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惊非也不生气,道:“既如此,那就彼此彼此了,我不怪你,你也莫怨我!我倒有一件事想要请教!”
冷纤云一怔。
龙惊非轻笑道:“我只是有些不明白冷前辈为何要瞒着我花玉蝶的身份?前辈可莫要告诉我你也不知道,你在风满楼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就知道了,你骗不了我!”
冷纤云脸色一白,却未回答。
龙惊非盯着她的眼睛,慢慢说道:“我想来想去,都想不出别的理由,除非是,你怕我从她身上追查出一个人的下落来。”
冷纤云浑身一震,蓦然抬头看着龙惊非,嘴唇颤抖,却说不出话来。
龙惊非嘴角的笑意慢慢地加深:“难道你真的还猜想不到?泰山之事,虽然几大门派竭力隐秘行事,花玉蝶总是知道的,萧长歌若然还活着,岂有不知其中蹊跷之理?他若还活着,岂有由得别人去算计他儿子的?”
冷纤云如遭雷击,霎时之间,心中转了无数的念头:“这些年来,我受了这么多苦,都是为他。我忍辱这么多年不死,也是为了再见他一面。难道他真的已经死了?可是,就算是他还活着,就算是真的让我再见到了他,我可又跟他说什么?他,他从来也没有正眼瞧过我,以前没有过,现在就算他还活着,也决计不会。我却又是为了什么?”
一时间,悲从中来,不可止歇。
龙惊非见她神色茫然,呆呆不语,心下也有些怜悯,叹了口气,柔声说道:“你也莫想得太多了。这段时间,我只怕是不便离开。你不妨去找花玉蝶问问看。”微微一笑,续道:“这世上之人,除了我龙家的人之外,便只有一个冷纤月有这个本事可以杀了萧长歌。可是那日,花玉蝶只说冷纤月是她杀母的仇人,可没说也是她杀父的仇人。所以,也未见得全无希望。”
冷纤云胸膛起伏,仍是不语,神色却慢慢平静下来,瞧了龙惊非一眼,知他说不便离开,自是要为柳若丝疗伤了。当下不再说话,转身急急离去。
龙惊非瞧着她眨眼远去,心里不知怎的,竟也有些落寞,叹了口气缓步走回帐篷。突然想到,自己最近好象经常莫名其妙地叹气,真不知是怎么了。
瞧了瞧柳若丝,见她脸色煞白,仍是昏迷不醒,忍不住又想叹气,赶紧忍住,却忍不住还是皱了皱眉头。
三日之后,柳若丝终于醒了过来,一睁眼便瞧见龙惊非在她身边倦极而眠,眼窝深陷,容颜憔悴,竟似大病了一场。向四周瞧了瞧,知是龙惊非的营帐,一时想不明白怎会到了这里。想要伸手将他推醒问问是怎么回事,见他鼻息沉沉,似是疲倦已极,又见外面天寒地冻,天气如此寒冷,他却只是和衣而卧,心声怜意,扯过锦被要盖在他身上,不料手上没有力气,勉强而为,触动了伤处,忍不住痛呼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