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死人有大半死在野猪手中,还有一小半死在许家使徒的剑下。
死在野猪手里的前者倒也算了,后者却都是许家举足轻重的客卿,否则也不会被许沧海邀请到晚宴里去了。
没想到那场晚宴却成了他们的“断头饭”,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身死道消了。
这时,祠堂木门被推开,许立芸披麻戴孝的走了进来。
她双膝跪于诸多灵位前,一言不发的供上三炷香,这才起身回头看向众人。
“怎么样?把周公子留下了么?”许沧海问道。
“嗯,留下了,他应该会在许家留上半年,然后随我一同前去北山拜师。”许立芸轻笑道。
“留下就好,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立芸果然有本事!”许沧海大喜道。暗想只要抓住“魔洲”这条线,那些客卿死了也就死了,对许家的整体实力并没有什么损失。
“英雄?”
许立芸忽然摇了摇头,伸手摘掉束在头发上的白布,将披在身上的一层麻衣也扯去了,大咧咧的坐在享受供奉的牌位桌上,道:“他可不是个英雄,我看他就是个傻小子。”
“此话从何说起?”
许沧海没有责怪许立芸,早就对许立芸这百无禁忌的性格见怪不怪了。
“修行之人,岂能有妇人之心?我原以为他来自魔洲,会像传闻中魔祖那般是个心狠手辣的嗜血魔头,没想到他做事畏畏缩缩,甚至还不如我这个女子果断。”许立芸道。
谈及魔祖时,许立芸眼中不知不觉就流出一抹痴迷之色。
虽然那个被称为“魔祖”的男人在湛仙洲仅留下了只言片语的传说,却也足够征服许立芸的芳心了。
能嫁给魔祖是许立芸年少时的梦想,奈何越成熟越理智,自知绝无可能,便放弃了这个美梦,一心只想不择手段的提升实力。
除此之外,什么黄粱美梦都是无稽之谈,所谓执念不如一颗灵丹来的痛快。
几息后,许立芸收起眼中痴迷,恢复此前淡然面孔,轻声道:“如果我是周公瑾,回府看到朱虚无大开杀戒后,只会作出两种选择。”
“要么当机立断斩杀朱虚无,要么与朱虚无一同斩杀所有喊骂之人,管他青红皂白,即使被世人视作魔头也在所不惜。”
“而他作出的选择,既斩了朱虚无一臂,寒了朱虚无的心,又害死许家众修,令许家耿耿于怀,如此优柔寡断的性格又怎么配得上英雄二字?”许立芸摇头叹道。
许沧海略作沉思后皱眉否认道:“话也不能这么说,周公子此般行径虽然对自己不利,却彰显了他的品质颇为不俗。”
“在众怒之下力保朱虚无性命,是为重二人之情。”
“许家为他抹除后患后,他斩下朱虚无一臂,是为重许家之义。”
“不与你三弟许鹤计较,是为胸襟宽广。”
“不与你谋害他一事计较,是为心胸豁达。”
“那么……如此重情重义,心胸豁达之人又如何称不得英雄二字?”
“哎。”
许沧海叹息着拍了拍许立芸肩膀,语重心长道:“丫头,你的性格太过偏激,恐怕以后会在修行路上吃大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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