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罗王笑着:“既然这样,为何要紧张?难道不是担心那个人类女子自己的本性压制了魔性?难道不是至今依旧对幻魔丹药效不尽相信?还是说,魔王对自己的信心太弱了?”
恶罗王的目光落在连翘的一头白发上,连翘将自身半数魔力以及血液传给了女子,挽救她的性命却半字未说,只是想与蓝鸢有一个新的开始,但是他诚然是畏惧的,惧怕着何时女子便可以恢复记忆, 恐惧着女子离他而去,他不承认自己的爱便是把女子锁着身边,他希冀有一天, 阿鸢可以把他放在心上。
连翘神色明显发生变化;“我不需要相信什么,不需要去验证幻魔丹的药效,今日我必须要让孤寒湮死。 ”
恶罗王却没有把困术给连翘解开,只是笑着道:“你不想看,我想看。”
连翘无法挣脱,眼神落到身边的一个魔兵身上,那魔兵接受了连翘的命令,准备到妖王与蓝鸢的面前的时候,却徒然化为一缕黑雾,只是几个须臾,便全部消失。
恶罗王端着一对冰冷的眸子:“连翘魔王,你应该忘记了我所说的话,不要搅了本尊!的!兴!致。”
连翘被震慑住,因这些时日,恶罗王对他并无任何不敬,连翘便差点忘了恶罗王的本性,他岂能真的因为自己是魔王而对自己臣服,他是恶罗王,莽荒之纪的嗜血魔头,从来美誉哦臣服过谁,以前没有,现在更不会。
魔王眼中闪过狠烈,倏尔消失。
蓝鸢低头,与孤寒湮的眸子对视,很熟悉,她的心头有些痛,但只持续很短。
她举起了剑,连翘说过,这剑任何妖怪被刺中了都不可能全身而退,手握的力道很大,不知是怕自己会松手,还是怕自己没有一下刺中他的心口。
武术大声吼道:“王,王妃真的想杀了你,求求你快点逃开?”
孤寒湮看向剑刃,的确,鸢儿眼中的杀气很重,剑也是对他们妖族有绝对作用的火魂剑,他只得将周身汇聚了一层结界,女子的剑像是砍在一堵墙壁上,再也不能斩下。
心中还在回想着:杀了他!杀了他!
连翘告诉她:‘要是不能伤害妖王的时候,就伤害自己,他会放松警惕的。’蓝鸢并未问及,为何伤害自己可以降低妖王的警惕,但现在自己分毫动不得妖王,便试试连翘说的办法吧。
女子把剑收回,面无表情对准了自己的左手腕,果然见到妖王的面色骇然,他惊叫着:“鸢儿,你做什么?”
剑刃已经放在了左手的腕子上,蓝鸢划下去,血流如注,染了一寸天空,她没有看自己伤口,反而一眨不眨看着男子,看他接下的反应。
孤寒湮猛地站起来,自然结界也破除,他捧着蓝鸢的左手,急忙给她施加治愈术。
连翘的办法成功了,女子嘴角微微上扬,这是她变幻成魔之后的第一次微笑,然后微笑着,将剑刺向了毫无,毫无防备的妖王身上,正中的是心口。
因为施加治愈术本身便对法力消耗极大,孤寒湮面色随即变换了苍白,之后感觉身体如若在焚烧,五脏六腑都在沸腾着,仿佛下一刻便要化为血水。
但是他没有停下施加在女子手腕上的治愈术,看着纤细的手腕逐渐停下流血,看到伤痕逐渐在修复,孤寒湮松开紧锁的眉头,他没有看自己胸口上的可以让妖怪致死的火魂剑, 没有去顾及身体的元气正在剧烈消退,没有感觉到痛楚,他依旧捧着女子的手,笑着,很天真:“鸢儿,这样就不会痛了。”
蓝鸢蓦然心快**起来,她有过这种无比钻心的经历,记忆像是在跟魔性对战,同时在她的体内,破坏了心肺,粉碎了肝脏,她看着男子越加苍白的脸色,痛便愈加深刻,为何?你说过这样就不会痛了的,怎么反起效果?
这个男子是谁?上一次见过的,他的名字是?怎么会忘记。
“你是谁?”女子询问,不知道为何到了现在,自己还要探究。
“孤寒湮啊,鸢儿,我是孤寒湮。”
妖王眉目清亮,很俊美的容颜在冲着女子微笑。
蓝鸢只能评论:这个微笑很傻很天真,像是一个白痴。
但是,孤寒湮,这个名字在蓝鸢的心底炸开。
她手指感受到孤寒湮的指尖温度,泪水又自己落下来,蓝鸢的脑子一片空白,她拿开放在剑柄上的手,剑已经刺穿了男子的身体。
连翘说的办法终于奏效了,但为何会奏效,蓝鸢想要知道答案了,为什么他会露出这般傻的笑容,蓝鸢想知道答案了,孤寒湮这个名字为什么让她一次次忘记又一遍遍扰得心头疼痛,她,真的,想知道答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