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头向旁边一看,林间那天道路中间有一张大网,网丝极细,利若刀锋。此时上面还残留着点点血迹与鸟羽。
墨昙心再次打开望远镜向四人望去,他只看见了三个人——独孤光不见了。
心头猛然震动,瞳孔一缩。墨昙心瞬间把身子完全隐没到树干后,把呼吸完全摒住,一动不动。
树的不远处,独孤光已在一棵大树枝干上,两人几乎在同一高度,相距不过三尺。枝干发出“吱呀吱呀”声,上面的薄雪被震落。
独孤光抚摸着那张比刀锋还要快的网,眼睛阴沉的扫视了周围一圈,他用指头点了点网上的血迹,用舌头舔了舔,看到树下的鸟尸,满意一笑,又倒掠回扎营处。
过了一刻钟左右,墨昙心头从树后探出来,太危险了,独孤光,这个人实在是危险。
三更,无风有月,有碧眼夜枭怪叫着飞过树枝间的缝隙,有飞雪落地的声音,有火焰烧着柴木,发出的噼啪声。墨昙心拉开望远镜,正在距火堆三十丈有余的一棵树上,仔细观察着火边的三个人。
第37章 暗箭杀人,雪夜刀声
墨昙心在树上,一脚稳立树枝之上,一脚腾空,好像踩着一条看不见的树枝。他闭着一只眼,呼吸缓慢。远处,三个人正跃上竹排。呼吸与心跳在一瞬间骤停,墨昙心松开了手中的白羽长箭。
折戟江上游,无名地
冬日林中飞雪乱舞,三凶歇息背靠一块大石,恰恰挡住了自北方而来的寒风。三人吃饱后,披风裹身,横七竖八躺在火堆旁。带路的老头负责守夜,哆哆嗦嗦,不时用树枝挑拨一下火堆。
墨昙心现在距四人大抵三十丈左右,呆在一棵树上,用望远镜偷瞄着。独孤光的撒出的网就在不远,离他不足三丈,月色和雪光照耀下,闪出冷冷寒光。
盯了一会儿,墨昙心翻身退了十丈左右,他害怕独孤光半夜突然起身收网,到时候发现自己。四对一,绝对会死无葬生之地。况且他也需要休息,休息是为了更好的猎杀。找了一棵比较大的树,吃了两口干粮肉干,墨昙心靠在树干上沉沉睡去。
月朦胧,鸟朦胧。
突然眼前寒光一闪,照得眼睛刺痛。有什么东西到了墨昙心的手上,有个声音在耳畔响起:“这把刀借你了,别忘了还。”
墨昙心人在树上,从梦中惊醒,差点掉下去。他伸手在脸上摸了摸,满脸冷汗,为了掩藏呼出的热气,防止被人发现的围脖也已冻在脸上。不只是脸上,背后胸前也是冷汗浸出一片湿痕。冷风阵阵,湿痕已被冻结成一片薄冰,冰冰凉凉。
听着林中鸟叫,和着寒蝉凄切。墨昙心紧紧抚着额头,紧咬着牙,眉头皱的很深。
一个在过去停留太久的人,没有什么未来可言。
话是这般说,可忘却这种事,并不比学武简单。一个人忘却了过去,他还是原来的他吗?
使劲摇了摇头,将乱七八糟的想法抛出脑海。墨昙心靠着感觉判断,此时已是后半夜,丑时左右,恰是让一天精神最松懈的时候。
望远镜里悄悄看去,三凶已睡的异常深沉,墨昙心甚至幻想从镜子里听见他们的呼吸声。
守夜的老头睡眼朦胧,头一点一点,好似醉酒了一般。乘这个间隙,墨昙心又回到了快愈利刃的网旁。老头猛然站起,解下腰间的酒葫芦,使劲灌了两口烈酒,又大大的呼了两口气。
烈酒穿喉入胃,登时在腹中燃起一股暖意,老头满意的拍拍胸腹,向墨昙心这边走来。
墨昙心立刻把身子隐藏在树后,从包中缓缓抽出了长弓。他抽的很慢很慢,几近无声。恰好有雪有风,朔风虽未狂卷,但已完全掩盖住其他轻微声响。墨昙心整个人靠在树上,又从背包中取出一只箭,箭在弦上,只等夺命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