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鸢欲向前,男孩儿却挥洒出结界,瞬间,自己的眼前阻隔一层火墙。蓝鸢脸色凝重,以赤色火焰做结界,只有魔族能做到,男孩儿竟然是魔族之人么,
不过男孩手下有分寸,火并未烧及蓝鸢分毫,待火结界殆尽,男孩儿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啊!你怎么不告诉我孤寒湮的消息就走了,”蓝鸢冲着天空呼喊,
“你找我做什么?”
~~荡漾开天地的嘶哑声,
熟悉又陌生,
蓝鸢转身:他只隔了咫尺,他已经隔了万年,他恍惚在海的彼端,他仿佛在湖水的深底,无论哪里,都是我不能触及的遥远,
青黑色的长发像蜿蜒的长蛇,透露不羁狂妄,一条搭在左眼上,顺承眼角的线条披散开,墨色的嘴唇开了一条缝隙,刚刚的话语便是从这里洒出,长眉下压,近乎贴近狭细的眸子,瞳孔仿佛幽蓝色的漩涡,
他已经未系衣襟,双臂抱合,赤L的胸膛,
——呀呀呀!我在看什么,
蓝鸢若是人身,定然脸颊通红,幸亏是白蝶的身体,遮盖了她刚刚心中升起的悸动,
“最后一遍,你找我做什么,”
他神色不变分毫,眼中的杀意几乎要喷射出来,
“那个,那个,你听我说”蓝鸢可是忽视不了自己跟他实力的差距,虽然这是一万年前的孤寒湮,撇开他现在还不认识自己不说,现在他这个样子可完全不是自己认识的孤寒湮,却像极了地狱鬼王,
“你应该不会相信,但是我说的是事实,我从一万年后过来,找一件东西,”
孤寒湮继续看着她,
蓝鸢看了半响,从他的面容上居然看不出是信了还是不信,
“青铜铃,你知道吧,你抢了别人重要的东西,一万年后他还惦记着那个东西,所以,我来帮他带回去,”蓝鸢说得语无伦次,连自己都不相信,但的确是这么回事,
“青铜铃,抢?”
孤寒湮嘴角翘起,眼神却更加冰冷渗人,“你认识连翘?”
怎么每个人都问我认不认识谁,究竟什么意思?认识又怎样,
蓝鸢不善说谎,虽然她知道此时,说谎似乎更好一些:“算是认识,”她又没做什么亏心事,想到这里挺起一直被孤寒湮碾压的头颅。
这时从天上又降落一人,半跪在孤寒湮面前:“王,魔族公子不见了,”
孤寒湮仍旧盯着蓝鸢,冷冷地说:“知道了,”
——啊!你抓的?
——怎么办呢?不小心给你放了,
蓝鸢默默忏悔,但是你这么残忍地对待一个孩子着实过火了,小孩子也干不出什么大事,放了就放了吧,
她咽了口水,滋润一下干涸的喉咙,一直处于紧绷状态,身体出现体力透支的症状了。
“带上她”孤寒湮吩咐,
直到最后也不理解他目光的深意,
当蓝鸢像是逮兔子一样被黑衣男子抓在手里,提着她的腰带,提溜着,蓝鸢才深知,无颜面对江东父老是什么感觉,
也是自己的衣服质量好,腰带没有一点要断的迹象,可是现在这种,四肢朝地,自己拼命把头平仰才免去了五体投地的窘态,饶是如此,蓝鸢也像一个被抓在手的乌龟,探头缩脑,四个蹄子无望地挣扎,
——你别等我找机会告你状,孤寒湮可是我家的,
蓝鸢也只能心里幻想一下了,
在空中飘飞的感觉挺洒脱,若是自己能换个姿态,蓝鸢撒了气,一路没有高兴起来,
万年前果然差距很大,妖王殿所有的装饰构建都是自己陌生的,不单陌生,这处处阴森寂静的过分的气氛是怎么回事!
孤寒湮经过任何一个人,都极尽低姿态,眼神不敢看他一眼,
蓝鸢直接被扔到地牢了,只是因为孤寒湮的一句话:“地牢”
任她怎么哭嚎解释:“孤寒湮,我来自一万年后,而且我还跟你结婚了,我是你的王妃,孤寒湮,我说真的,你会后悔的,”
地牢自己是第一次进,蓝鸢抱着新奇的心思,也算步履轻快,款款步下一节节台阶,但是看到地牢中被关着的东西,所有的新奇都被恶心与心惊代替。
每一个牢笼都有一只野兽,这是妖怪的本体,它们浑身血迹,有的整块皮都被剥下来,只剩还未长出皮肤的学血红色机理,连亮白的骨骼也暴露在外面,蓝鸢甚至可以看到骨骼与骨骼的连接处,
有及其幼小的兽类,它们被打断腿,或者直接撕扯掉一个肢体,那截断处的血干涸,混着皮毛,充斥蓝鸢的眼睛。
地牢弥漫浓重血腥气,却没有一只动物在哀嚎,它们似乎经历了无数次地狱般酷刑,以至于灵魂已经死了,只剩这身血肉在苟延残喘,
“哇!”
蓝鸢慌忙捂住干呕的嘴,从肚腹倒灌喉咙的酸涩,让她一度蓝瘦香菇。
这些生灵将怎样度过余生,或者,能否活到明天,
——孤寒湮!这是你做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