚好站在光明与黑暗交接的位置,先问李小颖:
“李姑娘,现在什么时候了,天亮了么?”
“回圣天大人,午时刚到。”李小颖激动且自如地回答。
“嗯。丑儿妹妹,你好像……瘦了不少啊!晋北王府……如今只剩你一个人了吗?”
赵丑儿泪中带笑道:“不止如此,小斌他一家……也早已一人不剩了。”
司马沉沉长叹一声,挤出笑道:
“去忙你的吧,以后,肯定会好起来的。”
“圣天大人,您……不跟我们去圣庙看看吗?”李小颖追问道。
“晚点会去的,让我先缓缓。”
“那,元圣卿……”
“圣使大人,我们先去过去吧,别耽误了时辰!”
李小颖看出了不对劲,冲司马沉沉使了使眼色,拉着赵丑儿走了。
挥了挥手,目送她二人离开,司马沉沉张开双臂,似笑非笑地看着元红叶说:
“前面太亮啦,我这样恐怕有辱斯文,你过来,帮我更衣。”
“是……”
元红叶生硬回答完,捧着白袍绕身到他身后的黑暗处。
强忍着当场杀了他、伤害他的冲动,用僵硬无比的动作将白袍给他套了上去,微微顿了一下,最后沮丧无比地回到了前面的光亮处。
“第一次伺候人吧?真是难为元圣卿啦!”
“请大人……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