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倚天屠龙记-第十九章火海绝域谁称强_废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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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火海绝域谁称强(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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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张无忌这般拼命地划水,也吓了岸上三人一大跳,忙揑紧了兵刃抢到潭边,可张无忌跃上岸,也没发现潭中有什么特别的异常。张无忌脸上颇为滚烫―道,可能是自己多疑了,毕竟在水中和陆地上感觉不一样,更容易让人产生恐惧感吧。

连张无忌都感觉到恐惧了,其余三人的手心不由都揑了一把汗。

张无忌调和着内息,望着那确实毫无特殊异状的深潭道:“看来,小昭是绝对不能过去了,那些洞都在潭底,不知要潜水多久,小昭身体现在还很虚弱,经不起这般闭气;本来我自己一人前去最好,但又恐不懂圣坛规矩,冒犯了神灵,所以,还要请辉月尊使冒险陪伴;韦蝠王么,久居西域,不大会水,便在此处陪伴小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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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此言,韦一笑立刻反对,道:“既是冒险,哪有教主往前冲,属下却当缩头乌龟的道理?还是属下前往,教主在此陪伴小昭教主!属下水性虽然平平,但以往也没少在小河湖泊练习轻功,对水并不陌生!”

说罢便要脱衣扎裤。张无忌伸手拦住了他,道:“韦蝠王不要再与我争了,小心怪物冲上岸来!待会儿接应我们上岸!”

说罢脱了上衣,披在了小昭的身上。小昭抹泪道:“都是我拖累公子爷了……”

张无忌佯怒道:“小昭你又说甚么鬼话?小心大哥再不理你了!”

小昭咬住嘴唇,强行抿出一个笑容,道:“大哥哥……”

张无忌这才咧嘴一笑,拍了拍她的脸,道:“放心!你大哥武功盖世,辉月尊使钹辣无比,任何鬼怪鱼虫见到我二人,只有抱头鼠窜逃之夭夭的份儿!”

此话说得大家都笑了起来,紧张的气氛为之一松。辉月使已经扎好了衣裤,举着两枚圣火令纵身跃入了潭中。

要说起来,她的水性可在张无忌之上!张无忌主要胜在内力过人而已。

张无忌随后入水,二人一起避过那一个个漩涡,一串串的水泡,向对面游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韦一笑和小昭的视线之外。

韦一笑和小昭不由得举着火把踏入了水中,但他们毕竟游得远了,火把微光无力极远,终于甚么也看不见。韦一笑摇了揺头,突觉前方不远的水面水泡陡然増多,微感不妙,忙拉着小昭退到岸上。果然那水面慢慢隆起,冒出了一个巨大的圆形肉球来,紧接着,便是几根老树根般的东西在圆球周围扭曲蠕动着冒出水面来,唬得韦一笑忙拉着小昭连退数丈,将火把举在身前,死盯着那水潭中冒出的巨大怪物。

只见它露出头来后并不再有其他动作了,只是不停地蠕动着,数条老树根巨蟒般地蠕动着,似乎一直盯着他们看,不知是在思索这两人是否是食物呢,还是仅对这两个陌生人感到好奇。

这便是深海巨章了,现在露出的这只,从腹底到最长的觖须尖,足有五丈多长,重达二千余斤,在海中足以捕杀吞吃鲨鱼,实为海洋深处的魔鬼。

这种怪物极其罕见,只在深海中出现,但这般大的还不是人类所见的最大的,最大的有记载重达数吨,可以捕食鲸鱼,人若侥幸碰到,几乎难以幸免,盖因这种怪物虽然软得像摊烂泥一般不喜运动,但对食物却充满了好奇,几乎甚么都想尝一尝,只要那是动的,不管那是大白鲨还是小虾米,决不挑食,也决不因为恐惧而畏首畏尾。

实际上这种极原始的愚蠢生物也不大懂得恐惧,它只知道用触须缠住、吸盘吸住、然后吞吃。如果饿极了,便是自己的触须,它也吃,连它那条用作**的触须有时也不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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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只巨章,则完全是被韦韩二人手中的火把发出的光亮所吸引,露出头来的。

这个深撢底的洞穴正好合适它们进出幷栖息,很安全也很安静,温度适宜,食物又很多,数百年来,已经成了它们聚集**产卵的大巢穴,现在季节已过,许多巨章都已离去了,否则,张无忌和辉月使恐怕连下水的空袭都难找!那可就热闹了。

那巨章便和韦一笑和小昭这般对视着,良久没有异动,韦一笑拉着小昭缓缓向后退,直退到看不见水潭才停了下来。

面对着这种水里的怪物,连韦一笑也倍感朿手无策了,他不禁浑身微微发抖,只感身边的小昭扑通拜下地去,便也跟着拜了下去,生平少有地极度虔诚、极度依赖地向神灵祈求教主平安,辉月使平安!

