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箬笙眼见掌门岌岌可危,眨眼间便要命丧萧应寂刀下,惶急之下,一眼瞥见柳若丝站立一旁,正全神贯注瞧着战局,秀眉微蹙,担忧无已。当下悄悄地移到她身后,一剑便向她刺了过去。柳若丝一惊之下,急忙回剑防御。杨箬笙一声呼哨,喝令华山众人将柳若丝团团围住,口中大声喝道:“萧应寂,你若再不住手,我便杀了她!”峨眉派众女尼见杨箬笙向柳若丝动上了手,心伤同门之死,舍了萧应寂,一起上前围攻柳若丝。
突变咋生,柳若丝武功虽然不弱,可是又怎挡得住这许多人?一声惊呼,杨箬笙已一剑刺中她左肩。
萧应寂听得惊呼,转过头来,一眼瞥见柳若丝受伤流血,心疼已极,怒发冲冠,不及杀李苍鹤,大喝一声,劈手夺过身旁一人手中长剑,抬手便向杨箬笙掷了过去。杨箬笙大惊回头,一剑反削,欲要招架,但萧应寂含怒出手,岂是他所能阻挡?惨呼声中,萧应寂那一剑将他手中剑削断之后直贯入他胸膛,自后背透出,余势不歇,竟将他钉在地上!余人大惊之下,急忙四下散开。
只听得萧应寂一声厉呼,龙刀狂挥,跟着纵身奔到柳若丝身边,身后留下一条血路和数具尸体,阻挡之人尽已倒地陨命,不等众人反应过来,龙刀挥处,又有数人倒地死去。
他自与众人动手至今,一直极尽克制,不欲伤人性命,一来此事他实是冤枉,过得今日,未必日后没有真相大白之日,他虽瞧不起这些人,却也不愿当真与这么多名门正派为敌。二来这些人虽然可恶,终究不致死罪。三则他自艺成以来从未曾杀人,人命究非草芥,如何能说杀便杀?是以始终手下容情,只打算重伤众人,令众人无力再战之后脱身而去,将来自有办法慢慢查明真相。却不料这些人却是如此狠毒卑鄙,竟要害柳若丝性命。适才他与几家掌门缠斗至今,交战几人都是绝顶高手,以他武功,杀之不难,要只伤不杀却是无法,拖延一久,自然更是不利。心中早已焦躁无比,却依旧拿捏不定究竟该如何应对此事,他虽武功绝世,究竟年纪尚轻,今年不过一十八岁,一生之中何曾遇见过这等险恶之事?但此刻他心中愤慨已极,更已确定众人是无论无何不许他二人活着下山的了,若要活命,只怕只有杀尽山上之人才可!既是如此,那便杀得一人是一人,何况反正也已杀人,当下再无顾忌,奔到柳若丝身边将她护住,挥舞龙刀,大砍大杀。
他武功绝世,龙刀又是极锋利的绝世宝刀,适才只因他实不想当真杀人,出手不免缚手缚脚,六大掌门这才能与他战成平手,此刻他愤激之下,再无顾忌,又觉若非自己适才太过优柔寡断,一早便下杀手,只怕此刻已然脱险,柳若丝也不至于为人所伤,心里更是悔恨无已,当下刀刀索命,眨眼之间,六大门派的人便给他杀的七零八落。泰山之上天地变色,放眼但见血肉横飞,人头满地,无数人肢断肠流,满耳只闻凄厉惨呼充塞天地,惨状胜于炼狱。
此刻萧应寂满身鲜血,狰厉已极,手中龙刀更是无人敢挡。泰山之上人人惊怖,只觉平生从未见如此恐怖之人,心下都是后悔为何要贪这牢什子的宝藏,以至于要在这泰山之上,枉自送了性命。
六家掌门竭力抵抗,门下弟子却仍是不住倒下,见四大世家的人仍在一旁犹豫,心中愤恨已极。圆空师太厉声喝道:“你们还不出手,莫非和这恶贼是一伙儿的不成?”
四大世家的人眼见得如此惨状,心中震惊万分,但四大世家和冷家关系非浅,萧应寂乃冷纤月之子,众人实拿不准是否应该出手。南宫盛自然更不愿出手,若是出手多半也是要救人。方宇轩对柳若丝深心恋慕,他虽憎恨萧应寂,却知此刻萧应寂若亡,柳若丝必然无幸,故此也是不愿出手。叶一舟除了和冷家有交情之外,也知柳若丝是自己儿子的好友,也是不欲与二人为敌。
六派此刻除了掌门之外,余人已被萧应寂杀了十之五六。又听得“啊”地一声惨呼,华山掌门李苍鹤也被萧应寂一刀劈成两半。
此次六大门派乃是应四大世家之邀而来,若是由得萧应寂杀戮众人,那是无论如何也说不过去,南宫盛等六人对望一眼,一声长叹,也只得取了兵器,下场围攻萧应寂和柳若丝。但各人出手各自不同,南宫盛和方宇轩都不愿伤及柳若丝,便只向萧应寂招呼,方正清和林家父女与柳若丝却无交情,招式便大半攻向柳若丝。叶一舟则是谁都不愿伤及,索性在旁虚挥几招凑数,反正如今情况混乱,谁也瞧不出来哪个真心,哪个假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