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罗王曾经笑问连渡:“真发生了会怎么样?”
连渡同样笑着回答:“魔性腐蚀心魂,生不如死!”
他们皆大笑起来。
恶罗王难见的神色严肃看着那女子,虽说她是鸢日的转世,但是此生早就忘了莽荒之纪的事情,恶罗王没有迁怒与她的原因就在此,在天庭越是上位的仙者要经历的劫越是困难,鸢日既然已经成为星君,其难自然要让身心都全部遭受极致的苦楚,恶罗王竟有些怜悯,这个人类女子生下来应该就不会平顺了。
在女子与孤寒湮对视之下,女子的眼中闪过几丝情感,又立刻被压制,换上冷淡。
“鸢儿,为何不说话?”孤寒湮握住了蓝鸢的空着的左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她的肌肤很凉,穿着亦是单薄,孤寒湮心生疼惜:“怎么也不多穿一点,连翘难为你了么?鸢儿,这些日子你过的好不好?我很担心,跟我回去好么?若你还没有原谅我,我跟你解释。”
妖王滔滔的说着,他本不是一个多话者,可是压在心中的满心的苦楚,都不能被蓝鸢知道,他快发疯了。
孤寒湮又道:“鸢儿,那一日你看到的,不是我本愿,我中了一种毒药,所以控制不住自己,你相信我。鸢儿,现在我们可以永远在一起了。”
蓝鸢浅浅抬头:“妖王,我是来杀你的?你能不能乖乖得受死?”女子说罢,把手中的剑轻举起来,她不知道面前的男子说这些无意义的话有什么用处,难道是为了拖延时间,等待救兵?幸好自己戳穿了他的把戏。
孤寒湮有些怔,把手放在蓝鸢握着剑的手上,柔柔得说:“鸢儿,不要这样,你从来不说要杀死谁,你那么善良,不会想杀我的对么?”
女子稍微迟疑一下,但也只是须臾,她看不到男子眼中的杀气,很奇怪,为何对着一个想要杀了自己的魔还可以这般柔情,为何还要说一些自己根本没有印象的事情?
但这些不是蓝鸢需要考虑的,她把魔力灌注在手上,所有在场妖魔的眼中,看到的便是,周身弥漫浅浅红色魔气的女子,她的赤眸几乎要亮起来,在瞳孔之中看不到任何事物,只有深不见底的漩涡。
连翘开始以为恶罗王到妖族的阵前是为了大开杀戒,但过了一段时间了,却徒看到恶罗王抱着双臂,悠哉游哉看戏,连翘觉得单纯与嗜血不能描述恶罗王,也是了,若真的那般无心机,怎么会逃过最恶地狱,怎么会在莽荒之纪与自己的父王和孤寒湮称霸。
连翘不再看他,阿鸢的杀气很重,而孤寒湮至今没有半点防备,很快的,很快就可以断了他们的羁绊。
孤寒湮依旧是柔情万般,蓝鸢透露出的魔气尽然侵蚀到孤寒湮身上,但是他没有设置任何结界,生生受着,甚至收敛了所有的妖气,当初书妖告诉过他,蓝鸢身子很虚弱,靠近她的时候,尽量把妖气收敛起来。
孤寒湮很听话,他现在便犹如普通的妖族的男子,甚还要不如,因为他没有半点防身的东西。
很难想象一个妖族的王,可以对着一个杀气腾腾的对手几乎**自己全部的弱点,相信现在不但是魔力强大的蓝鸢,即便是当初为人的蓝鸢都可以置他于死地。
蓝鸢抽出自己的手,剑很锋利,刃上泛着淡淡的红光,俨然蓝鸢已经将魔力灌注一部分在上面。
孤寒湮看到空空的手,心沉下谷底,脸上蔓延着受伤的神情:“鸢儿,你还是不能原谅我么?”
爱到极致,便是痴愚,如今妖王充分贯彻了这一点,身经百战的妖王居然看不出女子的杀气,胸口上的伤痕还历历在目,他居然忘却,女子化身成魔,魔气侵蚀了他的身体,带来撕扯般的痛楚也被他忽略,
孤寒湮挺拔的身躯微曲着,和风细雨,堤上绿柳般的容颜乞求着,那如林月下的眉目都染了悲凉,唇齿半张开,想要祷告什么。
直面他的蓝鸢竟然被骇住,妖王不是很厉害的么?为什么会露出这般脆弱的神情,不但如此,他浑身都是破绽,只要自己一剑刺下去,他根本不能防备,为什么?难道连翘所相告的,孤寒湮的法力无边,切要小心都是假的?还有上一次她见到孤寒湮的时候,从他身上散发出来的令三军都骇然的妖法是自己的错觉?
蓝鸢的动作迟缓下来,孤寒湮再度把她的手掌包裹,一瞬间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