为了省火,韦一笑灭了火把,两人便并肩坐着,背靠着刷刷流水的岩壁,缓缓行功,静候张无忌和辉月使的佳音。

那潭中的怪物只伸出两只数丈长的出去到岸上扫了几扫,便怅然沉入水里不见了。

它们的大肚子又大又重,离开了水,整个身躯便会象一摊烂泥一般,所以一般情况下,它们是不愿离开水的。

辉月使毫不落后张无忌,当先在前快速的游,张无忌喊她两声无果,只得紧游在她身后,并密切地注意着四周以及水底的异常动静。眼看快到对面岩壁,辉月使深吸一口气,一低头,便潜入了水中,顺着山岩一路下潜。此刻她是早已看不见任何东西了,但她从水波的回击中便感觉出山岩到自己的距离,果断潜水寻找洞穴。

张无忌目运神功,两股微光自双目射出,倒能看到水底一两丈外的事物。他游到辉月使身侧,拉了拉她,引着她向左手第三个洞穴游去。此刻他们正游过第五第四个洞穴,在第四个洞穴口处,他陡然间看到了几根遍布碗口的东西随着水流微微飘动,顿感不对,忙拉着辉月使小心地后退一两丈,绕到了第三个洞穴口外。正自暗暗庆幸那东西并无异动,应该睡着了时,突然水底又密又长的水草中激流翻涌,一个巨大的物事突然冒出,张开了巨大的怪爪,向自己两人包将过来。

张无忌大惊,不及细想那是甚么,抓住辉月使的腰向那洞口猛地一推,辉月使便箭一般射入了洞穴之中。那些怪爪也已狂卷着水花卷了过来,张无忌在水中行动不便,推辉月使的那一下更使得他向后退了近一丈,眼看无法避开那些怪爪,张无忌索性凝气前冲,双掌自胸前推出,还是亢龙有悔,直击那怪物的中心。

“砰”地一声激烈爆破,水流向四周喷射之中,张无忌这一掌只感觉打在了一堵柔软晃**的肉墙之上,强大的掌力由此被消减了至少三成,击得那怪物中心的巨大怪口中猛地吐出了一大股腐臭之极的浆体,将张无忌完全裏在了其中,害得张无忌只得立刻闭紧了双目,只感周身一紧,那些长触须终于将自己卷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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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的力量足有数百斤重,张无忌都感觉到胸腔中的空气要被它挤压出去了,而直觉中,这怪物的已经张大了巨口,向自己的头颅吞来。忙又提掌,却感觉到右胳膊被一些碗口大的吸盘紧紧吸住,奋力挪动之下,皮肉便似要被生生扯掉一般生疼!

他身周的两条护体神龙飞速旋转,不住地猛烈撞击撕咬怪物,却用处不大,倒是张无忌奋力挥起左掌,一掌削入了那怪物头颅之中,逼得怪物后退数尺,没咬得到他。

怪物吃疼之下,猛地向旁边甩去,硬生生将张无忌拖入到了密集的水草中。这一来,反倒把张无忌拖出了怪物适才吐出的秽物团,得以睁开眼睛来,只见辉月使手持两枚圣火令箭一般地俯冲下来,右手圣火令猛力地刺入了这怪物巨大的右眼中,怪物剧痛中猛地一抽搐,几条长达数丈的触须一齐漫天乱卷起来,其中一条立刻便拦腰将辉月使卷了,往巨口拉来。

此刻切身感触到了这个怪物,张无忌的心中已没有那般恍然不知所措的恐惧感觉了,他一掌削断了吸住自己右胳膊的触须,双掌同时削出,又有两条触须齐根而断。他和辉月使便同时脱开身来。一把拉过了辉月使,足登怪物,箭一般地射向第三个洞穴。

因为张无忌已经感觉身周的谁都在异动了,也不知有多少条巨章嗅到了腥臭味,从四面八方赶来了。此刻他都没有感觉到,那怪物缠身的触须虽被自己削断了,但那吸盘的吸力仍然强大,那粘在自己和辉月使身上的巨大触须也被他一齐带入了洞中,拖在后面的长长的头被一条巨章猛地卷住,张辉二人才冲进山洞不足五尺,便被硬生生地定住。张无忌想也不想,回身一掌,将断须削断,往圼推了一把辉月使,回身便是一记刚猛地神龙摆尾,将已经挤进的好几条触须尽数拍了出去,掌力带起的逆流顿时又将游入半丈的辉月使冲了出来,被张无忌挺肩顶住。两人惊魂未定,辉月使更觉胸中气闷之极,难以再闭气长久了,连忙不顾一切地向洞深处游去。

这第三个洞显然是十二个洞中最小的一个,人进去绰绰有余,但那巨章则困难之极了。待外面的巨章相互拥挤着挤入一只来时,张无忌和辉月使已经去得远了。

张无忌和辉月使一鼓作气游出数十丈,辉月使已经憋闷得诨身发胀,头脑模糊之时猛然感觉头顶回声一轻,连忙上游,呼啦钻出水面,但觉一股久违之极的空气扑面而来,忙抹去脸上的水,拼命呼吸起来。

张无忌也随后浮出了水面,抹去面上的积水,却差点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只见这里的山洞极是高大宽阔,显然不是人工开凿,而是天然山体裂口了,有数道阳光从头顶的岩缝中射进来,而这洞底洞顶,则密密麻麻、层层叠叠地爬动着吱吱乱叫的大老鼠!这些老鼠个个都像只半大的兔子,灰毛尖吻,令人看得毛骨悚然,胃部翻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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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这片小水潭中也有许多老鼠的,两人的突然冒出,吓得老鼠们吱啦一声乱叫,争先恐后地爬上了岸去。但不一刻,则有更多的老鼠涌到了岸边,向水中吱吱乱叫。

“他娘的!”很少骂粗话的张无忌此刻也不禁颜然出口。刚才出掌打那巨章,张无忌如同情急拚命般地动用了全力,此刻都已经感觉两只胳膊酸痛酸痛了,不想终于逃脱章鱼的魔掌了,又迎面碰上了这么多的恶心东西!

