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声灌入耳中,花瓣又似无数把利刃,在弑雪身上划过,顿时弑雪便跌落在地。
“百年前你就是我手中败将,如今你依然无法近我身,弑雪,这些年,唯独你没有半点长进。”
黛玉收了琴,手指微张,无数花瓣从手中飞出,萦绕于木晗身侧,木晗身侧的结界也因此散去。
“哼,你倒是有长进,不还是和玄玦分离?我如今已得人宠爱在身,你又算得上什么,如今倒只有你落得一场空。”
弑雪唇角淌出鲜血,人却还嘴硬着。
当年她念过那位高高在上的天神,可那人眼里却从未有过她,甚至不惜把她交由绛珠处置,她怎会甘心。
即便岁月流转,她也不会善罢甘休,定要把当年在绛珠那里得来的耻辱一一还过去。
“玄玦?那算什么?”
黛玉冷声回道,心却在念及这个名字时狠狠颤抖。
嗜雪却愣住了。
“荒唐,我记挂了多年,你却连玄玦都忘了,真该让当初的你看看现在的模样,真可笑,你怎么配他为你做那些。”
弑雪仰天笑道,一行眼泪从眼角流下。
“娘亲,娘亲不要哭。”
一个少女从封印里挣扎地爬出来,黛玉与白落婵共情时曾见过她,正是已死去的妹妹白落芷。
“阿芷,快回去,娘亲定会护好你,不要怕。”
弑雪的骄傲顿时抛在一边,眸里带过一丝慌乱,白落芷被她紧紧扣在怀里,小脸挤得一阵扭曲。
“娘亲,我想回家,我想爹爹。”
白落芷闷声说着,声音含糊不清,但能察觉到有几分委屈。
按照年龄,白落芷本已过了及笄之年,可如今无论是身形还是心智都近乎一个小孩子,即便弑雪用秘术吊着,也断不该如此。
黛玉眼眸垂下,顿时便猜测到了魔族的根本意图。
如今三界大乱,各方势力都想要分一杯羹,西天置身于事外,昆仑历来心系黎明苍生,天界掌管戒律,可戒律背后必然是各种祸乱。
而地府,自小公主率领百万阴兵大闹天庭后便沉声静气,如今小公主不得所踪,酆都阎王似也随波逐流,逐渐默许了百鬼生事。
反倒魔族,自当初一乱之后,魔尊憎离元气大伤,被迫沉入弑天玄谷,久久沉睡。前圣女弑雪被绛珠、枕霞二仙子联手封印。
自此一役后,魔族便迎来了第一次退化。
当年那个叱咤三界的魔尊,再寻不得姓名。
如此倒也理解那位新圣女为何会无端帮助木晗返生,无非就是借他的身体,及时为魔族催化新帮手。
“姑娘,这人怎么办?”
聂政撑着木晗的身子,木晗身上布满了创伤,所暴露之处已无一块好皮。
“倒不如问问这位白夫人,惦记人家女儿不成,怎么如今连女婿也不放过?可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方才弹奏的是噬心曲,最宜控制魔族中人,如今那曲子已深入骨血,配合着花绝,弑雪已经动弹不得。
“你根本就没有心。”
弑雪朝地上啐了一口,眼里带着几分鄙夷,看得聂政有些不悦。
“有没有也轮不到你来妄言,如今是我在你之上,你是死是活,又或者再次封印,皆在我一念之间。”
黛玉说得轻描淡写,手中的葬花似是感受到主人的情绪,化成花瓣在她身边环绕一圈再乖乖回到原位。
弑雪脸色越发苍白,白落芷无助地看着娘亲,再看看站立在一侧的黛玉,心里越发犹豫,然后颤巍巍跪爬过去,轻轻拉扯黛玉的裙角。
“姐姐,你放过娘亲好不好,娘亲不想伤害木哥哥的,她只是想让我活着,想让我们一家人好好在一起。”
“一家人,在一起?”
黛玉却嗤笑一声,丝毫没有怜惜眼前女孩的意思。
“你们倒是一家人了,那白落婵又是什么?凭什么你们一家人的幸福,就要牺牲一个无辜之人?”
“落婵姐姐……”
白落芷睁大眼睛,一脸无辜地看向黛玉,“落婵姐姐不是早就死了吗?”
黛玉在笑,可眼眸里已冷了一片,连带着周围的温度都跌了几分。
做对手百年,弑雪还从未看见这般的绛珠仙子,顿时一阵恐慌。
“你以为你是怎么活到了现在?”
听到黛玉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弑雪立刻尖声喊道“住口”。
黛玉冷冷的看着她,一字一句把剩余的话说完。
“你口中念着的娘亲,亲手从另一个人身上偷来元气留住你,你偷了她原本的人生,抢走了她的家人,如今却只当她死了,你们……可真可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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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玄玦:我警告你不要真香!
真魔族圣女下章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