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无法用言语形容的伟岸力量,于季秋双眼之间展现了出来!
一轮散发着无尽光热的大日,自那身影法相升腾而起,煌煌浩**,普照万物!
烈阳照耀之下,汹涌的黑潮就好似畏光一般,飞速便被净化蒸发!
不仅如此。
这道身影不过只是立身在这片域内。
整个世界的灵气伟力,却都往着他身躯靠拢而来,就彷佛他乃是此世唯一,也是仅有的一位无上至尊一般!
极静转极动,不过刹那!
一场大战,彷佛即刻就要迸发!
但这时,季秋的神魂却已是达到了极限。
他,不能再看下去了!
不然神魂都将崩碎,那不是他目前所能够触及到的领域!
南邵山,补天派,静室之中。
季秋双眸勐地睁开,随后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额头之上细汗密布。
此时,他的神魂都有了些颤抖。
就是因为方才那一幕的影响,还未彻底平息。
“这一法补青天之术,到底是什么来头?”
季秋的眼神中,带着难以言喻的神色。
而追本朔源法,所追朔的那副画面,随着季秋离去时,本应彻底破碎成空。
但在季秋撤离脱离了这个时间点,在那场大战即将一触即发时。
却又诡异的定格了下来。
那身影撑起了一**日法相,此时本来不过戏中人的表情,却是有了一瞬间的变化。
他回首,往下望去。
看向季秋原本所处的方向,一双眼睛洞若观火,彷佛勘破了一切,若有所思。
“原来,我早就已经‘死’了么...”
此人轻声呢喃,看向天穹,又望向下方的一界,眼神平静,好像并没有因为所谓的生死,便有分毫神情波动一般。
“那个人,很奇怪。”
“我在他的身上,感受到了无与伦比的年轻,却又察觉到了一丝只存于古史之中的厚重,这不应该。”
“他是怎么做到,能够在岁月长河与时空长河之上逆流,追朔到了我所存在的这个时间点的?”
“哪怕是仙,也应该做不到才对。”
这人影歪了歪头,有些苦笑。
“我败了,生命的痕迹已经被彻底抹去,不复存在,存于后世的不过也只有一具残尸,与残破传承罢了。”
“谁曾料想,竟还能有这等转机...”
“可我与他之间,隔着的却是一个时代,甚至于一片古史...我不知他是谁,我不知他所生存的那个时代,距离下一次大清洗,还有多长时间。”
“但我能够知晓的是,他是下一个时代的人。”
“我必须,得给他留下点什么。”
“他,还会再来么?”
“我勉强,还能再多留一些时间...”
“或许...”
残破的世界上方,孤独的强者气息死寂,他坦然的接受了自己的败亡,如今所存在着的,不过是一缕被后世机缘巧合之下,所捞起来的孤魂而已。
他在静静的等候着。
等候着...
可能存在的转机。
...
季秋于静室之中,定了定神魂。
良久之后,从那副震撼的场景内,他才终于算是回过了神来。
“不管如何,且先将那感悟吸收了才是。”
诡异的黑手黑潮,顶天立地的强者,所谓的清洗清算,还有什么天庭与先天神灵...
这些名词对于眼下的季秋而言,简直就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听都没听说过!
与其将时间浪费在这些似是而非的事情上,还不如抓紧参悟真法,以成就补天道体证得金丹为目标,从而彻底肃清此界,再造乾坤。
这才是当下有意义的事情。
强行忍耐下心中的季动。
季秋随即,便开始了体悟那道疑似开辟了补天术的创始者,所讲述的经文。
一番下来,颇有感悟,几近入了门道。
“每日一次,以追本朔源法前去参悟,想来再来个两三次,此篇主张后天返先天的经文,我便算是入了门道了。”
一炷香的时间,将今日之法彻底悟透,季秋双眸神光熠熠,颇为满意。
随后,一连三日。
之后的每一次观想,季秋都重现了最开始所见到的那一幕场景。
不过与之相应的,之后的每一次,他的接受能力都要比之上一次更强了。
但就算如此,到了那最后的纵天一战时,却都是戛然而止,叫季秋不由得越发好奇。
那道肩负大日法相,创出了诸如补天术这等逆天之法的存在,其修为究竟高深到了何等程度?
