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那满是神韵的目光直直地落在吊坠上。
那恍若水晶般的坠子中间竟然是一副画!
画中的她和白怜都只有脸庞露面,两人面带开怀之笑,几乎挤在一起。
不。
是已经挤在一起了。
安岚分明见着她与白怜的耳鬓在厮磨。
“……”
什么鬼啊。
这这这……这哪有师徒之分?
你家的师徒会凑在一起做这么亲密的举动吗?
这贺礼……得扔,赶紧……扔……
白怜的声音骤然响起:“师父若是觉得不好,我这里还有……”
安岚忽然打断她的话:“马马虎虎吧,看起来倒不算差,反正我也不曾佩戴这种物事。”
话虽如此,她手上的动作还是出卖了她心头的想法。
她像是怕被白怜抢回去一样匆忙将吊坠塞进自己胸口。
嗯。
那儿倒是没缝,只是有一个与白怜所戴极为相似的储物玉坠。
白怜松了口气。
她还怕师父会拒绝。
现在倒好,看师父这不经意流露出的可爱,想……
算了,她不想。
礼送完了,山洞再次安静了下来。
因为梦中发生的事,白怜这些日子一直心虚的厉害,就没有准备太多东西。
她现在也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便想着干脆告辞回自己房间。
“师父。”
“陪我走走吧。”
安岚从**蹦了下来,突然说道。
诶?
白怜立刻应好。
安岚道:“时间已经不早,你我就在这附近随便转转。”
两人一前一后离了洞,扑入满月夜色之中。
这初秋的夜暑气尚未完全消退,但也有了点凉意。
安岚在前边引路,带着白怜离开琼明峰,最后来到一处鲜有人至的小山上。
这山杂草丛生,山顶却有一块巨石被磨得工整平齐,正适合卧看星空。
白怜依着师父的模样坐下,完全不懂师父为何要带她来这里。
半晌,不说话的安岚突然将右手举了起来。
“我以前很喜欢看星空。”
“?”
白怜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
她忽然意识到这是师父第一次和她谈自己的过去。
她心情略有些激动。
这或许是深入了解师父的机会。
在此之前她对师父的了解更多来自游戏剧情和人物背景设定。
安岚道:“那时候我并不知道为什么喜欢看星空,只是觉得这样看着,再多的苦闷也会散去。”
她在巨石上躺下,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可言。
这已是极为放松的状态了。
透过那掀起的宽大衣袖,白怜还能瞧见师父那光洁如玉般的腋下。
用舌头挑逗一下会是何种效果?
忽的,安岚又道:“刚才我忽然记起了一些事,就明白自己为什么钟爱于此了。”
“是什么事?”白怜问。
安岚朝着天空挥挥手。
她说:“其实我也有一个师父。”
白怜知道师父说的那个师父不是颜希夷。
不过师父的角色卡中并未提及此事,她就静静听着。
那是很多很多年以前的事。
那时安岚年幼,身高尚不如五师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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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出生于下界仅能勉强保持温饱的农户之家。
如此出生的她偏偏体弱多病,眼见着不到成年就会夭折。
然而一切都在一个星月满天的夜晚迎来了改变。
“我在田埂边追逐野猫时不慎跌入井中……”
那井颇深,井中又蓄满了水,以安岚那娇弱之躯,骤然掉下去本没有半点生还之理。
可她仅仅是晕了过去。
午夜时分。
小安岚从长梦中醒转。
映入眼帘的便是前所未有之灿烂的星空。
以井口为中心,千万颗星辰开始倒旋。
此番景色就是天上的仙人也难得一窥,小安岚很快便被吸引。
她又低下头,陡然发现自己正站在水面上。
井中之水倒映着星辰,俨然成了另一片星空。
小安岚轻轻划动水面。
水波**漾,她完全忘记了自己的困顿局面。
她这一生记忆最深刻的就是病痛袭来时的难受,以及父母亲人愁闷的脸庞。
只在这一时她能忘记所有的苦恼,以最单纯的姿态去欣赏这个世界的美好。
她和自己的倒影玩耍,发出欢快的笑声。
她觉得就这样死在井中倒也无憾了。
但是……
如果能活下来大概会更好吧!
井中看见的星空已经足够灿烂,那外边的星空又会多么吸引人呢?
小安岚想给自己插上翅膀,然后飞出去,飞得越高越好。
大山封闭了村子,村子里从未有人出过远门。
很小的时候她就做梦要翻过那座山了。
不过这终归只是做梦,人又怎么会像鸟儿那样有翅膀呢?