辉月使喘得几口气后也看见了这个场面,猛然想起适才急于呼吸,已经胡乱吞了几口这里的水,顿时腹腔为之猛烈翻涌,呜哇一吐在了胸前的水面上,看得张无忌更加难以抑制嗓子眼儿里泛起的酸水,差点也吐了。

适才明知道水潭内有隐藏的巨章,辉月使都毫不犹豫地跳下去了,此刻岸上不过只是一群耗子,辉月使却全身发软,说甚么也不敢先上岸了。

十个女人中有九个半都怕老鼠,辉月使虽是波斯老辣椒,却也未能例外。

张无忌还没有很深刻地意识到自己的阴阳护体真气对付巨章那种重型怪物效果不大,但若对付耗子这样的小东西可是绰绰有余,只得硬着头皮示意辉月使不要怕,小心地游到岸边,耗子们吱啦一阵怪叫,稍退一尺后,立时又挤到了水边来,大有哄抢撕碎眼前这个巨型猎物一般。

张无忌挥手轰赶它们,阴阳两条护体真气便飞窜而出,顿时冲撞得面前一丈方圆内的老鼠腾空飞起,摔跌在数丈之外。张无忌随即上岸,老鼠们拼了命也靠近不了他一丈之内。

辉月使见状大喜,连忙游到岸边,扒住岩石一个飞跃落在了张无忌的身边,同张无忌一齐往前走。此刻乃是一路急上,没有二十丈,便赫然出现了一条长满了苔藓的人工阶梯,然后越上路越笮,只片刻,便到了一个小得只能供一人钻出的小洞口边。而这条长仅数丈的狭笮洞穴内,则谁满了厚厚的鼠粪,又湿又粘,臭不可当。

其他地方也到处都是鼠粪,但二入最起码是站着走过来的,而这里,两人只能爬五体投地爬出去。这一刻,想到辉月使的对过样儿,张无忌不由地感到好笑,做了个请的手势,当先爬了过去。辉月使不敢离张无忌太远,哪敢再嫌恶心?也立刻跟着钻进洞中。不一会儿,便爬到了洞口,钻将出去,头顶一块大石与地面之间的缝隙中,猛地感到一股热浪袭来,强烈的光亮也霍然射来。张无忌心知圣坛重地到了!双臂使力,钻了出去,顺着石逢向下一滚,便彻底钻了出去,但见眼前一片几有人高的火海熊熊燃烧,黑烟升腾,映得远处巍峨参差的山峰揺揺晃晃、飘飘渺渺,如在幻境。

原来眼前看到的这些山峰竟是自己历经艰辛钻过来的东北部山峰!出洞竟正对着它,看来自己在洞中还绕了一些弯子,并且,自己现在正面向东北,背对西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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辉月使也钻了出来,她原地转了一大圈,不禁激动得泪流满面,终于看见洞口的后面,便是层层巨岩堆叠的高塔,知道这便是圣坛了,慌忙伏地跪倒,悲声大呼。

终于要完成任务了,张无忌的心中原本又是激动又是兴奋,都然间见辉月使如此,才恍然大牾这里乃是明教的圣地,供奉明尊法体的所在,自己怎能这般无礼?忙也跪倒,深为自己这样不懂规矩却做了那么长时间的明教教主而感到羞耻。

其实张无忌也无须这般自责的,他虽是明教教主,但入教时间幷不长,便是韦一笑那般在明教中混了半辈子的人,也不大懂教中的各种规矩。这都是摩尼教传入中国后,逐渐由宗教形体转变为绿林群体而造成的,便是上一任教主阳顶天,不也终日钻研武功,而对教中经文不加重视么?

摩尼教的经文,在中土应该基本上已经失传大半了,剩下的零星半点,也极少有人注意,便如现今洪水旗掌旗使朱元瑋,他可能连随便例举教中几种经文的名字都说不上来,不也照样身居高位么?这种人在明教百余万教众中,数不胜数,不足为奇,两人在圣坛后面拜了又转到前面拜,不一会儿,辉月使已经热得汗流浃背,皮肤发烫。刚刚还透湿恶臭的衣衫不知不觉中已经全然千了,一块块的鼠粪干一碰即落。

这里的地上全是厚厚的墨灰,圣台之前,凸凹不平的墨灰下随便一扒拉,便是一件精美的玉器或珠宝,或者便是一具皮包骨头黑漆漆的干尸,不计其数。但他们哪有心思看这些?

辉月使感觉自己在此处坚持不了多久了,便向张无忌叩首道,张无忌乃是圣教分教主,乃是深受神恩、身背光环的,否则蛇虫鼠蚁怎会见了张教主便自行退让?看在洞中的圣教主还在等待恭候圣物,神圣摩尼需要分教为摩尼现出生命与鲜血捍卫摩尼尊严,请张教主登上圣坛,拜请圣物一摩尼明尊亲刺大光明真经吧!

辉月使用蹩脚的汉话说了一大通,有些张无忌都没有听得懂,但她提到了小昭,心想小昭该不会等急了吧?还是速速取了圣物回去为妙!当下对辉月使客气了一句,又向圣坛拜了三拜,飞身登上圣坛。看得辉月使不禁呛然落泪一这个张教主啊!怎地这般飞跃而上?你应该一步一拜,大声歌唱而上啊!

