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之内,知州大人冷汗淋漓,不停用手绢擦着额头上的汗,他的身旁坐着一个年轻男子,男子习惯性地摸着自己的小胡子,正是苏昌河。知州大人并不知道这个男人是怎么进来的,他只是感觉有一阵风吹开了马车的幕帘,然后他的身边就多了一个男人。
“你便是南安城的知州大人啊。”苏昌河幽幽地问道。
知州大人点头道:“是……是……”
苏昌河想了想:“知州,算是很大的官吗?几品啊?”
知州大人又擦了擦汗:“五品……正五品。”
“哦。”苏昌河从怀里掏出了一柄匕首,饶有兴趣地在手中把玩着,“我不太懂,按照北离建制,五品算是很大的官吗?琅琊王萧若风算是几品?”
知州大人吓了一跳,琅琊王萧若风之名岂是他们可以随便议论的,更何况琅琊王作为北离第一权臣,他是几品还用得着问吗?知州不明白身旁这男子的意图,不敢随意作答。可苏昌河却自顾自地说了下去:“我曾和他,在天启城中的碉楼小筑中,一起饮过酒。”
知州大人腿一软,差点就从马车座椅上滑下去,他低声道:“原来是琅琊王殿下的好友,失敬,失敬了!”
“哈哈哈哈哈。”苏昌河朗声笑道,“这间药庄,我是背后的老板。上次拿剑冲进你府里的,是我的好兄弟。你痛失爱子,我也觉得很可惜。但是没有办法,当时你儿子已经死了,我兄弟那可是为其超度。”
知州大人心中一惊,本想说话,可看到了苏昌河手中匕首的寒光,还是忍住没有开口。
苏昌河摸着匕首的锋刃:“我和我兄弟都是江湖人,江湖人嘛,做事都是很直接的。知州大人你今日回去,洗个热水澡,给儿子好好安排一下丧事。我们继续在这里开药庄,你也做好你的父母官,从此以后两不相干,如何?”
知州大人依旧犹豫不决,那儿子是他独子,他对其极为疼爱,此番带着大队人马前来,也只想为儿子报仇,可没想到,还未见到仇人,就先被对方给要挟了。他心想,要不拼命冲出去,呼喊那些士兵来保护他吧。总不至于那么多人,还打不过这一个人!
苏昌河似乎看穿了他心中所想,将手中匕首一横:“我若想杀你,只是一瞬之事,外面那些人根本来不及来救你。”
知州大人沉声道:“你杀了我,也走不出这南安城。更何况,诛杀朝廷命官,那可是死罪!”
“哈哈哈,也不是第一次杀了。”苏昌河手轻轻一挥,“你也可以选,先假意放过我们,回来再多派几倍的人马来踏平我们鹤雨药庄。但你放心,我们一定没事,而我,也一定会来杀你。”
知州大人看着苏昌河,苏昌河也看着他,片刻之后,知州大人叹了口气,问道:“那日,我的儿子,是真的死了吗?”
苏昌河收起匕首:“你应该庆幸,那日去的是我兄弟,而不是我。若去的是我,可能那一屋子的人我都会杀了。放心吧,我兄弟是个好人,若你儿子未死,他不会动手。”
知州大人沉吟片刻后,朗声对着马车之外的众兵士说道:“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