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伏旦看到啼渊意志倾斜,他想说,不要换,不要置那女子于危险,但是自己有什么资格说出,自己是青军的统领,那些将士哪一个不是心头的肉,随着自己征战,同甘共苦过,一同畅饮过,便是在战争中,不可避免被敌军所杀,自己尚且悲痛,如今还有挽救的机会,又怎么能抛弃,可是那一个女子呢?就可以舍弃么?
蓝鸢早就被鼓声吵醒,也匆忙醒过来,在军中待了数月,也听得出,这是战鼓,想必是堃国攻到了喀什,她一头的疑惑,难道是堤坝被冲开了?旬阳先生的言论应验了?
只听到外面的一阵阵响动,时而伴随着长官们的整兵声,她正待出去,却被啼渊堵了正着,
“阿鸢,你待在房间中,不准出来,不会有危险,等我回来”
啼渊这么匆匆说完,就跑出去,
外面肯定发生什么事情了,蓝鸢在房中等了一刻,直到所有的声音都消失了,整个庭院像是清空一般,空旷,没有声音在回响,
蓝鸢待在房中,想要出去,却被两个守卫揽住,
“蓝先生,太子吩咐我们守护你的安危,不能让您踏出房中一步,”
蓝鸢正待转身回来,却听到身后的倒地声,她回身一看,两个守卫像是睡着了,而站在门口的是男子,是旬阳先生,
她知道旬阳先生可以看懂手语,连忙比划:“你把他们怎么了?”
旬阳道:“只是陷入昏迷,没有大碍,随我来”
蓝鸢没有问缘由,紧紧跟在他身后,
骑上一匹不甚高大的枣红色马,追随了旬阳的背影,逐渐看到了青军的身影,像是在对峙,没有发生任何暴动,只是单单站在原地,
“不换!”啼渊这样说道,抬起头看向胡岚烨,
阿鸢是自己的未来太子妃,自一生钟爱的人,若是失去她,便是得了天下又如何,若是失去她,便是统一了这三分人间,当了世间共主又如何,
欧阳伏的神色不辨,他知道啼渊现在将蓝鸢凌驾在自己的地位之上,究竟是好是坏?
“殿下!”李肃嘶吼着,先冲上前去,却被柯斜拦下,
胡岚烨淡淡转开眼睛,手指微动,一颗颗的头颅滚落,在两军的阵前,在青国士兵的眼前,在下一个将死的俘虏视线下,弥漫的血色,糜、烂不堪,胡岚烨的衣袍上染了些血滴子,他丝毫不在乎,静静得走,脚下没有声音,
他不去在跟啼渊说什么客套话,手下的剑所发出的清澈响声便是他所说的话,剑下要触及的一颗头颅的滚落,发出的混杂响动。便是他所要说的话,
靠近了,旬阳先生停下,蓝鸢也勒紧缰绳,
马长嘶鸣一声,逐渐慢下脚步,
士兵们看到旬阳,以及副军师,纷纷让出道路,蓝鸢来到了阵前,前方的士兵俨然听到了刚刚的交易,现在看到胡岚烨的交易筹码来到,都是一脸诧异,也无声地让开道路,
旬阳转而到了蓝鸢的身后,像是护送般,盯着她,专注地,
蓝鸢嗒嗒的马匹,看到了啼渊的鲜红背影,还有不远处的堃国士兵,最前方的是一个男子,白衣胜雪,眉眼如画,平淡而寂寥空旷,但是怎么能忽视他手下的动作。
不断地挥剑,不断地扬起剑束,那剑身都成了血红色,浓重得化不开,
胡岚烨的视线中出现了一个身影,他笑着转过身体,斜横着青剑,看先那个马上的少年,不,是女子,
“我要的东西出现了”
他像是无比高兴,连砍杀都忘记了,盯着女子的身影逐渐逼近,剑上的血液缓缓落下,
蓝鸢的眼中都是错愕,什么东西?为何啼渊会任由他砍杀青国的士兵?为何不阻止?
啼渊听到胡岚烨的话,顺着他的眼光,猛地转身,却正对上了女子容颜,林下风气,螓首蛾眉,偏偏着了男子衣衫,掩盖自己的梨花颜色,
“阿鸢,”啼渊无声地唤,
蓝鸢没有看他,只是盯着那个对面的嗜血的男子,他怎么能这样残忍,
李肃匆忙冲到蓝鸢的身侧,徒然跪下:“蓝先生,求求你救救我青国的三千将士吧,只有您能救”
他的额上都是汗水,膝盖触及冰凉坚硬的地面,蓝鸢从马上跃下,匆忙将他扶起来,盯着他的眸子,等待李肃的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