张无忌哪懂那些?也懒得罗唆了,跃到离地数丈的塔顶,便见到一口硕大的黑色棺椁。因为都是被厚厚的墨灰包裏,也看不出来那是甚么材料。他怕那里有害人的机关,习惯性地捡起一块石块,远远到那棺椁盖上,砸得砰地一声闷响。还好这一下没让辉月使看到,不然,辉月使定然狂喷鲜血而死。

见没什么异常,张无忌便小心地走到棺椁旁边,抹去棺盖边沿的墨灰。见竟是一口厚重的青铜馆,关键时刻,他却忘了还需数个十二拜,便内力贯注双臂,托住了棺盖,运力一推,咕咕闷响间,棺盖便打开了一道大口。张无忌稍候了片刻,确定里面不会有什么动静了,便伸脖子往里一探望,只见一具漆黑发亮的瘦小干尸正躺在里面,他身上没有一丝一缕的痕迹,感情是按明教的规矩,一丝不挂地安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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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张无忌没忘了双手合什跪下去拜了三拜,不过还是出于死者为大的心理,下意识地下拜,竟忘了这种拜法是佛教中的规矩、抑或江湖中拜关二哥的规矩。这一拜,又幸甚没让辉月使看到,否则还是落个吐血而亡的下场。

堂堂的摩尼明尊的棺椁内,竟然除了他身下垫着的一块颇不起眼的羊毛毯,没有任何陪葬品,看来摩尼教朴素节俭的风习由来已久,明尊自己便以身作则了,不至于要求别人死后烧个干诤,自己却裏着厚厚的黄金。

这样也极方便了张无忌寻找真经一只有那一块地毯,可没有其他选择了,总不能将明尊圣躯抱出来。

张无忌小心地取出那块地毯,盖回棺盖,又拜了几拜,跃下高塔。这一下,辉月使当真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张无忌见她脸色极难看,还道她受了什么内伤,此刻正发作了,倒唬了一跳,忙搀起她,搭上脉搏,问道:“你怎么了?可有内伤?”

辉月使哭笑不得。张无忌见她不说话,但见她的脉搏虽跳得极快,显得心血不稳外,倒也没什么异状,受了一点轻微内伤,可绝不重,当下放心,将手中的地钱拿给了辉月使看。辉月使只看那地後上恻有一行“大光明真经”的字样,便幸喜若狂,翻身拜倒,双手高高托起地毯,留着眼泪高声唱起来。

张无忌听不懂她唱的什么,但见她拜,自己也跟着拜,拜完便接着听她唱,心中不禁暗暗着急,有些不耐烦起来。扭头遥望西南最高峰,飘飘渺渺中既不见半点异常,也看不见西华子夫妇的半点人影。好容易等辉月使拜祭完毕,他也感觉快被火焰烤着火了,忙拉了辉月使钻进洞内,原路返回。

洞内湿润的空气令人精神为之一爽,那鼠粪臭味也不那么难闻了。过老鼠洞不在话下,要下水前两人想起水洞那头的那些章鱼,都不禁有些发怵。而且这真经圣物,偏生连个盒子也没有,便让它这般泡入水中,真是心痛啊!

但也没有其他办法可寻了,总不能杀只耗子剥皮来包吧,况且也没有这般大的耗子,张无忌只得将之紧实卷起,系以布条,绑在了后背,拉着辉月使跃入了水中。

两人想起那些章鱼都喜贴在水底岩石上,懒洋洋地等待猎物靠近,便相约好了,由张无忌先行出洞,然后辉月使跟出去便一起浮上水面,用最快的速度游到对岸。

吸足一口气,潜入水洞,游数十丈到了洞口附近,却发现洞口内已经塞入了一头巨大的章鱼,触须卷动,便是一滴水也别想挤过去了!

张无忌拦住辉月使,双足分开踏住两旁岩壁,运足了十二成的内力,轰然双掌推出,正是用的最顺手的亢龙有悔!掌力激**着水流猛烈地撞击在巨章的长须上、头上,推得这些丑陋怪异的东西一齐后退,陷入到它那巨大的肚子里。但这头重达两千余斤的巨章已经整个身体都挤进来了,大肚子将山洞塞得严严实实,张无忌这一巨力一掌,虽几乎将它的头全然打入了它的肚子内,但也因此缓解了这一掌巨大的推力,它非但没有退出去,而且也没有受多重的创伤。一激之下,更激发了它的狂性,它立刻伸出头来不顾一切地拼命往里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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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在长时间闭气之下用这般大的内力使降龙十八掌,也不禁丹田为之翻滚起来。但此刻也只能拼命了,当下毫不退让,又是一记亢龙有悔推了出去。这怪物往前拼命拱的情况下,身体便有所收缩了,张无忌双掌推来,便将它推得后退好几尺,将它那巨大的鳍翅屁股推出了洞口外。但此刻洞外已经聚集了好几只巨章,将这洞口堵得严严实实,这只巨章才退出—尺,便又重新被挤了进去。

此刻静坐在外面的韦一笑猛地听到了水中的动静,纵身跳了起来。小昭也隐约听到了,不禁欢呼了一声,但立刻又紧张起来。同韦一笑一起奔到水潭边,点燃所有火把,只见水潭里那黑沉沉的水面上漩涡剧烈,水泡翻滚。定然是张无忌他们在水底同怪物纠缠起来了,可他们应该怎么办?小昭一急之下举着火把便纵身跳入了水中,拼命击打水面,大声呼喊,想以此吸引怪物奔向自己,以解脱张无忌他们的困境。韦一笑大惊失色,飞掠而出一把便将她拉了出来,点了穴道提到岸边数丈,自己却纵身跳进了水中,直冲到没及胸口的水中,狠命击打水面,晃动火把,鼓足了内力大声喊叫。果然,原本挤在洞口焦急上火的巨章们都发现了这个动静,蠕动几下,一齐向这边来了。

张无忌将全身的九阳真力都调集到了一起,逼近数步,拼力连环两掌推出,这头堵住洞口的巨章后面没有了阻挡,再也抓不住洞壁,连身子带触须,全部被激流冲了出去。张无忌和辉月使也随着这股激流冲出洞口,也管不了身周是否还有巨章了,便一起拼命往上游,头一露出水面便张开口拼命呼吸。

