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跟被人欺负了似的,一边被亲得喘不过气,一边哭红了眼睛。 “郡主……” “待会儿再哭,先让我亲两下。” 枫黎双手按在桌子上,将人抵在中间,哪儿也跑不掉。 她早就想这么做了。 他的嘴唇很软,喘出的气息温热温热的。 喉结滚动,又发出了腻乎乎的喉音。 真叫人欲罢不能。 她亲了好几下,才满意地离开一点儿。 “好想你啊,陈公公。” 陈焕屏息,心脏简直要从心头蹦出来了。 他吸了吸鼻子:“说得好听,若不是皇上发话,郡主是不是就不知道回来了?” “怎么会,要是皇上一直不召我回京,我也要找借口回来的。”枫黎一下一下摸在他的背脊上,给他顺顺火气,“我是怕贸然回来,反而让皇上有所顾忌。” 不管郡主心里是怎么想的,反正说出来的理由跟他想的差不多。 陈焕满意一点,又问:“那郡主为何不给奴才多写写信?” 他每日等着、盼着,就怕她忘了他。 特别怕,但又觉得郡主忘了他理所应当。 所以现在的幸福特别不真实。 他竟又被郡主亲得喘不过气了。 哼,每次都想憋死他。 枫黎瞧他这委屈劲儿,叹息一声,又一次亲过去,唇齿间模模糊糊道:“给你写信,万一叫皇上知晓了我们的关系,我怕你不安全。” 陈焕跟从前一样顺从,顺着她的意思乖乖地被亲。 手指偷偷牵住她的衣角,不舍得松开。 好像一松开,眼前的一切就像海市蜃楼般消散了。 “郡主护着奴才,岂会不安全。” 他往前靠,轻轻把下巴搭在了枫黎的肩头。 双臂也一点点往前,圈在她腰上。 他想说,皇上已经知道了。 还想说,带他走吧。 他想永远跟郡主在一块儿,想跟那天晚上一样,可以窝在郡主身边入睡。 可他知道那太难了,郡主带走一个关系亲密的阉人…… 皇上怎么会轻易同意? 没有皇上的点头,他这辈子都出不了宫。 郡主还念着他,还喜欢他,他已经很满足了。 不能再让郡主为难。 郡主只要像这次一样,隔上几年,就回来给他个见面的机会,抱抱他、亲亲他,他就能靠着自己的念想好好地过一辈子。 人呐,只要有个盼头,就能活下去。 他无声地吸了吸鼻子,假意埋怨:“皇上就在隔壁,郡主这时候就不怕皇上知道了?” 说罢,还舔舔被亲咬肿了的嘴唇。 “都肿了。” 枫黎低笑,又凑过去轻轻地啄了啄。 她笑说:“我回来了,还怕什么?” “奴才还以为郡主有了总督家的小公子,便不记得奴才、不要奴才了。” 陈焕一开始说得委屈,后面越说就越是咬牙切齿。 听说那位弱不禁风的小公子生得花容月貌,郡主掐一下怕是都得留下一道红痕……想想就够能勾起人的侵略欲的,再哭喊着被把玩前面几下…… 他嫉妒死了。 枫黎发觉他的嫉妒,哭笑不得:“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总督家那小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难不成传到京城……就成了什么离谱的风流韵事了?” 陈焕一愣,面色狐疑。 反正他也不在北地,谁知道她说的是真是假? 他又没法验证。 “若后世写到我的风流韵事——” 枫黎拉长尾音,故意抬起膝盖调戏陈焕一翻。 果然见他脸上的狐疑眨眼成了赧然之色。 她笑:“怕只能是一段惊世骇俗的、与宫中总管大人的故事了。” 陈焕瞪她,紧张道:“郡主,这儿可不兴乱来。” 要是郡主真想在这里把他扒干净了…… 他就是心里再想,也不能同意啊! 枫黎收腿,不再乱碰他:“不乱来,我们陈公公要面子,我岂敢乱来?” 陈焕这才松了口气。 眼睛偷偷瞄了郡主几眼。 看来郡主对他的身子还有兴趣。 可以后面找机会…… 换个地方。 “好了,还是不能让皇上等太久。” 亲亲抱抱差不多满足了,枫黎便牵住陈焕的手,把人往门外带。 她吩咐:“随我来。” 出了耳房,她率先进入勤政殿。 姜怀泽听到声音抬头,便与她对视了。 她抱拳行礼:“臣枫黎,参见皇上。” “免礼,一路奔波,辛苦了。” 姜怀泽不动声色地扫过枫黎身后的陈焕。 看到他微红的眼和有些肿的嘴唇,目光顿了一下。 真是大胆。 竟是一点儿也不避着他。 看来,是陈焕赢了。 枫黎居然还惦记着一个阉人,至今都没忘。 陈焕到底哪里好、有什么好呢? 何德何能让枫黎这样的女子喜欢到现在。 “不辛苦,毕竟除去述职,臣也有自己的目的。” 他挑眉,心中已经猜到了大半。 只是她未免太过自信,就那么有信心可以将陈焕带走么? 他沉声问:“你说。” 枫黎却撩起衣袍,跪了下去。 姜怀泽眉头一敛,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 不知是因为枫黎跪他是为了陈焕,还是他觉得他们之间不应该这样。 他们以前关系还不错,至少可以说得上是朋友,可如今时隔五年,她又成了镇守一方的大将军,而他成了皇上……关系似乎一下子就疏远了。 不过也是,皇上能有几个“朋友”呢,谁敢真将皇上当做朋友呢? 枫黎从怀中拿出一个干干净净的锦囊。 打开,取出里面的纸张,双手奉上。 “五年前臣与先帝请辞之时,先帝许诺,若臣活着回来,便允诺臣一个恩典。” 陈焕拿起那老旧的纸张,手都在轻颤。 因为他意识到郡主为他做了什么,更因为他瞧见了…… 纸上的血迹。 郡主想来是贴身揣在胸口的,沾了血迹,必定是附近受过伤。 眼眶发酸,眼泪根本不受控制。 即便这是在皇上面霜,还是一下子落泪,滴在地上。 他真该死。 郡主为他做了那么多,他竟然怀疑郡主不要他了,还生气委屈了…… 五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