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师尊，你就这么担心我学不会吗？”
叶凌自然看出艾月璃想要退让，但他这次若是没能抓住机会，那他可能真的就只能硬啃这本古籍了。
因此像是这样的好机会，他又怎么能放过？
然而艾月璃对他的重视，却完全超出了他的想象。
“抱歉。”
艾月璃面带歉意，语气诚恳的说道：“刚才的话是为师的戏言，你现在的方法，就是最好的方法。”
接着，她不等愣住的叶凌回神，又继续自我谴责道：“是为师不够成熟，竟然因为心中对你天赋的嫉妒，就生出了故意难为你的想法，这次是为师错了，希望你能原谅为师的幼稚。”
“……”
叶凌愣住了，既因为自己计划无法施展而感觉有些难受，又为艾月璃如此坦诚感觉到暖心——她，甚至没有为自己的错误找半点借口来掩饰。
毫无疑问，艾月璃是个好老师。
虽然她没有教人的经验，还时常板着脸吓唬人，甚至现在的举动还十分幼稚。
但是她对自己的学生，却是无比的诚实。
她既没有打肿脸充胖子，硬编一套似是而非的大道理让叶凌接受，也没有试图打个哈哈就希望这件事能够过去，她反而是把这件事摊开揉碎，诚恳的摆在叶凌的面前，并希望叶凌这个学生能够原谅她。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让很多育人无数、桃李满园的老师汗颜。
连诚实都教不会的老师，绝不是一个好老师！
叶凌作为孤儿，其实对于谎言尤为敏感，或者说，他打从一开始就不会信任任何人。
而且他的本身，也正是靠着谎言，在孤儿院得到最好的照顾，在学校里不受到同学的欺凌，在社会上站稳脚跟——说来讽刺，谎言正是他从老师身上学到的第一件本事。
所以他并不排斥谎言，实际上就算艾月璃试图骗他，编造出一套虚假的修炼体系，他也可以照单全收，甚至借此来完成自己的系统任务。
但是艾月璃并没有选择这么做，反而是将自己的错误摆在他的面前，还请求原谅。
就如同先前在后崖上，艾月璃能够直言不讳的向他表示，自己曾对他动过杀机一般，没有半点掩饰。
不由的，叶凌对艾月璃心生敬意。
人不是机器，会对比自己好的人产生负面情绪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也曾嫉妒自己的同学们为什么会有父母。
但是连系统都没有接收到艾月璃的情绪点数来看，这股情绪只是人类正常的心里幽暗罢了，只要将其锁住，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然而就是这么不起眼的小情绪，艾月璃却愿意为此道歉，这在叶凌看来简直是不可思议。
换做是他，哪怕是强撑着胡编乱造，也绝不会在自己弟子面前落了面子。
当然他不知道的是，艾月璃是害怕因为自己的错误，就毁掉了他这个天才。
不过这也无伤大雅，他就算知道真相，心中的暖意也不会少太多。
越是依赖谎言的人，就越是向往着诚实，最少他换做是自己，是做不到艾月璃这般的诚实。
见叶凌半天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艾月璃抿了抿朱唇。
当师尊果然不是一件简单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