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个不同?”
“先生是一个井井有条的人,他每次沐浴更衣,一定会把衣服归类好,饰品挂在衣架上,别的搭在围栏上,但这一次看起来好像很凌乱,就全部直接往上搭,乱七八糟的。”
还有就是布兰斯顿说他当天有约,需沐浴更衣见人,但是他没说要不要出门、要在哪里见面,到了时间点,也并没有人上门。
“人下葬了,那么他的房间有变化吗?你们有维持他房间的原状么?”歇洛克沉思片刻。
“其实没有做太多的打扫,只是稍微拂去了灰尘,”爱德华叹了口气,“实际上有人传出先生是自|杀也是源于此,浴室一派平静,先生的表情甚至——他甚至是微笑着的。”
他的嘴唇有些微微的颤抖:“如果不去看满池的鲜血的话,他就像睡着了一样。”
歇洛克拍了拍管家的肩膀以示安慰,但看表情他仍沉浸在思考里,他很是随意地拍了两三下就提出了自己的要求:“我需要再看看他的房间。”
“没有问题。”爱德华摆了摆手,示意自己并不需要安慰,并同意了他的要求。
“你们的小少爷,还没有露面呢,”阿德莉亚插了一句,“我记得上次回来的时候还在贵族公学里?”
“布兰斯顿先生下葬之后小少爷就有些发烧不舒服,这几天还在静养,”爱德华不解为何提到小少爷,但还是回答了,“他升入中学以来我们一直是家教和公学都不落下的,最近家教会来上课,或许你们可以遇见。”
从地下室往上走,温度慢慢回暖,穿过客厅的时候,歇洛克又注意到了墙面上的画像。
看上去他们的下巴都是如出一辙的突出,很典型的遗传表现。遇到这种和医学有点关联的东西,他就忍不住看一眼自己那位“医生可疑”的室友。
可他的室友目不斜视,完全没有发表意见的欲望。
他只能在心里先记下来,准备找个时间试探试探。
布兰斯顿的房间在二楼的最东侧,他并没有和夫人居于一屋,房子的装修看上去颇为古典,还有一些时下流行的东方元素。
在真·东方人阿德莉亚看来,在这个年代她所见过的东方元素里算是非常昂贵且有品位的了——乳白的瓷器,印有龙纹的床帐,还有枕套应当也是真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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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如同爱德华所说,布兰斯顿先生是一位很有条理的人,衣架摆设可以解释为仆人整理得当,但是文件、书本样样都摆的规规整整,应当就是个人的习惯了。
比起看屋子的摆设,她的室友的动作更具有观赏性,即便“见多识广”如阿德莉亚,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他已经沉浸到自己的世界里了——他站在门边,飞速地环视了一下整个房间,或许因为他来过几次,这个步骤只是为了确认他们确实没有变动现场。
紧接着,他走到了窗边,拉开百叶窗往外扫视一眼确定视野,掏出放大镜检查了一下窗框,后微微矮了矮身子,往后退了一步,坐在了沙发椅上,端起窗旁小几的水杯看了看。
杯中没有水,甚至已经积了一点灰,但还留了一点气味。
他闻了闻,不是很确定,又轻轻放了回去。
他警惕地后退了一步,仿佛扫描一般寻找目标——他似乎是注意到了地上有一个什么痕迹,半蹲下来观察,沉思了数秒后,再次环视四周好一会儿——他突然发现了什么,在窗框正下的墙角里,他单腿后撤半蹲下来,像是确认了什么似的,从怀里掏出了一张纸,用手捻起灰尘放到纸上,凑近仔细地看了许久。
然后他小心地折好,站起来又要去找别的线索,只伸着手保持着递给阿德莉亚的姿势。
阿德莉亚下意识就接了下来帮他收好,注意到爱德华疑惑的眼神,她也只能讪笑着找些别的话题:“布兰斯顿先生有什么仇家吗?”
爱德华短暂地将眼神从歇洛克身上移开:“先生一直与人为善,我不认为他有什么仇人,即便是裁决,他也公正无比,没有什么可说的。”
“说起来这个话题有些不合时宜,”阿德莉亚有点嫌弃这个小纸包,但到底还是放到了怀表的那个口袋里,她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状似不经意提起,“他之前有个挺好玩的小骰子,我之前看着挺精致,还想问问是在哪买的呢。”
爱德华愣了愣,他很快明白阿德莉亚说的是什么,但他也有些困惑:“好像是前几年他出差的时候从外面卖的,或许是伯明翰?我记不确切了。他有时放在手里转转,不过好像现在找不到了。”
“是吗,那可真遗憾。”那个骰子被做成了类似指尖陀螺的形式,阿德莉亚当时就多看了几眼。
他们说话的间隙,歇洛克已经拿起了床头的一副扑克牌,倒了出来大致看了看,似乎还拿着闻了闻。
“屋里丢失了什么东西吗?”歇洛克突然道,“我能不能稍作翻动?”