不得而知。
然而可以确定的一点是。
这门一法补青天的传承,就是他为了普及生灵资质而创造的法。
哪怕是没有补天丹的辅助,从而铸就补天道体,就单单只凭借着参悟这门法,日积月累下易筋锻骨,对于普通的修行者而言,他的资质也会有着显着的提升。
甚至可以叫下品灵体,蜕变成为中品灵体!
当然,前提是他得能悟透。
但就算有着局限性,从中也可以见得,其功效究竟有着多么逆天,只被评为正宗传承,想来还是因为,其不过只是残篇而已吧...
灵体乃天定,此法却是以后天返先天,打破了这种规律。
不得,不叫人惊叹至极!
三日一过。
季秋身上,有玄奥的气息萦绕。
一法补青天,从今日开始,入门矣!
而在静室之外。
数日以来,一直都有神魂注视着此间的老者,轻叹一声。
“看来,这位世子当真与我派有缘。”
任枯荣喃喃过后,吩咐陆渺渺将仅有的两枚补天丹之一,送入了静室,交予了季秋。
而得了补天丹后,季秋毫不拖泥带水,只言谢一声后,便一鼓作气,将玉瓶之中的丹药取出,直接服用。
铸就道体,就在眼下!
卡察卡察!
那丹药刚一入喉,便蔓延出了药力,延着季秋四肢百骸飞速流动,与此同时的,季秋的骨骼经脉,也发生了一种难以言喻的蜕变。
从外界看。
他的体表,有莹莹光华陡生。
随后,整个南邵山脉的灵气,哪怕再是稀薄,都已经开始源源不断的往着此处,逆流而来!
道体生,天地庆贺!
不外如是!
同时。
随着季秋补天道体慢慢铸成...
他的神魂真灵之中,有一道好像并不存在的痕迹,借助着补天术补天丹与这补天道体的联系,勉强...
烙印了下来。
(ps:这两章应该是涉及到了以后的一条主线,先铺出来。)
第二百零五章 补天道体成欲去紫霄山夺资源证我道(4K7大章)
南邵山,补天派。
“成了!”
季秋精神一振,随后不由立起身来,一声长啸而起!
顿时,气通寰宇!
此时,这盘膝而坐的年轻道人,对于天地之间灵气的感悟,再也不同往日。
如果说七窍玲珑这般体质,效果要等同于一般的上品灵体,甚至还略有小优的话。
那么补天道体,能够聚拢而来的天地灵气,将是其数倍不止!
铸成了道体之后,季秋只觉得自己整个身躯,都仿佛是此片天地的中心,他的身上好似有着一股庞大的吸力,正在拉扯着四面八方的灵气!
吞吐转化的量,远远超越了从前!
这便是道体!
何其可怖!
其貌不扬的小山,聚拢来了往日里数倍不止的灵气,场面几乎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补天派为数寥寥的弟子聚集起来,在这不大的宗门驻地,向着季秋铸就道体的这间狭小静室直望而来,面上夹杂着惊骇莫名的神色。
“他...成了!”
“这...这确实是当年师叔成就补天道体时,所造成的盛况!”
“不,不对。”
“这位鄂王府的世子,甚至要比之师叔当年所引起的动静,还要壮观!”
感受着山林之间飞鸟走兽轰动,天地灵气异变,神魂一直注视着季秋动静的任枯荣面色激动,想起了宗门之中,曾经前辈所化出的无量声威,不禁有些追忆。
待到思绪回归现实,老人未曾耽搁时间,身影一跨,便到了季秋所处的那间静室之前。
嘎吱~
静室之门被开启。
随后季秋踏着萦绕未散的灵气,大步直迈而出。
“恭喜世子了。”
任枯荣面色复杂。
补天道体,他曾经也想过在宗门风雨飘摇之际,担负起这道传承。
但一法补青天之术,莫说是被他参悟七天,哪怕是参悟一年,十年,他都没有悟出丁点门道来。
所以,非是他任枯荣苟且偷生贪生怕死,不欲奋力一搏。
而是此法,着实难以悟道!
此时,他眼看着宗门至法,被一数日之前,还不过只是外人的家伙参悟,任枯荣说心中没有分毫酸涩,那肯定是假的。
不过好在,不幸中的万幸。
此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列入了补天派的门墙,而且背景深厚。
仰仗大势,他年岁月,传承未必没有复起之机!
