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灵沉默,反问道:“你心目中的修仙,是什么样子?”
秋昀道:“我觉得修仙是对内心渴望的一种追求与延续,大家在意的是那个过程,而不是所谓的永生。世间所有的美好,都是因为无法长存,故而让人珍惜。因此所谓的美好追求,其实是一个不切实际,自欺欺人的谎言而已。凡人渴望长生,是因为他们觉得,生命中的美好太过短暂,他们想要更持久的保存。但实际上,一旦获得长生,便再难感受到曾经的那些美好回忆。”
慕灵看着秋昀,渐渐懂得了他的意思:“你是说,这世间很多事物都是彼此对立。距离产生美,而没了距离,就会少了那种美韵。获得长生,就会忘了曾经的刻骨铭心。”
秋昀轻抚着慕灵的脸庞,低声道:“我从未告诉过你,我来自另一个世界。那儿没有修仙,全都是凡人,多数人一生历经波折,辛酸苦辣,百感交集。他们可以为了一件小事而开心,也会为了一份遗憾而终生牢记。在那样的世界里,岁月宛如年轮,翻过一页又一页的记忆。我们从不去追求所谓的长生,不去梦想那些不切实际的东西。虽然有遗憾,但那就是人生。”
“可是在这里,大家疯了一般的修仙,都以为成仙会快乐无比,却忽略了太上忘情。或许我不理解你们口中的仙,不理解那种没有感情,淡漠生命而长存的仙,他们存在有什么意义。如果世间万物都和他们没有关系,引不起他们的兴趣,那么在世间万物的眼中,那些仙人岂非就是不存在的东西?”
“我和殷北辰、柯天赐都是穿越者,来自一个没有神话,没有修行的世界。或许一开始,我也可望成仙,好奇这里的一切。但真正成仙后,我发现你们眼中的仙人,其实与我们那个世界的凡人,没什么区别。一样有名利追求,一样都攀比之心。在我们的世界里,有钱就是仙人,没钱就是凡人,那其实是一个道理。”
“这就是为什么仙界所谓的仙人不死,结果还是有仙术可以将其杀死。只不过仙人高高在上,会刻意保护自己的权益,令凡人羡慕,但本质上与我们那的有权有势没有区别。我心中的仙,是理想的一种延续,是对美好渴望的一种诠释。我拼命修仙,为的是更好的保护身边之人,而不是为了我可以永远不死的活下去。”
慕灵紧紧握住秋昀的手掌,柔声道:“既如此,我们不再执意去追求仙道,我们离开这里。”
秋昀摇头:“有时候走到这一步,我们就已经身不由己。我告诉你那些道理,只是希望你理解,并非让你放弃。这个世界,实力永远都是保障自己开心快乐活着的前提。就像劫剑仙尊刚才的突袭,我们如果没有实力,就会被他们欺凌。那样又如何开心?”
“修仙只为顺心意,但求无憾留心底。”
慕灵豁然开悟,终于明白了秋昀所谓的修仙,追求的是什么真谛。
凡人修仙,为的是长生。
而秋昀修仙,却非如此。
圣月天殿在继续前行,秋昀与慕灵手牵着手,遥望无边星辰,在领略这天地间的美。
九日龙船上,殷北辰与慕容雪并肩而立,正在讨论未来的形势。
如何进入仙界,始终是他们绕不开的话题。
仙路入口有仙人把守,以截天仙尊之力都无法硬闯进去,上尊更是没有可能。
仙界只要一个入口,连偷渡的机会都没有,这让殷北辰很郁闷。
慕容雪道:“我们如今还有十六位仙人,万如空、杜云都已经是上尊,手头还剩下一个永恒之锁。依照目前的形势,需得继续猎杀仙人,夺取永恒之锁,以提升整体实力。另外设法提升九日龙船的仙器等级也是重中之重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