“放现金的钱包没有了,其他的就是少了些贵重饰品,加起来对平民来说或许不是个小数目,”爱德华迟疑了一下,“请便,但务必不要弄得太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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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手指勾开床头柜的抽屉,里面很整齐,摆了眼镜、笔、烟盒、安眠药,还有一个铜币,看上去像是筹码?只是有半片奇怪的空余。第二个抽屉里摆了一些饰品,包括怀表链、领夹、扳指之类的,分门别类地每个放在一个小格子里,很显然,少了不少,恐怕是被人挑挑选选拿走了一部分。第三层抽屉的文件倒是整整齐齐。
打开衣柜,乍一看整齐,实际上下排的衣服也有被翻动过的痕迹。
他定了定,然后又去翻布兰斯顿挂在浴室外的衣物。阿德莉亚注意到他仔细检查了衣服的纽扣和裤子的扣子,此外裤子的口袋也被人翻出来了,此刻空空的有些滑稽。
“我去浴室看看。”歇洛克道,得到爱德华首肯后,他直接推门而入。浴室里还残存着淡淡的血腥味,但他恍如未觉。
或许是避讳,爱德华没有踏进来,只在门口两步远的地方,阿德莉亚本想跟进去,但鬼使神差的,她倚靠门边,半遮挡住了爱德华的视线。
爱德华好像有些在意,但或许是想想浴室里什么也没有,倒也没有让阿德莉亚让开。只找了话题想探听阿德莉亚的底细:“您现在是在伦敦当医生吗?”
“事实上,”阿德莉亚垂眉,“自从那件事情之后我确实丧失了一些成为医生的勇气,最终转为做研究了。”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不可避免的有了些刺痛感。
“那真是太遗憾了,”爱德华愣了愣,“先生一直夸您胆识过人。”
阿德莉亚回忆了一下布兰斯顿的态度,对当年的场景似乎有了些困惑。好像当时布兰斯顿也未见得理解了她,只是后来态度突然有所转变……
是有这么回事吧,她有些不确定了。
“实在是感谢当时布兰斯顿先生为我说话,”阿德莉亚的表面仍旧无可挑剔,“他让我看到了公正,也给了我些信心,只可惜后来确实……”
她露出一个有些难言之隐的表情,爱德华甚至有些怜悯地看着她。
浴室里其实没有什么特别的线索,歇洛克对着浴室回忆自己当初看见的案发现场:安详躺着像是泡澡到睡着的布兰斯顿,满池淡红色的血水。如果不看浴缸,就和此刻一般整洁有序。
当时只有……
他蹲下来,当时滴落的血渍已经被擦去了,记忆闪回,他想起当时是有淡淡的、圆圆的水滴印记。
一个拙劣的,被仿造成自|杀但只要脚趾甲想想都知道是谋杀的现场。他的思路已有一些成形,有些雀跃地要去找自己的伙伴。
后面有人靠近,阿德莉亚直觉歇洛克要拍拍自己,迅速地一个回身躲开之后抓住了他的手腕。
难得的,她有些得意地挑了挑眉:“你可别拿你到处瞎摸瞎碰的手弄脏我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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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边说,一边要从口袋里掏出手帕。
可歇洛克不知道是个什么手法,手灵巧地一滑,便从她的手中挣脱,微微理了理袖口:“你的手帕已经给别的女士了。”
阿德莉亚还有点呆,属实没想明白刚刚是个什么动作,他是怎么挣开的,盯了盯自己的手。
“多谢,爱德华,我可能还得在这附近稍微转转,不妨碍事情吧?”他很是礼貌地询问,果不其然得到了肯定的答复。
“对了,我再确认一下,匕首是布兰斯顿先生自己的吧?”