“铸就道体,天地庆贺。”
“从今往后虽说燃尽薪柴,破釜沉舟,但想来大道金丹之关隘,却还是拦不住你的。”
“希望世子,莫要忘记今日你我之间的承诺。”
补天派的老教主,语气深沉。
而季秋闻言,只晒笑一声:
“老教主客气!”
“拜过补天派祖师像,以道心起誓之后,我又怎会弃自家道统传承于不顾?”
“吃水不忘挖井人,在下出身紫霄,受玄门正宗指教,自然不会做出这等行径。”
年轻道人的这番话,无疑是给任枯荣下了很大一剂定心丸。
他那张苍老的面容,慢慢缓和了下来:
“既世子师弟这样说,那老夫就放心下来了...”
“只可惜老夫,怕是见不到我脉传承大兴之日了。”
“希望来年我寿终陨落后,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继承道统,世子师弟能够多多提携。”
“如此,我便无憾矣!”
任枯荣经历过补天派兴盛的年代,又侥幸得宗门传承保薪火不灭。
时至如今,寿元也差不多所剩无几了。
修士踏上修行之途,吞吐天地之气洗涤自身,成就道基之境后,便可以提早预知到自己的死亡。
而任枯荣很清楚,自己活到了这个岁数,身上又携带着血海道留下的难以愈合的暗伤,早已回天乏术。
至多再过个十数载岁月后,自己的寿元,应当便走到了尽头。
所以,此时他所诉说而出的话语,更像是向着季秋托付后事。
季秋听后,有些默然。
眼前这身上气息散发着些许腐朽的老者,所说的一番话语其实都是真的,出自肺腑之言。
因为在文字模拟轨迹里,季秋就已经知道他活不长久了。
当时的老人经历宗门破灭,生命早已走到了尽头,将补天术与补天丹交予他后,便揣着满心绝望,驾鹤西去。
他死前甚至没有想过,季秋究竟有没有可能替着他振兴道脉。
但想来应该是想过。
不然又怎会将死死留下的唯一火种,交付给一个从未见过的陌生人?
哪怕是死,也不能叫仇人得到了自己一脉的至高传承。
这是个一心为宗门计的老人,值得敬佩。
面对他的话语,季秋只得拱了拱手,没有多言。
“老教主放心便是。”
“如今补天道体已成,我也该去寻一些天材地宝,助我修行了。”
“往后岁月,补天派之传承,与我一脉相系,但有危机,义不容辞!”
季秋回应,说到这里,便隐有辞意。
补天道体,燃烧了九成寿元,能够带来的回馈,自然不只有那高了数倍的修行速度。
若仅仅只是这样的话,想要成就丹境亦或者更高,也是千难万难。
所以除此之外,它还有一个特征。
那就是,可以通过吸收天地灵材所蕴藏的灵气,直接通过补天道体转化,增进自身修行!
若是吞噬的灵材灵药越多,那么增幅的修为与道行便越多。
这,才是为何每一代补天派,都能有真人诞生的原因所在!
只要能悟出一法补青天之术,再辅以道体之姿,以一整个宗门的资源引为后盾,若是三十载内不能成就金丹,那才是可笑!
眼下季秋有两个选择。
一是选择回归鄂王府,借助着鄂王府的资源修行。
毕竟是雄踞了六府六州的大势力,试问当今天下除却北元与南燕外,还有谁人敢于小觑!
但鄂王府虽地位尊贵,也有着灵药灵材储备,可与真正的修行道脉相比,却还是差了不小的一截。
莫说是遥不可及的金丹之境,其以一王府之力,倾尽全力能否助季秋短时间证就假丹,都未尝可知,就算能成,估摸也已是极限。
而眼下天地沉沦,诸如紫霄观、补天派等正道诸宗眼看早已落寞,更不可能有资源助力季秋修行。
明面上,貌似只有回归鄂王府,才能有突飞猛进的可能。
但实则...
季秋还知道,一个千载难逢的契机。
紫霄观原来的道脉驻地,在百余年前的天倾之战后,被邪魔七道之一的‘长生教’窃据。
一宗数百年深厚的积累,自那之后便沦为邪魔所属,原来以紫霄冠名的山峰,如今已改称为长生山。
其宗门位置,就在这南燕的一十二州内,在季秋的记忆里,正好与淮州相邻,路途并不算遥远。
作为紫霄观幸存的传承者,清微子对此可谓是日日夜夜,难以忘却。
因此在教授季秋和赵紫琼道法时,其日常里顺带着还将紫霄峰的一应部署,上下结构,甚至是宗门内部的隐秘玄关,都统统告知了二人。
如此做的目的,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回归宗门,光复失地。
而长生教虽是邪魔之道,在往昔岁月里类比魔门,但该说不说,其门内资源加上紫霄一脉的往昔积累,想来也是一个难以想象的数字。
若是能够取来,季秋顷刻间,修为怕是便足以突飞猛进!
