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亲们,左桓为了一己私欲,杀害数万无辜百姓,就算活剐了他,也不为过。可是,此幼子不过十岁,他父亲为非作歹时,他还是个懵懂的孩子,根本不知道他父亲的恶行。冤有头债有主,咱们既不能放过为非作歹的罪人,也不能伤及无辜!”一柳把幼子推到众人面前,示意众人,他不过是个无害的孩童。
“他父亲杀了那么多人,难道不应该让他们家的人偿命吗?”人潮中有不少人想不通。
“杀人偿命,古今道理,可是杀人的是他的父亲,不是他,假如咱们连十岁的孩童都要株连,咱们同那些恶人有什么不同!”一柳特意加重了语气,想让大家醒悟过来。
许多人都平静下来,只有少数人仍旧想不通,皱眉看着一柳。
“乡亲们,新皇上仁厚,不愿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作为雀宇国的百姓,只要不为非作歹,朝廷就应该给予他们生存的权利。佛曰,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何况是懵懂无知的十岁幼子!”一柳悄悄念了清心咒,声音听起来好似一首静心的乐曲。
清心咒一出,所有人的脑子都清醒下来,慢慢接受一柳的话。
“来人,把左桓拉出去斩了,左府的其他人暂时拘押起来!”一柳小手一挥。
原本架住左桓的刽子手立即把左桓往外推。
家人的性命有了保障,左桓虽然仍旧不甘心被砍头,却不再反抗,只紧紧地盯着站在一柳面前的幼子。
原本有些疯狂的妇人也不再扑上去救人,转过来抱住幼子,嘤嘤哭起来。
一柳不想看到血腥的场面,斩头没有当着她的面。不久,她就听到了尖叫声。紧接着,左桓的人头被送了进来。
血淋淋的人头,一柳看了有些瘆的慌,却松了口气,好似一直压在心头的石头被人搬走了。
终于为那些惨死在左桓屠刀下的百姓报仇了,他们的英灵在冥府也可以安息了。
“杀的好!该杀!该杀!”围观的百姓虽然也有些惧怕,却再次激动起来。
有些人甚至振臂高呼,“新皇帝睿智,为民除害!新皇帝万岁!万岁!”
一开始不过是三五个人在喊,慢慢地有更多的人加入,后来,所有人都振臂山呼万岁。喊声震动了整个京城,响彻整个青珑国。
这是雀宇国攻下青珑国后,百姓第一次从内心上接受贺兰左都。
一柳的眼眶有些热,有泪水想要滑落。凭贺兰左都的能力,他可以带领三军攻克人界任何一个国度,这一点,一柳半点儿也不怀疑,却有些担心亡国后的百姓会否真心接受他成为他们的新皇。
这些天,她看似与贺兰左都打打闹闹,实则一直在为他担心,不然,她也不会一再帮他办差。或许,就连她自己也不知道,她其实非常在乎贺兰左都,才会担心他的安全,才会不由自主地担忧他的国家是否安定。
左桓当众被砍头,一柳没有让人把他的头悬在城门上暴晒以儆效尤,而是赏了他一副棺木。
围观的百姓虽然觉得一柳的做法过于妇人之仁,却又从新皇帝仁厚的做法中看到了希望,有个仁厚的新帝总比凶残的暴君强。
第一次出来办这样的差,一柳早就料到了其中的困难。不论是严惩,就算真地株连九族,还是采用仁厚的处理办法,都不会让所有人满意。思来想去,一柳还是选了仁厚的做法,给人希望,总比让百姓误以为贺兰左都残暴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