“是的,先生通常放在枕下。”爱德华道。
歇洛克颇感兴味地挑了下眉:“真是意外啊。”
他们走出房间门的时候阿德莉亚不小心与一位女仆撞上,她甚至毫无防备地退了一步。
歇洛克本来伸手要扶,但不知为何又收了回来。
“抱歉!”女仆还端着托盘,上面有水和沙拉,水因为刚刚托盘不稳有些洒了出来。女仆显然是吓了一跳,但稳稳地站着没动,眼睛飘忽地回避着什么。
“克劳妮,你在这里做什么?”爱德华有些不悦地看着女仆。
“对不起,”克劳妮嗫嚅,“我给夫人送点吃的。”
爱德华本来想训斥一番,或许是当着外人的面不便苛责,他接过盘子:“你带着客人去外面转转吧,我拿去给夫人。”
他眼神严厉地瞪了她一眼:“不要冒冒失失的。”
歇洛克若有所思地打量了一番克劳妮,但也没有开口解围。
“好的先生。”克劳妮拘谨地微微弯腰道歉。
爱德华向他们致意告别,由克劳妮领他们去别墅外面看看。
等走出几步,爱德华已经听不见的时候,歇洛克突然调侃道:“我看她的裙子湿了,你的第二块手帕是为了这种情况预备的吗?”
3
阿德莉亚有点无语,这人打量克劳妮这么久就为个这个?
“围裙本来就是保护裙子不弄脏的。”她没好气道。
克劳妮好像有些神思不属的,也没听清他们在说什么,只注意到两人可能都看向了自己,下意识地笑了一下。
阿德莉亚这才注意到其实她笑起来还挺好看的,她的脸型有些方,在女性中算是有些凶的锐利眉眼,但笑起来之后一切线条都缓和下来,很有特点的美。她的身材粗粗看甚至接近那种健美的类型,至少肩膀看上去很宽。史密斯一定很喜欢这种,就算是围裙都能设计出花来。
她下意识回了一个笑。
歇洛克的眼神落在她脸上,滑向克劳妮,下颌微动,但他没说话,闷头往前走了。
克劳妮疑惑地看了一眼阿德莉亚,可后者也没明白歇洛克在想什么,小幅度摇了摇头:“或许是有什么想法了,随他去。”
歇洛克显然是有目的,他直至地冲着浴室外正对的那个位置去了,他早就该来了,如果不是被托勒斯横插一杠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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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这几天都没下雨,这个位置平常也不会有人来。
他比了个留在原地的手势,阿德莉亚和克劳妮就停在原地看着他自己一个人走到前头去了。
可他才没走出几步,又回头:“阿德里安,我以为当助手你该自觉跟上来的。”
他的语气有一些不悦,目光转向克劳妮:“能劳烦您就在原地稍稍等候吗?”
克劳妮显然不是特别清楚这两人是来干什么的,没觉得有什么异常便直接同意了。
两人走到那有些高大的榉树边上,歇洛克围着树转了几圈,似乎是在找什么痕迹。
阿德莉亚突然就领会他的意图:“你是怀疑有人从外面闯入?”
“看,树干上有个脚印,”他魔术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卷尺,“尽管没有完整的印记,但可以肯定,他有一双大脚——至少这个宽度来说,我甚至可以估计这是一双接近10英寸的脚。”
阿德莉亚至今没有习惯英码,在心里还算半天,估计就相当于40码。但她平常也对这个没什么概念,只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想爬上去看看么?”阿德莉亚犹豫了一下。
“不,暂时不需要,留着脚印在这就行,”歇洛克抬着头大概估算了一下距离,“并且就这个窗户的大小,胖一点恐怕都够呛,可以考虑是个瘦高的人——我想或许我能试着总结总结人的鞋码与身高之间的规律,这样一个脚印就能给我更多信息了。”
是有规律,但是阿德莉亚记不住。
显然歇洛克并不需要她的回答,他眉头紧皱眼帘紧闭,大脑高速运转的时候视觉听觉下意识就屏蔽了别的信息。
阿德莉亚下意识放轻了呼吸。
“我有一些模糊的概念了,”他猛然睁眼,低声喃喃,“阿德里安,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
“我们先叫爱德华吧,”阿德莉亚对凶手是谁并不那么在意,只要她和歇洛克能赶紧洗脱嫌疑就能自由些,“至少说明有外人闯进来过。”
歇洛克不太耐烦地摆了摆手让阿德莉亚自己去,自己孤身一人不知是怎么来的灵感,往丛林更里处走了。阿德莉亚想了想还是先跟着歇洛克一起。
还有零星几个脚印,这回看的更清晰,确实是一双40码的脚。
“到这里就走出去了。”两个人估算了下,基本上是往别墅东边的矮栅栏边走的,他们并不方便从这里离开,只能折返。
或许是克劳妮注意到他们走的方向不对劲,急急地叫了爱德华,他们回过头的时候爱德华就站在他们身后,面色不虞。
“您来的正好,”歇洛克很是坦然,“正好我有些发现想问问您。”
爱德华压抑着不悦,很是得体道:“您说。”
“首先,这一小片林子显然并没有刻意打理,任其生长,平日也没有人过来的,对吧?”他颇为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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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显然,如您所见,”爱德华道,“从前这里是有一个亭子的,有时候先生会来坐坐,但已经荒废很久了。”
“也不会有鞋码接近十英寸的人从这里走吧?”歇洛克追问,“虽然看不清鞋底的花纹,但是看鞋底的形状,是一双圆头皮鞋的可能性很大,这在这个时候还并不流行。”
阿德莉亚突然就想起了亨特。
“您在说些什么?”虽然爱德华的语气可能更倾向于您再胡说八道些什么。
歇洛克叹了口气:“阿德里安,或者你帮我说明一下,我亲爱的助手?”