不仅如此,有着文字模拟轨迹的先知先觉。
季秋知晓,在这个时间段内,长生教的宗门驻地,是没有多少高人坐镇的。
修为最为深厚的长生教主,入燕都坐镇为一方国师,这是天下共识。
除此之外...
在轨迹之中岳宏图陨落前后,南燕境内,恰巧有一处邪道高人所留下的遗迹现世,引得诸方前去争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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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处遗迹的主人,生来应是金丹之境,据说长生教的长生三子于此次之中倾巢而出,就是为了在那遗迹之中,觅得丹境机缘。
也就是说,眼下的长生教,顶尖高手应是一个也无!
再加上此门根基薄弱,占据紫霄峰改名长生山后,干脆直接便延续了曾经的护山神阵,其中有些暗门玄关季秋知晓,长生教的门人都未必知道。
因此,他完全有理由前去一搏!
而且就算出了纰漏,以他与敖景一人一龙的伟力,除非那远在天边的长生教主亲至。
不然就算长生教并称三子的假丹大修俱在,他纵使不敌,一门心思遁走,他们也未必能留得下来!
正所谓,富贵险中求。
值得赌注一场!
季秋心中想罢,便有了定计,随即向任枯荣请辞。
这老人对此,也并没有阻拦,因为他深知,浅水难养真龙。
像是没落至此的补天派,又哪里能培养得起一尊修成了补天道体,即将在三十载内证道金丹境的无上大能呢?
目前为止,任枯荣心中唯一的希冀,就是期待季秋他年证道肃清山野,能恢复补天派曾经的道统。
如此,便足够了。
心中这般想着的任枯荣,随即便想为季秋送行。
可下一刻。
他抬眼之间,便见到了那之前被他断定,身上怀有妖王威严的娇小姑娘,摇身一变,竟就化作了一身躯长达十数丈的庞然大物。
随后,驾驭云雾,腾挪九霄!
那龙角昂扬,身躯散发清光,不经意间散发的威严,远胜所谓的蛟龙种!
这一下,着实是将任枯荣吓的不轻。
作为历史悠久的大派,补天派的文书记载之中,也有提及过所谓的真龙。
而眼下,那年轻道人,就这么驾驭着一条真龙...
洒然离去。
何其震撼!
“我...我补天派未来当兴!”
老人良久,方才呢喃。
原来,还是他任枯荣小瞧了这单刀直入,上门而来直取补天传承的年轻人。
降服真龙!
古往今来,又有几人?
而随侍于他背后的陆渺渺,此时望向天幕离去的方向,也是愣神许久,随后紧攥手中法剑,不由对着前方的老教主脱口而出:
“师父,我也想铸成补天道体!”
“我补天派秘传的一法补青天,弟子也曾领悟,为何你始终不愿将补天丹赐予我?”
此时,这倔强的姑娘眸中带着的是渴望。
隐约之间,神色之上还夹杂着几分不服输之意。
“您老曾经亲口说过,补天派是千载大派,出过不世真君,极尽辉煌!”
“如今没落至此,难不成还要依仗外人,重塑我脉荣光不成?!”
“弟子,不愿!”
握紧手中剑柄,陆渺渺抿唇:
“我知补天丹珍贵至极,但师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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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弟子,不想叫我补天派被人看不起。’
她的脑海里,忽想起了数日之前,那年轻道人带着那头龙逼上山门。
而宗门因衰弱无力没有他法,只能将其引渡,叫得他拜入宗门的一幕场景。
每每想起,陆渺渺的心中都有一股无力之感升起。
若是人人皆来,我补天派,莫不成人人可欺!
补天派当代,唯一一位悟出了补天秘术的后人,心中第一次生出了一团火。
重塑补天荣光,怎能假于外人之手?
我辈当自取之!
