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少有显露感情的金色铜人,在此时笑了一声。
这也证明了一件事情,祭天金人,至少七情之中的喜,并没有失去,当然更可能的是他的七情都还俱在。
因为铜人,本就是死物而已,七情有也好,无也罢,对于一个已经证见大道坦途,却无法前往的“宗师”来说,哀莫大于心死,而他本就无心,七情也就是无用之物了。
程知远道:“我家妻子常说,我是个小人。”
祭天金人:“我知道,不过感情这种东西,我是不需要的。凡人的情感,只会影响我询问大道的脚步,而也不会有任何一个凡间的生灵,喜欢上我这个铜像。”
“死物与山川土石,藤蔓青苔为伴,与岁月光阴为友人,与万物骸骨为亲朋,生者看待我这种死物,除去敬畏之外,剩下的就只有恐惧了。”
“就像是大祭酒一样,大祭酒要杀我,也是因为恐惧。”
“恐惧我的不老不死,恐惧我对于大道的理解之深邃,恐惧我在匈奴的地位,恐惧我,见证未来与天命的能力。”
“我就是一片郁郁繁华的未来,所以你不能容我,世间任何人也不敢容,放在大祭酒的位置上,既然做出了背弃天命的事情,却也是该做的更绝一点。”
“我本是答应了大祭酒,赌斗不赢,不会出手,你我双方算是平局,即使钧天下界,天门大开,诸般事情,我也未曾出手。”
程知远向他点头:“你是个君子,是天地的君子,不是人间的君子。”
祭天金人又是一声轻笑:“说的很对,成为天地的君子,就意味着背弃人间,成为人间的君子就意味着背弃天地,人间对我来说当然不重要,我自然是天地的君子,大祭酒知我。”
“仙道也有不同的路。”
“但我认为,你我是一类物,你是生者我是死物,故不能称一类生灵,鱼争相投水,人争相求道,而你动了匈奴人,也就意味着要与我一决高下,即使是你先行出手。”
“你的妻子称你为小人,但你事实上却是人间的君子,而正因为是人间的君子,所以才不会遵从天命,相反,天地的君子,那一定是不会背弃天命的。”
“大祭酒是世俗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