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晓月亦是手心中有了冷汗,但面上却丝毫不露,森然道:“教主对此事早已知晓,他老人家言道,今日虾峙岛上的各派势力本都能为本教所用,岳胜仙却要设法歼灭,究竟是何居心?这等叛教首恶定要依教规严加处置,但朱马二位堂主入教多年,一直并无过犯,若是能真心悔悟,可以从轻发落。”
朱马二人大喜过望,急忙叩头道:“教主大恩大德,属下没齿不忘。从今以后,属下等对教主忠心耿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言语之中喜气洋溢,当真是如逢大赦一般。
杜晓月侧目瞧着这两人,心下暗暗好笑:想不到这一大篇谎话编得天衣无缝,两个老狐狸居然深信不疑。微微一笑道:“朱马两位堂主,你们这就把各自埋伏的人手撤了,速回总坛待命。若是胆敢捣鬼,哼哼,副教主能杀你们全家,教主便杀不得么?”
朱马两人额上冷汗汩汩而下,颤声道:“属下谨遵教主谕令,不敢有违!”杜晓月摆摆手,两人起身率众而去。
眼见得拜月教一行人已走得踪影全无,崔安这才从岩石后走出。她抬头瞧瞧山顶,透过密密的树林,还能瞧见点点火光。心道:这次武林大会当真是步步危机,倘若不是赵守信一干人守在山路必经之处,偶然撞到了拜月教的人,只怕此时毒龙圣火两堂已在山顶,后果如何,当真是不敢想象。
一阵海风吹过,隐隐夹着山顶上的人声传入耳中,崔安叹了口气,对杜晓月道:“我去查看一下朱马两人是否捣鬼,赵守信他们就托付给你了。”
杜晓月道:“这个自然,只是今晚若再有意外,五阴山上下还望姑娘施以援手。”
崔安对厉啸天殊无好感,冷笑一声道:“厉山主乃一代高人,何用我这无名小卒施以援手?”话音甫落,衣袂带风,已消失在夜色之中。
杜晓月苦笑一声,摇了摇头,将躺在地下的锦衣侍卫穴道一一解开。赵守信认定主子对这个杜晓月甚为倚重,穴道一解,不顾手足酸麻,便上来加意笼络。
杜晓月心悬师门安危,无心与他搭话,一挥手道:“都随我上山!”赵守信自是无话,一行人顺着山路上山。
刚刚走得片刻,突然之间四下里火光闪耀,数十名黑衣汉子或手持喷筒,或手按腰间,将杜晓月一行人团团围住。杜晓月万未料到朱马二人这么快就去而复返,心念电转:方才那套说辞究竟何处有破绽,以致被二人瞧破?
只见朱由治从几名黑衣人背后缓步走出,阴恻恻地笑道:“杜左使,当真是人生何处不相逢啊!”
杜晓月神色泰然自若,冷冷地道:“朱堂主片刻之前还说要效忠教主,怎地这么快就出尔反尔?你连教主的谕令也敢不遵,可也太无法无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