听到背后突兀出传来,却又坚定不移的呼声,任枯荣转头。
他一眼,就看到了这小姑娘面上倔强的表情,张了张嘴后,眼神不禁有些复杂:
“补天道体,确实可以有莫大助力,但那是在有资源供给的情况之下。”
“渺渺,老夫之所以不将补天丹传你,不过是因为我补天派没落至此,已经供养不起金丹真人了。”
“你若铸成道体,就再没有了漫长的时间前去求道,且未来只能靠你自己。”
“万一三十载内不成金丹,韶光成灰转瞬皆逝,不留半点痕迹。”
“付出这等代价,如此你可还愿?”
“而你参悟补天秘术,待到来日日积月累之下,未尝不能有机会发生蜕变,将灵体达到更高更强的程度。”
“到时候,金丹可期!”
“那鄂王世子一眼看去,就知其乃是人中龙凤,你没必要逞一时之意气,要为我补天派争一口气,何况这本就是一场投资而已。”
“我等,也未必会亏。”
看着季秋远去的身影,任枯荣这般说道。
但陆渺渺此时,却已是定下决心,坚定不移。
“一万年太久,我只争朝夕!”
“前辈能够做到的功业,弟子相信我也足以做到!”
“所以,还请您成全。”
说罢,少女执法剑,郑重行了一式礼。
而一直将陆渺渺视为自己接替者看待的任枯荣,心知,这没见过外界天空的小姑娘,被那鄂王世子给刺激的太重了。
就算自己今天不成全她,待到来日她继承补天教主之位,她自个儿都能做主。
与其那样,倒不如成全。
想到这里,任枯荣有些无奈,但也没了其他办法,毕竟陆缈缈若真下定了决心的话,那么时间很重要。
耽搁不起。
所以细思片刻后,老人只得摇了摇头:
“既然如此,便全凭你愿吧。”
“只希望你,莫要后悔。”
看着眼前神情坚毅,梳着马尾,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姑娘,他又有些苦笑:
“反正我补天派当代的希望,也就只有你了...”
...
远处天边。
驾驭真龙,遨游天际的季秋,此时看着早已远远离去的南邵山,不由哭笑不得的拍了拍敖景的龙首:
<!--PAGE 7-->
“你说你,走就走了便是,为何要显出真身?”
“你看你把补天派的门人给吓的。”
“本就怪对不住人家了,我是真怕任老教主一把年纪,被你突然给吓出了好歹,到时候还要我来收拾局面。”
听到季秋隐约带着责怪的质问,敖景却是理直气壮:
“你闭关了几天,我在外面都无聊死了。”
“这些补天派的人,尤其是那个小姑娘,整天拉着脸看我,又不给我什么好东西吃,你又不让我生脾气。”
“眼下走了,我还不能给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龙威嘛?”
说罢,敖景于半空之中一个甩尾,便再度缩小化作了小女孩状,抱着手臂看着季秋,幽蓝色的瞳孔散发着埋怨,慢慢撇了撇嘴。
对此,季秋顿时失笑:
“我当是什么原因!”
“既然这样,那么下一站,我就带你去吃真正的好吃的!”
说到这里,季秋的眸光望向远方。
那是清微子曾经介绍过,不知道多少次的紫霄山方向...
他就这么看着,眼神之中带着令人琢磨不透的幽光。
而他神魂之上,有一道自虚无之中逐渐显现的烙印,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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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1书海无涯回头是岸的5000币打赏!
第二百零六章 上长生教求得药园寻宝库拦路者皆斩(5K1大章)
,轮回模拟:我能逆天改命
离阳州,府县外,山野之间,百里长生山。
想当年百余载前,此地曾落座赫赫有名的道脉传承,其名紫霄,然而时过境迁后,宗门破败,终究为外人所得。
如今改旗易帜,为邪魔七道,化外七宗之一的长生教所镇,改名曰:长生山。
此时天气阴霾,细雨蒙蒙。
原本在久远岁月前,曾有仙鹤徘回,灵鸟飞腾的紫霄山,如今已是变得氛围严肃,死气沉沉。
放眼望去偌大宫阙虽是楼阁林立,颇有一副仙山福地之景,但只有长生教的弟子,亦或者是被他们掳掠而来的杂役奴仆才明白。
这些,都不过只是表象而已。
长生教修行,奉长生净涅功为至理,下分三大支脉,分别是养魂、炼魄、淬体三脉。
其门中弟子择其一脉修行入门,到了后面,便着手三脉同修,从而将根本之法转化为长生净涅功,以此一鼓作气,成就道基。
一旦修成,自此之后便为门派嫡系,可为真传、客卿、长老一辈,位高尊崇,受人膜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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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东西,乍听起来没什么。
但实则其中的修行之法,说起来却着实是渗人心魄,令人惊惧不已。
长生教发展至今,有道门徒已是八百有余,这还不算外门资质普通的炼气之辈,声威不可谓不隆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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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还有足足一万名杂役奴仆,以供宗门驱使。
而关键,就是在于这些杂役与奴仆,他们其中的绝大部分,可都不是自愿来到这长生教的。
换一种说法就是,他们这些人,不过就只是长生教门人从各地掳掠而来,以供修行的资粮罢了。
何为养魂、炼魄、淬体?
