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锤慌忙如小鸡啄米般疯狂叩头,把前额磕的血肉模糊也不敢停下。
“呸,你可真恶心,快滚吧快滚吧。”
吴森朝梁锤身上啐了口唾沫,嫌恶的摆了摆手,仿佛眼前是只令人厌恶的苍蝇似的,看都懒得再看其一眼。
“多谢大爷饶命,梁锤这就滚,嘿嘿,现在就滚!”
梁锤谄笑着把脸上的口水擦掉,也不顾尘土飞扬,扭着肥胖的身躯当真在地上滚了起来。一路滚向大门的场景怎么看怎么滑稽,活像一个大肉球在地上打滚似的。
“哈哈哈哈!”寒山宫弟子哄堂大笑。
唯有吴森眯起了眼睛,沉默不语的摇了摇头。
梁锤这种性格虽然被世人所唾弃,但不得不说这是个狠人,“能屈能伸”到这种地步也可以算是世间罕见了。
但越是这样的人就越危险,虽然表面上懦弱不堪,实则憋着一肚子坏水。
此子不除,始终都是一处隐患。
寒山宫能保护夏侯屠歌一时,却保不了她一世。无论吴森还是苏少青都不能真个将梁锤杀了,因为他们所图甚大,本来不该在现阶段节外生枝。
之所以保护夏侯屠歌,全是因为张浪而已。能做到这种地步,已经堪称仁至义尽了。
……
寒雪玄门外,杨柳下。
雪中,夏侯屠歌独自一人舞着剑,脚下摆着不计其数的空酒坛,踉跄的舞步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也不知她要舞给谁看,总之,舞了很久很久她才停下。
唰!
一声脆响,夏侯屠歌削去了杨柳树上一大块树皮。
刻着“六年”二字的树皮掉在地上,“啪嗒”一声融入了雪中。
“曾经三年之约,如今已过六年。”
“你若怕世人欺你,可如今世人已将你淡忘……”
“你究竟,何时……才来?”
夏侯屠歌伏身趴在树上抽泣,她几乎认定张浪不会来见她了。
恐怕现在张浪早已成仙,高高在上的不知在哪里快活着,怎会记得她这个破败宗门里的小小舞女?
依稀记得,风域好像有个什么柳家大小姐吧?
她好像,说张浪是她的未婚夫来着?
……
“不,我不信。”
夏侯屠歌摇摇头,用衣袖把眼泪擦干净后,倔强的拿起长剑,又一次在杨柳树上刻下两字。
这一次,她刻了个“九年”。
“我不信你会不要我,我不信!”
铛!
夏侯屠歌一剑刺入粗壮的树干中,长剑没至柄端,再也没有被拔出来。
“我再等你三年,你若不来,我便要让你后悔。”
一语落罢,夏侯屠歌转身就走,在雪中留下一排歪歪扭扭的清秀脚印。
她心中始终保留着一丝美好的夙愿,期待着下一秒就能看到张浪前来提亲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到,就算再过三年……也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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