这一番折腾,两人都到了闭气的极限,再晚一会儿,只怕便凶多吉少了。

只吸得两口气,张辉二人便同时听到了韦一笑的大声怪叫声,但便在此时,只见他那里火光一闪,立刻黑暗,声音也在咕咚一声后没了。张辉二人脸色同时大变,拼进全力向那边游去。

原来一只巨章的长触须卷住了韦一笑的双腿,将他拖入了水底。韦一笑早有心理准备,虽惊不乱,立刻挺着熄灭的火把去戳那触须,那触须急剧收缩,又多缠上了好几圈,将韦一笑拖向了它的洞状巨口。

这一股卷力之大,韦一笑只感自己的一身老骨头都快全断了,可这怪物却偏生不惧拳打掌劈,寒冰内劲对之也没有半点效果,心中不由得升腾起一股悲意,只盼教主他们能安然脱险,自己便昂然赴死算了。只是转眼就要变成怪物的大粪,想想便心有不甘啊……

谁知这只巨章想要独享美食也不是这般容易的事,它还没有送到嘴边便有数条触须卷了过来,硬生生地抢了起来。这下韦一笑哪还敢再行反抗,忙将身体蜷缩起来,免得再被别的章鱼卷住,被撕成两半就更划不来了。逐渐失去知觉时,猛然间水波激**,卷住自己的触须竟然稍稍松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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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波又剧烈地激**了一下,韦一笑便同那巨章一起被抛到了水边,同巨章一道露出了水面,他几乎是出于本能地拼命吸一口气,抱着那觫须便张开大口狠命咬下!

娘的!动口咬对手的事韦一笑没少做,此刻正是驾轻就熟,谁叫打它没反应呢?只是这一口咬下去,当真滑得极紧,上下牙竟然同时打滑,咔嗒,自己嗑在了一起,只咬下了一大嘴塍臭之极的黏液。心中暗叫厉害,张口再咬,还是打滑,然后接着再咬!当身子连同触须一起飞向山洞时,咬得更起劲了!他以为自己竟将这怪物咬疼了。谁知竟是张无忌挥掌切断了这根触须,将他和触须一起抛向了山洞。

站到了水浅处能够脚踏实地又能呼吸还能活动自如,这些靠近就搁浅的蠢笨章鱼怎能奈何得了他?辉月使和韦一笑一上岸,张无忌也便不同它们纠缠,立刻跃上岸去。而此刻,半昏迷中的韦一笑还抱着那截虽死未僵的触须拼命地狠咬呢。看得张辉二人不由捧腹大笑,小昭却在放声大哭。

那截触须还当真被韦一笑的上下牙刮去黏液后咬破了一个大口子,他大口地吞吃着章鱼肉,痛快之极。好半晌,韦一笑才在身旁的大笑声中缓过劲来,顿时面红过耳,忙推开了触须,将那仍然紧紧吸在皮肤上的吸盘一一摘除。辉月使笑道:“韦蝠王,这章鱼肉可还好吃?”

韦一笑一抹嘴巴,只觉满口都是令人呕吐的腥臭,但仍咧嘴一笑,赞道:“滋味甚美!尊使大可一尝!”

张无忌见他没有大碍,便回身去看小昭了,一解开她的穴道,她便一头扑入怀抱,抱着张无忌的腰便放声痛哭。

不用问,小昭一定是以为张无忌这次死定了,惊吓过度了。好容易哄得她破涕为笑,韦一笑也完全恢复,便拿出了那块地毯来看,只见这块不大的地後以红揭色的羊毛织成,毯面又有无数白色的火焰底纹,组成了一片祥云的模样,然后便是黑色的羊毛刺成的波斯文字,样样洒洒一大地粒,若隐若现,不知细看,还道是什么奇怪的图案呢。

这些文字小昭也识得,果然是大光明真经!

这时只剩一只火把,也因油将竭尽而变得很昏暗了,张无忌突感这地粒有些异样,便灭了火把,这一来,四人一齐大惊,只见黑得伸手不见五指中,这块地粒上竟碧油油地泛起一丝微光,而这微光,正好是一个人形,这体形张无忌很熟悉,正是不久前见到的明尊的体形!

“明尊!”张无忌不由得脱口而出,翻身便拜,其余三人也道是明尊显圣,又在辉月使的指引下,数通十二拜,这才诚惶诚恐地点燃了火把,卷了地毯,“施施然”原路出洞。火把还没有坚持到铁索桥便燃烧殆尽了,若非张无忌依然能够依稀看到两丈方圆内的物事,各人武功又不弱,他们能否安然出洞还是一个未知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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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明尊显圣云云,到现在自然有科学解释,那实际只是尸身与羊毛之间蕴存的一点极微量的磷在空气中发生燃烧所致而已,同著名的鬼火一般,仅此而已。张无忌虽不明白,但已在心中暗暗计较,此后如果将此毯保存在自己家中,一定要做一只上好木匣妥善存放,决不挂在自家墙上,否则月黑风高之夜,家中妇孺仆婢猛然看到,还不得闹出人命啊?