不外乎便是掠夺他人三魂、七魄、与一身真血,再通过邪法提炼,从而达成供养自身,于修行之道上高歌勐进的邪魔左道罢了!
一万余人,共分为七十二室,每一室大概都有一百到两百人左右,分别于各处囚禁,方便管理。
平素没事,他们被当做牲畜使唤,喂养凶兽、照顾灵草灵材、或是给长生教的门人试验仙法,各个都是高难度的活计。
做得好兴许还能活命,但做不好的,估摸着当场人就没了。
这还不算惨。
更惨的是,每当需要提炼资源时,这长生教的门人,就会将一室的‘人牲’当做消耗品,将他们带走。
随后各自分配给需要增进道行,或是突破关隘的弟子,叫他们吞下这些人的三魂,夺下七魄,并抽干一身真血,以供这长生教三大支脉弟子修行。
这就是邪道魔门。
他们的修行,绝非所谓的快意恩仇,有怨报怨,以直报直。
所谓行邪魔道者,讲究的便是除我道外,皆是外道,求的是一将功成万骨枯,哪怕屠戮当世,只要能成大法,亦是在所不惜。
哪怕修玄门道法之辈,多得是杀人夺宝,道貌岸然之人,但与之相比,却还是小巫见大巫了。
邪魔杀人,从不讲理由。
有时候,甚至要比之真正的妖魔鬼祟,危害还大!
如此修行之法着实令人悚然,这也是为何长生教,会被称为邪魔七道的原因之一。
同时,也是为什么长生教主为南燕国师后,会叫这偌大南燕一十二州,出现这等各自为政,皇权衰微的原因所在!
国教如此,能不乱么!
鼎立国师之位的长生教主,如今窃据一气运之朝,怕是修行将会越发高深。
因他缘故,连带着这百里长生教都无人制衡,越发猖獗。
每隔一段时间,就下山假借收徒之名掳掠一波人牲,
而无人出声无人敢管...
观一叶而知秋,可想而知,其声威震慑究竟如何!
朝廷对此置若罔闻,如此作风传出,那么山下妖魔鬼怪,层出不穷,也再是正常不过。
当国朝失去威信,就比如秦失其鹿,迎来的,终将会是天下共逐之!
眼下虽未至此。
但想来,却也快了。
长生山内,各处都弥漫着压抑的气氛。
“你们两个,去带一室杂役过来,切记要精神饱满,年轻体壮的那种。”
“今日,本师兄便要三道归一,道行圆满,铸就道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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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容有失,若但凡稍有差池,事后我不成道,你二人定难逃重罚!”
“可懂?”
这长生山上宫阙阁楼林立,而在一处稍显繁华的楼阁前,一穿着长生教制式道袍的鹰眉男子,正对着两个师弟严厉叮嘱。
他叫于临,因身怀灵体,时至如今拜入长生教,已有了二十多个年头。
这么些年下来,也叫他成功从最开始的懵懂少年,蜕变成了一个为了修行大道,可以杀伐果决,罔顾他人生死之辈。
心性坚定,再加上资质不差,如今四十出头,便有了成就道基之机。
因此求得了宗门应允后,于临便亲自差遣两名同门师弟,欲擒来一室的杂役奴仆,提炼出他们的三魂七魄,与一身真血,从而凝练属于自己的神魂与无漏道躯。
这就是长生教的长生净涅功。
以凡人之魂魄与血,可顶替筑基丹之功效,结成大道之基!
虽这结成的道基,质量斑驳不齐,但到底也算是成了,而一尊道基,对于宗门来讲,都是不可缺少的中坚战力!