……给点颜色还开染坊了。
两个人视线对了对,但还是阿德莉亚做出了退让,她向歇洛克伸出右手,歇洛克便把软尺递给了她。
“爱德华先生,您跟我来,”她沿着刚刚的路线往回走,将路上几个不甚明确的脚印指给他看,“显然,这个外来者来回都是沿着同一条路的,您不用着急挨个看,有一个脚印格外清楚。”
到了那个脚印处,阿德莉亚将尺子给了爱德华,爱德华这次真的是表情凝重了起来,他蹲下身亲自量了长宽。
阿德莉亚本想说一句和歇洛克的鞋码不符合,但她注意到爱德华悄摸扫了一眼他们的鞋,觉得提出来反而有些刻意,就没吭声了。
一行人走到原来那棵树下,阿德莉亚把树上的痕迹同样指给他看了:“所以很显然,是有人在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了布兰斯顿的房间。”
“我知道了,这件事情对我们很重要,”他点了点头,表情稍微有了些缓和,“你们还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阿德莉亚看向歇洛克,一直在走神的歇洛克好像突然回神了似的,伸手挽住了阿德莉亚的胳膊——阿德莉亚下意识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想收手避开,但造成这一影响的人恍若未觉。
“暂时没有了,先生,我想今天我的任务玩成了,正好适合去休息休息,我还没吃午饭呢。”
爱德华愣了愣:“实在抱歉,是我们失礼了——”
“不要紧,”歇洛克十足礼貌,“是我们今天早餐吃晚了,这会儿正好有些饿了,阿德里安,我们走吧。”
他的手微微使力,带着阿德莉亚离开。
走出爱德华的视野,阿德莉亚默默地把自己的胳膊又抽了回来。
“嗯?”歇洛克不解地看了她一眼。
“我不是很喜欢肢体接触。”她干巴巴道。
怎么说呢,感觉怪怪的。这个年代绅士们倒是时常手挽手地一起走,但这个时候吧她又觉得自己是个女性,被挽着有点怪怪的。是不是她主动伸手挽一下会好一点?
“是吗,我还以为你仍旧嫌弃我的手脏呢,”他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自己的手,“我以为这不算是个冒犯的动作。”
是这样的,你们这个时代的绅士就是能手挽手过大马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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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德莉亚到底还是觉得自己的拒绝似乎有些不太近人情,大抵是做了一番思想斗争,勉强地主动半挽着歇洛克的胳膊。
“是的,我就是嫌你手脏。”
她这么说着,但动作很轻地,勾住了他的臂弯。
作者有话说:
说是叫入V三合一,反复盘了一下这都算是四合一了。感觉这一段的心理活动好难写,要有一种兄弟情但又有奇妙躁动的感觉。
目前来说adr相对粗线条一点,她目前的关注点还是在自己的情绪以及自己和别人相处的距离上,但歇洛克就不一样了,他在担心adr的情绪,嘿嘿嘿。
一次搞了这么长,希望中间不要有看漏的错别字了,写的时候很爽检查的时候很痛苦。
俺的伙伴和我一起盘文的时候问我能不能按着他俩的头让他俩亲上去。我:不可不可。老福还是得保持住那种冷静的迷人感的。他只是看上去有一点点“唐突”而已,但其实那都是在计划中(x
然后喜欢原着福的新朋友追文饥渴难耐可选择之前的那本《贝克街入住实录》,说起来即使到完结我都觉得想换回原来的名字《与他为友》,但现在想想好像这本更适合这个标题,沉思。
说到伙伴顺便给俺的香香推个文。《给老娘把马甲焊死》21世纪魔女掉马实录。
本章小剧场:
福:哈,拥抱你也不肯,挽手你也推脱,你对人家布兰斯顿夫人倒是挺好的。
adr:请你速速洗手,谢谢。
最后的最后!真的谢谢大家!谢谢你们来吃我的饭饭!!感谢在2021-10-26 23:11:18~2021-10-31 15:49:27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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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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