钻到洞口时已是大半下午了,斜阳的光芒被参差的山峰割破,披洒在茫茫无边、波涛起伏的湖面上,乍一看,还道是那数里外的湖面都变成了血的海洋。

出洞时众人惊奇地发现,那洞口竟然又挤满了贼鸥,当真奇了。身背明尊圣物,张无忌实在不忍大加杀生了,便叫大家都将耳朵堵上,然后一跃而出,张口哇哇大叫,竟然效果甚佳,鸟儿们惊得死屁乱飙、毛羽纷飞,呼啦间,一窝蜂地挤到了悬崖外,盘旋鸣叫以示恐吓,但人毕竟是人,没有怕鸟的,令它们叫也是白叫。只是四人走到洞口,发现那帆索竟然没了才微吃了—惊。

难道是那些鸟儿竟然将帆索给啄断了?众人心中惊疑不定。张无忌令他们都到洞中安坐,解下圣物交到小昭手中,只见她湿漉漉的瘦弱身子已冷得有些微微战抖,不禁心痛,便拉住了她的手,又多花了一盏茶的时分助她固元,并烘干了她身上的衣衫,然后脱下自己也已烘千的外衣披到她的肩上,道:“小昭,我且先上去看看,你们在此等我,我去去就回!记住,冷了就将这毯子裏上,千万不能生病!”

什么这毯子!听了便叫辉月使生气,但偏又说他们不得。偏生韩教主还乖乖地答应了。

张无忌心中人才是第一位,哪想到那许多的禁忌?心中盘算着假若那帆索倘若当真被鸟儿啄断,自己可能还要想别的办法助他们上崖去,不一定能片刻便回来,于是忍不住又罗嗦了一句:“韦蝠王,你稍作休息便想办法打只鸟儿什么的给大家吃啊!要烤熟!不可有误!”

韦一笑早就感觉饥肠辘辘了,听了此言立刻点头道:“好啊!我便是烧鸟毛也要给韩教主弄一口熟的!至于我姓韦的和大尊使,就无所谓了。”

辉月使体内气血翻涌,差点又吐出血来,终于忍不住道:“张教主、韦蝠王,卑下有一句话,希望二位能够聆听一二!”

张无忌正要走,听到此言定住了身子道:“哦?尊使有话请讲便是。”

辉月使尽量控制自己的语气道:“我圣摩尼教传入你中土,由于万里之遥,教规和习俗略有些改变也就算了,可是,现下我们在摩尼圣地,又拱卫着明尊圣物,你二人身居明教高位,怎可一而再,再而三地无视我教规矩?现下竟然连茹毛饮血的事也敢如此说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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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韦二人这才想起来摩尼教不食荤的,怎么自己身居高位还这般愚蠢?面面相觑之下,只想大笑,还好终于忍住了。身处圣地,要时时注意自己的言行!

辉月使的话张无忌只能点头称是,不过点头完了,便将难題抛给了韦一笑:“那韦蝠王,韩教主的饮食问題就交给你了,决不能让她饿着,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了!”说罢拱手而去。

他们带的干粮不是被水泡了就是在过铁锁、斗章鱼时跌落了,如今诨身搜遍,也没搜出够一人吃的东西。小昭看他们很为难的样子,便道自己不饿,这点千粮大家分着吃便罢。

被辉月使那么一说,韦一笑也不好意思再愚蠢了,只得按捺了真气坐下来,只盼快快离开此地,回到中土。

午后的太阳照不到这片悬崖,现下虽还是夏季,但湖风吹来,却也有些凉了。张无忌快要攀到崖顶时,突然感到头顶风声劲急,忙抬头一看,只见一块足有桌面大的石板已经当头砸下来了!当下不及细想怎么回事,趁着右手中指正好扣着一个小孔,挂住了身躯,便立刻身躯向右一扭,足向又踢,借着这个惯性,身体翻向了外侧,并横甩起来。那石块就此从固定在岩壁上的胳膊面上呼啸而过,险些没刮住头皮。

此时如果张无忌脚下有立锥之地,那石板虽大,坠落势头虽猛,却也奈何不了他,但苦就苦在现下只有一两根手指指尖扣物,从而悬挂住整个身躯,实在没有多少余力再空出一只手去扫拂落石,哪怕是太极拳的四两拨千斤,也感把握甚小。所以躲避才是上策。可是当他的身躯刚刚甩下来,就又有一块石块从上面砸下来了!

原来有人偷施暗算!张无忌大怒,左手也迅速扣住了一个小孔,双臂同时使力一拉,人便如同猿猴一般贴着悬崖斜刺里飞扑而出,直扑到了右斜上方两丈多远处,那里正是悬崖的一处微凸处的下方,张无忌落手处正好没有任何抓扣之处,贴壁下滑一尺,才扣住了一个小孔,定下了身形来。抬头望上去,只见这块凸起果然完全挡住了视线,从山顶掷石也寻不到目标了。

张无忌此时的壁虎游墙功只怕早已天下无双了,在光壁上攀爬轻而易举,不过这光壁如果过大了,则会超出人力所及之外,更何况这座绝壁上鸟粪极多,风极大,便是真壁虎来了,也绝难持久。所以灘爬这个绝壁,大多靠的还是那遍布于崖壁的斑斑点点、坑坑洼洼,决不能仅凭双掌的吸力爬上爬下。

山顶上偷袭的人正是等候多时的常胜王。他趁夜破坏了船只后,再度摸上山顶,趁张无忌等人进入山洞后,便将这悬挂于悬崖的帆索拉了上去,并搬了好些石板堆在崖边,时刻等待着张无忌徒手攀爬上来。

那西南山顶上的西华子夫妇主要査看海面上是否有船只过来,哪里会想到这座岛上除了自己六人以外还有他人?况且,从那座山峰看过来,此处正好被最高的山峰遮挡住了,看不见。所以常胜王实是放开手脚准备好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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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等人进入山洞很久后,常胜王依然翻看着怀中的三枚琯燦的圣彩宝石戒指纳闷不已。心想他们没有这三枚戒指如何登得圣坛?难道这三枚戒指关乎到其他的秘密?