所以,地位大多尊崇,哪怕是长生教,目前也不过只有二十余位道基境的强者罢了。
两名被于临使唤的黑衣师弟,对此哪里敢于耽搁,自然应声不断,口中还一口一个师叔,叫个不停。
不知道的,还以为此人已经成就了道基呢。
正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又是正得春风得意时,被一通熘须拍马之后,这鹰眉男子严肃的表情,也是不由慢慢缓和起来:
“放心,我若能成道基,你二人作为本师兄亲信,自然也有好处。”
“跟着我,绝不会亏待尔等。”
“事成之后,我为长老,优质的杂役与人牲,你们可以优先挑选,此外再给你二人一人一枚凝气丹!”
“去吧!”
给一棒子加颗甜枣,这都是在邪道魔门之中摸滚打爬的修行者,所必须要精通的一课。
除此之外,熘须拍马,前倨后恭,都是必修之项,因为这里的规矩,远比外界森严,奉行的就是弱肉强食的法则。
谁不明白,谁就得早死!
而留下来的,无一例外都是人精。
看着两人表面欣喜,随后匆匆提起符,驭风离去,于临背着双手,悠然一叹:
“大道之基,大道之基...”
“想我于某为狗半生,做牛做马,拼上一张脸面与尊严,才最终换来此等道果...”
“这呼风唤雨的位子,积威老魔者坐得,笑里藏刀者坐得,阴险狡诈者坐得,凭何我便坐不得?!”
“就算是轮,也该轮到我了!”
说罢,这鹰眉男子心中闷气一散,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但是下一刻,他便笑不出来了。
因为不知何时。
他突然发现,自己的身躯...
貌似动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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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
于临冷汗冒出,顿时厉声喝问。
同时,他的心中也开始止不住的打转,思索着是宗门内的哪个老猪狗,竟敢于在这个关头,前来谋害与他。
但按道理讲。
长生教上有教主和三脉尊者严厉警告,宗门之间禁止杀伐,违令者拘魂夺魄,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起码明面上,在宗门范围之内,也没人有这个胆子敢于忤逆才是!
想到这里,于临虽自知自己不是控己之身那人的对手,但思及禁令,有了依仗,胆气也不由变得足了起来:
“敢问是教派之内的哪尊高人当面?”
“不知弟子哪里得罪了前辈,待我铸就道基之后,定会当面前去赔礼道歉。”
“至于眼下,正值弟子突破的紧要关头,事关宗门后进传承,对此教主和三脉尊者,都是三令五申,严厉禁止过的!”
“因此,前辈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不然真出了差池,你我都不好做。”
于临语气沉闷,话语之中听不出什么情绪。
但他这把,算是豁出去了,一改往日瞻前顾后的脾性。
毕竟只要自己过了这关以后,那就是堂堂道基大修,哪怕这人比自己强又能如何?
除非是教主和三脉尊者那个等级,不然其余的大修就算比自己要强出几分,但论起地位来,也不过就是平起平坐罢了!
真撕破脸,谁又怕谁!
可道理是这样讲。
但于临这次,算了半辈子的如意算盘,却是敲错了。
听出其话语之中的威胁后。
一声轻笑,不由自他身躯后方传来。
“哦?”
“这么吓人吗。”
带着笑意的话语传出。
随后,一年轻的白袍道人,从微微波动之中,显出身影,身畔跟着一个小姑娘。
就这么堂而皇之的,站在了于临的身后,气息如渊,让人察觉不出分毫深浅来。
“...”
感受着与长生教法门丝毫不符的气息,于临心中顿时耸然一惊。
他的眼角余光,瞥向落后了自己半个身位,正面色悠然的白袍道人,本来有底的心情,突然又开始变得忐忑和不安了起来。
此人,非是长生教门人!
长生教能控住他的修士,至多只有二十余人,如今留存于宗者也就寥寥数个,此人当不在此列之中!
也就是说...
如今威震南燕修行界的长生教!
被人偷家了!
而且还是在这个紧张时期!
“你...你是何人?!”
“此地乃是天下七宗长生教的驻地,我从未在宗门之中见过你,他派之人潜入我宗,是为挑衅!”
“如此行为若被察觉,教主和三脉尊者出手之下,你焉能有活路可言!”
“还不速速退去!”
于临语气强硬,但那话语之中的波动,却是叫季秋充分感受到了,什么叫做色厉内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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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