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着坚韧的意志,再加上她只在手背上涂抹了一点点双溪潮水清,她还是将那股奇怪的感觉硬挺了过去。
……
入夜。
琼明峰上。
白怜站在屋外的歪脖子树旁。
闹腾了一上午后师父总算是安稳入睡了。
好消息在于师父的伤势并不算特别重。
“休息两三个月就差不多了。”琼枝如此说道。
这让在场几乎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太好了!”
闻讯赶来的萧锦瑟和苏幼微紧紧地抱在一起,这让余缨觉得自己有点多余。她想去和兔兔师姐抱抱,但兔兔师姐正趴在自己母亲怀里。
随后前来探望安岚的高邑长老等人也都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
“安师妹没大碍就好。”
“过几日掌门就要回来了,听到这消息他一定也会很高兴吧。”
白怜摇摇头将这些画面从脑海中驱走。
柔和的月光下映入她眼帘的只有那道立在悬崖边上的落寞身影。
那是颜月师叔!
唉。
白怜轻轻地叹了口气,心情依旧沉重的大概也就只有她和颜月了。
她完全可以理解颜月此时的心情。
因为她们俩都将自己看做罪孽深重的女人。
颜月确实是这样认为的。
若不是她的刺激,安岚又怎会突然吐血,好似丢了半条魂样呢。
当时她就在想,安岚要是因此损了根基,她便拿自己的命去赎罪。
虽然事后证明安岚的伤没有想象中那么重,颜月还是很难过,她掉进黑洞里走不出来了。
山风清凉。
她多想就这样向前迈一步,让自己坠入那望不着底的深渊里。
待玉兔行至中天时,一道轻柔的喊声在她身后响起。
“颜师叔。”
颜月缓缓转过身。
衣带随风而舞,这让她看起来如同月下身姿缥缈的仙子。
只是这位仙子脸上带着凄苦的笑。
“是白怜啊。”
她说话时空气中都萦绕着酸楚味。
这是领域的力量。
白怜感觉得出来颜月的气息很不稳。
再这样下去,颜月说不定会抑郁到吐血。
她岂能坐视不管?
颜师叔。
你没有错。
真正犯错的人只有我一个。
若不是我托大了,也就不会有后面这么多破事了!
颜月眼中涌现雾气:“白怜,你说我是不是很没用。”
白怜道:“颜师叔很厉害,怎么会没用呢,你可是非常帅气地将我从飞雾顶接了回来。”
颜月缩了缩身子,她只觉得冷:“安岚一定很讨厌我吧,要不是我突然出现,她也不会气得吐血。”
白怜回道:“没有的事,颜师叔,其实师父一点儿也不讨厌你。”
颜月苦笑一声:“白怜,你不用安慰我了。”
“我不是在安慰你。”白怜摇头,“颜师叔,你跟我来。”
颜月停在原地没有动。
犹豫片刻后,白怜直接抓住了她的手。
软软的,凉凉的。
走。
我带你去看!
这突然的举动让颜月愣住了。
但她并没有选择挣脱,或许她心里也在期待着什么。
她跟着白怜来到了屋里。
摇晃的烛火中,白怜伸手指着墙上的画说:“这就是证据!”
颜月抬起头。
是她替安岚画的那幅画啊。
大半年前她就知道这幅画在这里了。
白怜道:“师父说她将画弄丢了,其实那是谎言,她一直小心翼翼地珍藏着这幅画。师父她要是真的讨厌颜师叔你,又怎会留着这幅画呢?”
颜月她喃喃道:“那她为什么要骗我?”
“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师父肯定不讨厌颜师叔你。”
白怜并不打算在颜月面前剖析安岚的性格。
她也有自私的地方。
她希望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比她更懂安岚。
颜月怔住了。
透过墙上那幅画,她的脑海中开始播放小时候与安岚一起玩耍的场景。
一遍又一遍。
其实她知道的,虽然安岚很凶,但要是没有安岚,那么调皮的她肯定会多吃好几倍的苦头。
小时候是安岚和父亲照顾她,后来是老祖在照顾她。
可是她从来没珍惜过。
她很任性。
她理所当然地认为所有人都应该顺从她的心思。
可这是错的,她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这个世界的中心。
她那样不停地去缠着安岚,安岚会生气难道不是很正常的事吗?
“明明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我觉得自己好像从来没有长大过一样。”
颜月紧咬嘴唇。
为什么她不能像白怜那样去理解安岚呢?
因为她的任性,她错过了一个最关心她的姐姐!
回不去了。
再也回不去了。
颜月的身体剧烈颤抖起来。
“颜师叔。”
白怜轻唤一声。
就在这时,颜月突然一把抱住了白怜。
她抱得很用力。
不知何时眼眶里已经有泪花涌现。
她用嘶哑的声音不停地喊着:“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这都是我的错,你赶紧好起来吧,安岚姐姐,对不起……”
白怜有些不知所措。
而这时她眼前也冒出了新的任务。
【任务一:轻轻抚摸颜月的后背,并温柔地安慰她(完成奖励:硬功+5)】
【任务二:不知所措地高举着双手(完成奖励:软功+1)】
不是吧,安慰一下的风险有这么大?
才吃了得意忘形苦头的白怜犹豫了下还是选了任务二。
她高举着双手。
倒也没想着要将颜月推开。
哭吧。
哭出来就会好受的多。
此刻。
歪脖子树旁,安岚拽紧了拳头。
蠢女人,谁允许你抱着白怜了。
我给你一拳!
她咬牙切齿半天,最后还是压下了突然冲出去的想法。
看在你喊我姐姐的份上,今天便饶了你,不然我打得你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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