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章 放不下的执念
云琼珺将手抚在陈天的额前,云琼珺的掌心发出红色的光芒,陈天缓缓睁开眼睛,自己还是以鬼魂的样子站在众人面前,陈天将无助的眼神投向云琼珺。
“这是怎么回事?”一旁的竹清不明所以,众人也都看着云琼珺,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云琼珺皱着眉头问陈天:“或许,你还有什么没有完成的心愿?”
陈天犹豫了一会儿,细细思量自己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我一直想见一个故人,不知道是不是我未完成的心愿。”
“既然现在没有什么别的头绪,不妨将你想见的故人说出来,我们试着找找看,总比在这里干等着强。”觅竹环抱着手臂,看来想要超度陈天比想象中要花更多时间。
一想到这个故人,陈天的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她强压着眼泪,尽量用平缓的语气讲出了那段过往。
从前陈天在家里是排老小,家里重男轻女,年幼时的她时常吃不饱穿不暖,偏偏陈天还是一个命苦的丫头,生不逢时9岁那一年碰上饥荒,全家逃荒。
一路上艰难险阻,一家人带的干粮很快就不够吃了,陈天还记得那天的天空很暗,没有星星月亮。一家人跟挤在一间破小的寺庙里,阿爹阿娘把找来的干草给姐姐哥哥们躺着,而她独自缩在冰冷的地上。
那天晚上阿爹摇醒了阿娘:“我们把小天丢在这里吧,再带个只吃饭不出力的恐怕我们一家人都要饿死在半路上了。”
蜷缩在角落的陈天冻得瑟瑟发抖没有半分睡意,阿爹的话就这样一字不差地落在陈天的耳朵里。
阿娘久久没有说话,从来没有被家人正视过的陈天以为自己早已对这种不公麻木,但是在那一刻她还是期望从阿娘的口中听到维护自己的话。
良久的沉默后,阿娘说:“我们小声一点走,不要让小天知道。”
陈天那一刻听到自己卑微的希望破碎的声音,她紧咬着牙关不让自己发出抽咽的声音,既然他们要走她就放他们走,从此她陈天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
阿爹阿娘抱着哥哥姐姐消失在夜色中,陈天在黑夜中坐起身来,爬到姐姐哥哥刚刚躺着的干草堆上,那里还残留着他们的体温。
夜太冷,她只想活下去。
陈天开始独自流浪,一路上她靠着野果充饥,没有野果就啃树皮,她的小腿渐渐浮肿起来,陈天见过邻居家的李嫂浮肿的样子,她当时就是没食吃最后活活饿死的,死前浑身肿胀成半透明的样子,看来自己马上也要死了。
陈天的脸上竟然浮上了一丝微笑,她靠坐在一棵槐树下,想着这贱如草蚁的人生总算是要结束了。
就在她缓缓合上眼睛的时候,一个小小的人影站在了她的面前,那个人的脸逆着光陈天看不清他的长相。
只听到一个清冽的少年的声音:“为什么你都要死了还在笑?”
少年朝陈天伸出了手,他那时还不知道他这个善意的举动从此将两人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少年是徐家村首富的大儿子,那年6岁,但大家都毕恭毕敬唤他一声小少爷。
那一天陌上的人都看着徐家的小少爷下学归来背上还背着一个脏兮兮的小女娃,大家都打趣着说徐家少爷捡回了一个小媳妇。
徐少爷抿着嘴不理会那些人,背上的女孩小小的身躯比自己想象中要轻了许多。
陈天在徐家将养了几日,徐少爷年少村子里没有合适年纪的玩伴,平时在先生的私塾,大家只能一起读书并不能一起游戏,所以徐少爷把陈天当做了自己的玩伴。
陈天修养的日子里他时常将自己鸡蛋省下来给陈天补身子,陈天命硬不出七日便可以下床走动了。
徐家老爷对于自己的孩子捡回来一个女娃娃的事并没有放在心上,但是等陈天下床以后徐老爷说:“徐家不养闲人,你若是要留下来就要做活儿。”
陈天听说自己可以留下来眼泪盈眶,自己最后还是有了个容身的地方。
徐家的女人的勤劳能干,家里洗完洗衣的活计轮不到陈天做,徐老爷便打发她去做跟长工一样的活计,平时种地喂牲畜,等徐少爷下学成了她每天最期待的事情。
徐少爷的课业很紧,小时候下学后还能同她一起玩闹一会儿,过了几年知道男女有别之后两人再没有一起玩闹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