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他同样很熟悉——曾经被他爹暴揍过一顿的家伙。
“小子,你是卢富贵的儿子是吧?”另一头,拍走飞鹤派掌门,看着他痛苦的样子,乌衣神剑心里终于舒服了,转回头来冲卢英雄说,“你我二人,也算有仇。
当年,你父亲以一敌三,轻易胜我,那日,是我技不如人。单论武道、信念,我亦是佩服你父。
不过,你我之仇,却并不能因此而结。
今日既然碰上了,我便送你一程,让你那父亲体验一下丧子之痛吧。”
言罢,乌衣神剑也不着急着动手,就这么静静地朝前走。
卢英雄深吸了一口气。
“风兄,你走。”
“卢兄,在下绝不可能放下你不管。”叶风歌毫不犹豫地站到他身前。
这乌衣神剑一看就跟刚才那家伙不是一个量级,哪怕不如前几天碰到的那个噬灵,武功也绝不能低到哪里去。
这次可没有荀先生在旁,他们不精诚合作,如何能胜?
然而,卢英雄缺不领情,反而说:“风兄,你退开,有你在,我不好发挥。”
啊?
叶风歌回头看了他一眼,只见卢英雄身上血气爆发,冷汗直流,但更重要的是,原本有些衰弱的精神,似乎渐渐恢复——这种感觉,叶风歌见过。
这是要突破?
战中突破?
乌衣神剑脸色一变,瞬间出剑,叶风歌顺势抵挡,身上顿时被划破一个口子,紧接着,另一边,卢英雄身上冒起血光,紧接着,是如同鬼影一样的气息在他身上不停地上扬。
“乌衣神剑的确是个高手。”荀武动了动棋子,摆到温铜道人眼前,同时说,“但这位乌衣神剑有个致命缺陷,那就是他太要脸——”
“如果说,那位飞鹤流星是不要面皮,只要利益,那这位乌衣神剑,便是太好面子,以至于容易错过一部分胜机,或者是放任对手变强。
而刚巧,卢少爷,就有这个【变强】的机会。”
温铜道人眉头一皱,心中稍微一算,仔细回忆了一下卢英雄的状态。
不对啊,按理说,这卢英雄应该还不至于突破——
“是昨天?”温铜道人面色一变。
“没错,噬灵的偷袭,使得两人在强敌面前过了一圈,见了那噬灵,卢少爷的凶性在昨夜也被激发到了极致,让早在一年前就摸到性质变化的他,终于彻底明悟。
但——他出于自身的【温和】,不太想先好兄弟一步突破,所以压制着自我。”
“如今面对有可能双双殒命的局面,这小子终于不藏了?”温铜道人没想到还有这种事。
噬灵绝不可能是卢英雄打败的,他对此有十成信心。噬灵的强度,以卢英雄和那个叫风云的捕快,是绝对无法战胜的,所以定然是荀武出手。
可他因为不知道具体情形,也没法从天庭人那里得到更详细的情报——确切的说,是天庭不想凑近观察,这就导致了他在这个细节上,产生了差错。
“就算这样,若是身中剧毒,卢英雄只有一瞬间地机会和乌衣神剑战斗。”
“足够了。”
如荀武所说,在抵挡了乌衣神剑一剑之后,叶风歌迅速后退,快速地抽下一节被斩碎的衣服布条,给自己胳膊上缠了一圈,随后,他便面露喜色地看着不远处。
不远处,卢英雄脱下外套,露出精壮的肉体,面色也变得阴冷起来,阵阵怪异的鬼气在他身上冒出,就在乌衣神剑神色不宁,琢磨着如何出剑的时候,卢英雄率先出招。
他原地抬腿,朝前踢去,却并非是什么远程气弹,而是极速一阵连环前踢,伴随着如同风割一般的声音,他瞬息间几个连踢,踹到了乌衣神剑身前
乌衣神剑连忙以剑抵挡,却没想到,卢英雄瞬间变招,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将其高举,还不得乌衣神剑爆发气劲,卢英雄便自己狂暴地轰出内气,如同柱子一般的白色气浪在他身上升腾,不停地朝上空爆炸,最后一道血柱轰出,不仅是乌衣神剑短时间脱力,便是他自己,也被自己的爆发震伤。
但——
这还不算完。
卢英雄抓着他,毫不犹豫地朝一边的房屋冲去,轰地一声撞到墙上,瞬间撞出了一个窟窿。
一旁的叶风歌张大嘴巴。
本来,这应该就已经是卢家武功的终局,但卢英雄身上白色鬼气再现,他硬是抓着这乌衣神剑,逆向奔跑,又撞到了对面的墙上,如此往复两次,轰轰轰三次连撞,最后爆出血气,彻底将这还没来及认真动手的乌衣神剑彻底打到昏迷。
而他自己,也顺势丢下乌衣神剑,站到了断墙中间,不住地喘着粗气。
“好!”一旁的叶风歌兴奋大叫,“卢兄神勇!”
刚说完——
卢英雄扑通一声倒地,不省人事,吓得叶风歌急忙跑过来把他架起,四处探望,准备先将他送到安全的地方。
“有趣。”温铜道人看着棋盘,跟荀武再次一同朝一旁走去,随后抬头看向荀武,“荀捕头对朋友,并没有我想象的那种感觉。”
“看似不关注,实则对几个人的状态了如指掌。我本以为,在这个时间点说出这件事,哪怕你有一个厉害的探子,也没有办法掌握实时的情况,要么将这个人派出去急忙探查,要么便只能焦急地等待。
可荀捕头,实际上早就算好了一切,敢带着这两位高手来找我,正是因为放心外面的事情,只不清楚我这有几分实力,所以才将最强的人全部集中在这里。”
荀武也没否认。
温铜道人稍微有点儿急了。
就算卢英雄突破了,就算能趁着乌衣神剑没有足够警惕的时候打败他,也不可能影响什么战局。
打群架,人多固然是优势,可江湖人打斗,最看重的,还是那些顶尖高手,所以对他的计算,影响并不大。
“不过,你不担心那风捕快吗?若是只有他一人...”
“不可能,风捕快绝对死不了。”荀武随意摆了摆手,那叫一个随意。
“嗯?”
荀武缓缓地朝前压,双手撑着棋盘,与温铜道人对视:“申道长,在这雪山里,可不止一个...【宗师】。”
温铜道人闻言大惊,手中的棋子都被吓得摔落到桌上,掉到了一个不该去的地方。
荀武嘴角一翘。
“看来,是我先得到【胜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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