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儿,念刻骨,
十三日夜”
孤寒湮盯着最后的日期,正是昨日,那个所说的夜,女子跟自己缠绵得火热,
原来传言中的女子心如蛇蝎,并不是造谣,原来女子真的可以做到,一边承欢身下,一边对着他的腹中捅如涂满毒液的刀子,
他心情莫名平复许多,淡淡打开另一封,
“斩风,
蝶儿已经嫁到妖族,心不知所往,惶惶然,因为这里没有你的身影,我追随你叫脚步已经千年,现下可怎么承受没有你的泥潭,
相思树低说相思,思郎念郎郎不知,
什么时候可以相见,再续前缘,
至此,
初一”
孤寒湮轻手,几张纸页从掌中掉落,完整飘扬,似乎落叶,似乎飞雪,若柳絮因风起,
打开另一封,目光逐字扫着,
“风,
玲珑骰子安红豆,入骨相思知不知,我的心声也可也听到,
”
而回信也着实令妖王发笑:
“蝶儿,
你我今生无缘,切莫再违逆了妖王的心思,既然此生郎君是他,便忘了我吧,妖王绝代无双,也待你极好,蝶儿定然是幸福的,
”
然后转向下一封便又变换了口吻,
“蝶儿,
我已经听到你的相思愁苦,你我本就是一对,却被拆散,我一定不会罢休,
蝶儿等我,”
一者娟秀,一者挺立,一者情投,一者意合,
倒原来是自己一直做棒打鸳鸯的恶魔,
“蝶儿,风是谁?是你的好朋友么?”
事到如今孤寒湮还是不肯相信,明明那么多次隐晦的他都铁了心去查明,可是遇到真实的,他却宁愿选择避而不闻,自欺欺人,
因为他心底有一个声音,不要相信,都是假的,都是假的,
妖王手中还残留着几封拆了的信件,上面的字迹随着纸页的飘动,在风中瑟缩着,
“蝶儿,能不能告诉我不是真的?”
妖王黑衣风华,眉眼如画,强颜,柔和地对女子说道,
“妖王请不要这么幼稚,斩风便是我的二哥白斩风,我与二哥从小情投意合,青梅竹马,迫于鬼族的规条戒律,迟迟没有在一起,可是我心里一直以来都只有他,”
女子冷漠得说,脚下不小心踩到了一块尖锐的石头,穿透了鞋底,痛觉席上脚心,传到心中,痛不可遏制,
“我不信,一万年前,蝶儿让我等你,蝶儿说过你爱我,难道你忘了?”
妖王近乎恳求,他俨然不是杀戮无数的鬼狐,只是一个遭到心上女子抛弃的男子,无尽的湖泊,没有可以停靠的地方,
“一万年前,我就只是为了从你身上偷走青铜铃,妖王难道至今还不愿相信么,当真是可笑,妖王不谙世事,残酷血腥,你真以为我会爱上这样的你么?别傻了!”
女子冷了一对瞳孔,直直摄入孤寒湮的脸庞,像是剑戟一般锋利,孤寒湮此刻脱去了全部的装备,连着一身妖力也被自己压抑,只剩血肉之躯,生生接受着女子的刀剑,
避无可避,却甘之如饴,
妖王再度祈求开口:“蝶儿,没关系,即便万年前,你只是在欺骗,我也不介意,你说的这些,我都改,我改!我不再滥杀无辜,做一个称职的王,蝶儿,这样你会爱上我的,会的,一定会i,”
-从一开始就都是错错错,
孤寒湮从来只会专注眼前,不会考虑前因后果,蓝鸢便是早就看透他这一点,所以知道孤寒湮断然不会怀疑这些书信是假造的,
“我白蝶,此生只爱白斩风,对于妖王的垂怜,恕白蝶不能继续承受,”
女子对着他的瞳孔宣告,了断了一切可退后路,斩断了一切可行前路,只留下方寸之地,任由自己孤单停留,
她现在只当自己是白蝶,不敢有半分松懈,不能任由蓝鸢的一丝感情来插手,否则便前功尽弃,否则自己便会土崩瓦解,
——我自然会爱你,所以才要这样代你,下地狱。我的妖王,
不是说,妖怪不能忍受背叛么,即便一次也不能,魔莲在一旁几乎泪落,既然这样,那么为什么寒明明知道了女子的背叛,却还有这番挽留,她薄薄的衣衫被寒冷侵入,不能再掩住温暖,任着寒风肆虐,心头微微发颤,
“寒,你疯了,这个贱女人这样对待你,你挽留她做什么!”魔莲尖锐地吼出来。手臂也疯狂拉扯孤寒湮的衣袖,妄图把他的身体掰过来,
孤寒湮一个挥手,魔莲的身体如破碎的花萼一般飞出去,重重地落地,旋即口吐鲜血,
“寒”魔莲强忍着伤痛呢喃出口:“这个贱女人根本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