小安岚累了。
她还在病中,精力太差,经不起过多的折腾。
就在她倚靠于井壁上,准备好好睡上一觉时,伴随着啪嗒响声,一根绳子从井口抛了下来。
绳子晃来晃去。
井口却迟迟未有人露面。
小安岚已经很累了。
但心中升起的力量让她一把抓住了绳子。
她不知道自己的力气从何而来,但她就那样顺着绳子开始往上爬。
一步。
两步。
她远离一片星空,她奔向另一片星空。
最后,她终于从井中爬了出来。
露头的那一瞬间,诸天星辰似乎都在为她庆贺。
闪烁的星光连成一片,将那一晚的星空映照得比画卷更美。
但小安岚的注意力并不在星空上。
她呆呆地看着漂浮在井边的人。
她看不清那人的容貌。
“已经记不清楚了。”安岚说。
不过她记得那人说的话。
“不害怕吗?”
小安岚羞涩地摇头:“不,不怕。”
“为什么不怕?”
小安岚按住胸口,她略低着头:“因为觉得很暖。”
井水本是凉的。
但今晚的井水很暖,今晚的胸口也很暖。
清波就这样**漾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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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怜问道:“那就是师父的师父吗?”
安岚点点头。
白怜又问:“那师祖后来去哪了?”
安岚摇起了头:“不知道,她……突然间就消失了。”
看来并不是一个很完满的故事。
白怜没有继续深入了。
她怕入得深了,会让师父感到痛苦。
她与师父的关系取得了突破性进展,但远未到可以无话不谈的地步。
白怜学着师父的样子在巨石上躺下。
今晚的星空,与那晚的星空是同一片吗?
想着想着她忽然觉得有些冷了。
寒意从四面八方涌来,顷刻间便将她包围了起来。
不对劲。
白怜意识到了问题。
以她如今的修为,就是入了九幽尚且不会觉得冷,又怎会因此而颤抖?
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她抖得越来越厉害。
冷。
非常冷。
她急需找个温暖的地方。
于是。
当暖字跃入心头时,白怜迷迷糊糊地一把抱住了正在旁边看星星的安岚。
“师父,我……”
“逆徒,你在干什么?”
突然遭到袭击的安岚尖叫一声后将白怜试图在下边使坏的手打开了。
想贴贴!
虽然手被打开了,但白怜还是不依不饶地往安岚身边凑,甚至还想用舌头舔安岚的脖子。
滚滚滚……
安岚嫌弃地捂住了白怜的嘴,她轻而易举地制服了白怜,反过来骑在白怜身上。
但她并未再下狠手。
因为她已经发现异常所在。
“太阴之桩呢?”
那么大一根太阴之桩,全被白怜给吞下去了?
“你做了什么?”
白怜无法回答安岚的话。
她现在回不了,就算能回她也不敢说。
【我把兔兔睡了】
好家伙。
师父怕不是当场就要把她给打死。
安岚脸色变了又变。
太阴之桩是仙家神物,以白怜的凡人之躯骤然将这极阴之物全部吸收,不出问题才有鬼了。
好在她现在在白怜身边,不然白怜迟早被冻死,又或者干脆化身欲壑难填之人。
安岚还是有些生气。
这什么跟什么啊。
今天明明是她的生日,为什么她还要反过来照顾白怜?
她发泄般地一指头戳中了白怜小腹下方,然后开始替白怜化解紊乱的灵力。
许久后,扭来扭去,引起水韵**漾的白怜总算安静了下来。
安岚望着已然入睡的白怜,她脱掉鞋袜,用脚踩住了白怜的胸。
反正白怜一时半会也醒不过来。
我踩,我踩,我再踩!
白怜的胸都快被她踩扁了。
她又重新坐在白怜的肚子上,对着白怜的脸就是一顿揪,把脸都揪红了。
长夜漫漫。
也不知过了多久,白怜终于悠悠转醒。
这一醒来她就觉得腰酸背痛,仿佛自己整个人都快散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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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睁开眼睛,惊愕地发现师父的脸庞距离自己不过一寸,她只需向前一点就能碰到师父的嘴唇。
她稍稍抬头,就见着师父此时正岔开双腿骑在她腰上,上半身紧贴着她的上半身,毫无形象地睡着。
她还发现师父连鞋袜都脱了,两条长袜正挂在她的脚上。
她还发现师父胸口挂着的吊坠已换成她送的那个。
“???”
白怜有点懵。
她醒来的姿势是不是不太对,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这样不也挺好的吗?
白怜没有叫醒师父的打算,她闭上眼睛,开始装睡,其实只是在享受清晨的宁静。
她不知道的是,安岚发现她在装睡后也在装睡。
完了,不敢醒来了!
要不要再让白怜失一回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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