现下张无忌躲在了崖下约十丈处,自己举着大石探出头去已经看不到那人了。不禁心中紧张起来。张无忌实在太可怕了,世间怎会有武功如此高的人?而且偏偏这人还这般年轻?当真令人又妒又恨又怕!他适才是着上身的,应该确信他身上没有真经!真经一定在崖下洞中的其他人手中,只要设法弄死了张无忌,其他人便好办多了。

那块凸出的面积不小,张无忌会否暗暗沿到别处,偷偷上来,然后出其不意地攻击自己的后方?常胜王胡思乱想着不禁感觉背心直吹冷风。自己的实力实在太弱了,要成大事,必须要铤而走险,抓住机会,险中取胜!他决定放下帆索,攀下崖去,正面袭击对手!

他将帆索往旁边挪了四五丈,然后仅放下八九丈,确保自己下去正好能看得见那凸岩下的张无忌即可。怀中共有十余枚月牙镖,生怕不够用,他又揣了两大把碎石块到怀中,这才抓着帆索溜了下去,渐渐看到凸岩下时,常胜王便伸足绞住了帆索,右手入怀,紧扣了四枚月牙镖,沉住了气,心想只要看见那人,便立刻**起帆索,再冒险溜下一些,在最佳的位置猛力射出手里的暗器,管教他立刻跌入大海喂鱼!

常胜王从来不认为里海是个湖。他自幼便坚定地认为,这就是海!

但他一直溜到帆索的末尾,也没有见到张无忌!难道他终于抓不住,自行落海了?常胜王心中一喜,但转眼又想到,难道他趁自己折腾着神不守舍之际,已从别的地方爬上崖去了?心中这么一想,顿时诨身冒出了一层细毛汉。果不其然,越不希望什么,什么越是要来,正紧张万分时猛然便听到了张无忌的笑声从头顶上方传来:“哈哈,常胜王,本人在此!”

听到这声音,常胜王便如猛地被雷击了一般,诨身一哆嗦,右手顿时被那四枚锋利的淬了眼镜王蛇剧毒的月牙镖给割破了,这下他更加一紧张,左手也跟着松了,出溜地便从帆索末梢滑了下去,大声惨呼着扑向飞快地迎面而来的大海!这风紧啊!吹得眼睛都快睁不开了,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了,只觉得大海就像一堵白花花的高墙,飞速向自己压来!越来越快速的坠落令五脏六腑大脑眼珠都快撑破束缚,爆裂而出,身体时而噌到凸出的岩石上,火花乱闪,一大块皮肉就此飞去都毫不知觉,终于只听砰地一声巨响,世界便归于虚无!

常胜王跌入了雪白翻涌的浪花中,平摔的巨大冲击力立刻崩飞了五脏、眼珠和大脑等物,立刻便引来了大群的水鸟游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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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无忌实在没有想到自己这么一喊,就会将这人吓得自行坠了崖。这人虽然该死,但就这么死了,心中的感觉也颇难过。

刚才他的确沿到另一边,趁着常胜王低头忙碌着从旁边溜下的功夫,攀到了崖顶。出于年轻人捉迷藏胜利的得意,他哈哈大笑了两声,本想羞辱他一番再擒住交给小昭发落的,谁知他竟坠崖了,当真可悲可叹。

原来常胜王以前从来没有遇到过一个对手,极度自负的心中从来没有过恐惧的感觉,可自打碰到张无忌,尤其在坑中那次,他意识到自己的武功竟然在张无忌手底连走一招的把握都没有了,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和恐惧感才袭上他的心头来。这些夜里,他每晚都能梦到张无忌,常常从恐惧中酲来,汗流浃背。这种心理问题拿到现在,应该要请心理医生治疗了,但那个时代哪有这个?于是最后,他竟因为恐惧而死得极度难看!

望着令人有些眩晕的湖水,张无忌叹了口气,待要去拉帆索时,他突然看见极远处有两艘大帆船的影子,心中不禁暗暗一紧,不知是过路的船只还是冲圣物来的。那船离得极远,如果不是斜阳夕照,船帆反着白光,还真难以发现呢。

带着满腹疑惑,张无忌将帆索搬回了洞穴的位置,放帆索时,张无忌发现岩石后面还有一只一头大一头小、头尾都是亮晶晶的棍子,心中好奇,心想定是常胜王留下的,捡起来看看,然后投入湖中,给他陪葬吧。

待捡起来看,却是一根可以长短伸缩的铜管,而那两头亮晶晶的物事,活像一大一小两块水晶,水晶的表面还是圆弧装,看起来极是漂亮。

这种物事张无忌从没有见过,手都甩出去了,终于没有舍得松指,拿回来眯着眼睛对着大头一看,只见自己的一双脚竟似离自己有几十丈远,颇为好笑,倒过来再看,一双巨足又几乎抵到了鼻子,吓了一大跳。

张无忌好竒之下仔细地把玩了一番这件物事,终于发现,这玩意儿竟能看到很远的地方,他这时才发现,那湖中何止只有两艘大船?光视线所及的东、南、北方都不下十艘!忙飞步登上好几里外的最高峰环视四周,发现共有大小船只十七艘,这些船只身长头尖,帆桅众多,架有大炮,原来都是战舰宣!

张无忌眼力原本便比常人强了数倍,此刻有了千里镜,又登高远望,不一会儿便将那虚围圣火岛的十七艘战舰看得清清楚楚,只见他们只是左右来回游弋,船上的人始终面向岛屿的方向,显然绝无好意。还好常胜王临时为摩尼尽忠,留下了这个千里镜,否则自己六人驾船稀里糊涂地进入他们的包围圈,一炮轰来,还不都得归西?

