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问道:“原来你早就知道此事!”无离哼了一声,道:“我与当年若媚一般,既然想要逃离千愁宫而去,如何不知晓一些秘密呢?只有你们这些甘愿相信她,甚至当她为再生父母之人,才会毫无察觉!”
无忧沉默不语,良久,方才说道:“即便如此,她仍待我如亲生一般。”无离不由哈哈大笑,那笑声此时听起来再无任何妩媚,却多了许多苍凉之感。
她笑罢之后,又道:“无忧妹妹,你从小便是聪明非凡,为何到了如今,依旧如此执迷不悟?莫非仍是看不透一个情字!”
无忧似乎不想再与她争辩,问道:“你我相见,便为了说这些?”无离见她不愿再提这些事,竟也叹了口气,道:“正如你所说,你我还有宫中所剩之人,终究姐妹一场。所以今日前来,也是想劝上一劝。”无忧“哦”了一声,却不说话。
无离继续道:“我听闻你们已自立了门派,叫做无忧谷。若你们当真便如此无忧无虑生活下去,那自然最好。但是,若你们想要连同其他门派,来与天尊教相抗,只怕却是误了师父死后,重获自由的大好时机!”她眼望无忧,似乎是在说天尊教虽然毁了千愁宫,但却让你们重生为人,若再执意报仇,恐怕人人都会死无葬身之地。
无忧却是一动未动,那湖面微风吹过,将二人轻纱轻轻吹起,远远看去,宛如画中人物一般。叶飞躲在大树之后,不敢稍动,但却也将二人对话听了清楚。
片刻,无忧方才说道:“其实你也应该知道我的决定,却为何仍来相劝?”
无离又道:“毕竟我们从小一起长大,而我恨得也是师父并非是你。”
无忧却道:“恩师之仇,便如父母之仇,却是不能不报!何况,江湖之大,虽能偏安一隅,但却无法逃脱心中的恩怨情仇!”她微微一笑,又道:“即便迎来的是腥风血雨,但依旧要坦然面对!”
无离知道话已至此,再说也是无用,点了点头,道:“好。虽说如此,但今晚能见到你,而不是明日刀剑相对,也知你心中记得这姐妹一场。虽然如今你也恨我,怪我害了师父,但我却因为你记挂这份情谊,仍是欢喜。”
无忧却道:“我心中恨你,却是因为你为一己之欲,欺师灭祖。我当你姐妹,却是因为可怜你,可怜你从此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她顿了一顿,转过身去,又道:“今晚之后,你我便各走各路。”说完,又坐到玉琴前,伸出双手轻抚琴弦,那淡淡的忧伤旋律又再响起,仿佛更是夺人心魄。
无离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站在一旁,似乎也在安静地听无忧弹奏此曲。
叶飞此时方知她二人从小一起在千愁宫中长大,年纪又是相仿,自然相互依靠。但无离却因为万千愁心有偏向,所以对她渐渐不满,以致后来逃出千愁宫中,更与天尊教一起将其摧毁。如今看来,二人虽仍有情谊,但却因此而不得不在今日将其了断。何况,无忧心下更是清楚,无离的为人不过一切都是为了自己,若是这些姐妹对她有害之时,自然又另当别论。所以,今晚说了明白,也是恩断义绝。
叶飞听无忧继续抚琴,琴声之中依旧忧伤,但渐渐又有了惋惜之意,似乎也知事情已不可挽回,心中叹息而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