众人都上山顶时天色已经昏暗了,韦一笑被巨章缠绕的地方都已红肿了起来,诨身酸痛难忍,极度困乏之下只想倒头便睡。小昭也阴寒入体,有些气喘发热起来。张无忌不再管辉月使的指责,前去打了几只鸟儿来,洗了一块又大又薄的石板,做了一顿石板烤肉,唤来西华子夫妇,大家大吃了一顿香喷喷的热肉,又行功练气,体力才迅速地恢复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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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太阳落山已有半个时辰,天空中阴云密布,如果不是火湖中兀自熊熊燃烧的大火,四下里简直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冷风更劲!还是东北风!张无忌道,今夜要辛苦大家了,咱们连夜驾船登岸坊!

听到此言,西华子夫妇只感心血为之沸腾,差一点眼泪都要崩飞而出,韦一笑虽感身体不适,但张无忌的话他自然全然听从,绝无异议;倒是辉月使看到自己的教主虛弱无力的身体,想要说话,谁知小昭却对她道:“辉月姊姊,咱们听无忌大哥的!”

六人当即出发,摸黑登船,将帆索重新套好。吃东西时张无忌将常胜王的事说给大家听了,几人唏嘘、感叹、痛恨之余,便都想到了既然此人躲在岛上,会不会偷偷破坏咱们的坐船呢?于是大家便仔细地将船査看了一番,果然发现了数处被破坏之处,咒骂着修好,已经是半夜三更时分了。没有时间久留了,立刻将船推下水起航!

众人不敢点灯起火,全凭辉月使对水道的熟悉和张无忌的眼睛,小心翼翼地驶出礁石群,扯满帆顺风向东南方向驶去。

每日黑夜,黄金大酋长都会命令舰船靠近岛屿八十里,缩小包围圈,令士兵登到主桅暸望台,用千里镜不停息地巡视岛岭和周围的水面。

他们也没有电灯举火,一切都在黑夜地笼罩下秘密地进行。

但现在他们在明张无忌等人在暗了,张无忌手中也有千里镜,而且他的目力无人能及,更为难能可贵的是,张无忌的双目能够自己发光,夜视能力绝非常人所能及。所以有张无忌指挥航向,竟轻而易举地从两艘相距数里的舰船间穿了过去,顺风顺水,三百多里的水程,半夜的功夫便到了。当朝阳高升,渔船箭一般冲上一片沙滩,黑得跟泥鳅似的西华子夫妇禁不住泪流满面,欢呼相拥。

大家可都是行走江湖的人,什么苦头没吃过?但在这万里之外的异国他乡,就是感觉水土不服啊!奔行数十里找到山涧小溪,正好分三男三女,隔了一座小山,洗澡浆衣,总算还回了各人的本来面目。

稍事休息便立刻赶路,由于浆黄金大酋长的精锐部队甩在了里海,尤其那令人头疼的猎鹰大队被本登带去了大半,众人行进得顺畅多了。

本登直到天明才惊竒地发现那原本停放在礁石上的渔船不见了,忙令人登岸察探,却见满地都是脚印,哪还有人?本登暴跳大怒,命令立刻返航,并放飞了三头真猎鹰,传令各处关卡,截住所有来往的东土蒙元人!等待酋长回去发落!

可是波斯和阿富汗的髙原上,地之广、人之稀,几乎更甚天山南北的西域,这般想堵截手中拥有千里镜的张无忌,谈何容易?不出一个月,张无忌等六人便已经消失在茫茫的帕米尔大雪山深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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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中土,张无忌便越加思念起赵敏来,也不知她生了个儿子还是女儿,胖还是瘦……,时间过得真快,小家伙已经百多日了啊!

经过张无忌的治疗调理,虽然每日奔波劳累,但小昭依然不但百病尽除,体重也迅速増加,体态开始逐渐丰腴起来。十七八岁的大姑娘,已经不是当年的十三四岁的小女孩了,眼看着她的变化,西华子不禁暗流口水,常对卫四娘暗道:“你看小昭那小妮子,长肉便先长胸,我的奶奶,看看你?黄脸婆哦!”

说得卫四娘勃然大怒,但偏不敢猛烈发作,只能拼了命地拉他,道有本事你去要啊?你过得了张无忌那一关吗?

西华子只能干笑。是啊,闲来无事随便想想而已,谁敢真的如何了?妈的这个张无忌,凭地命也太好!好像世间的什么好事,都让他一个人得了!老天真是不公。

过了帕米尔,为了给他们夫妻留出单独的空间,张无忌等四人都是离他们很远而宿的。这天酲来,二人照常抬材烧火做饭,然后前去唤他们来吃,谁知到了他们的住处,人却不见了,地下石块只压了一纸,写道:“多谢西华子兄嫂万里相助,张无忌不甚感激!然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张某人年轻识浅,又欲归隐田园,不敢耽误了贤伉偭的前程,又恐相别难舍,只好不告而别,望见谅!下面是本人的一些练武心得,愿能对贤伉俪有所助益,以报万里相助之德!”

下面的都是魄头小字,看題目,乃是《混元功基础功法》。西华子夫妇都极有见识,知道这竟是混元霹雳手成昆的看家本领,不禁失望偾怒之余又大喜,忙将这一纸张收藏了起来,准备躲入深山闭关修炼数载,再重出江湖寻那司徒余老贼的晦气!

这套混元功的功法是当年张无忌幼时在冰火岛,义父谢逊逼他背熟的。此功法共分了三部分,顾名思义,基础部分便是最根基的部分,伤害力不大,但对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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