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云琼珺现在正驻米都,这军队若他没猜错,应该就是云琼珺派来的。他有想过她会进攻蚩京,可没想到,竟会这样不惜工本。
她究竟有多想蚩京亡?
怒火灼得饶翰全身止不住地颤抖,他紧握着拳头,口中的指示不断。
两队军队厮杀得如火如荼,有人倒下,又有人加入到战斗中。渐渐地,饶翰开始觉得力不从心。
“米都”的人不仅多,而且还精,攻势一波接着一波。敌我悬殊,绕是饶翰有万般才情,也无可奈何。
正在饶翰几乎感到绝望,要放弃时,又有一群人从一边冲出来,冲入战场上后,竟是与蚩京一同抵抗起“米都”来。见到这一幕的饶翰冷静下来,继续指挥着军队,心中同时懊恼自己方才差点要“放弃”的念头。
“蚩京王。”有人从新来军队中走出,招呼了饶翰一声,饶翰见他穿着的是将军的服饰,“吾等是繁城的军队,奉吾王之命来帮助蚩京。请大王务必放心,并尽力抵挡住。吾繁城还有一批人正在赶过来,只要等到援军,此战定然胜利。”
饶翰冷冷地瞥了一眼那繁城的将军,身体上与心情上的双重压力让他实在提不起什么好脸色来:“本王知道了,耶请将军能够全力以赴。”
那将军不苟言笑地点头:“那是一定的。”之后便再投入到战事中去。饶翰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心中嗤笑。他自然不相信繁城会突然这般好心地帮助蚩京,怕是想从蚩京这儿捞些什么好处了。但如今他却也没得选择,眼下这般情景。抵抗住“米都”的入侵才是重中之重。
有繁城的军队加入帮忙抵抗,“米都”不见退懈,反而攻势更加凶猛了起来,有越战越勇之势。终于,繁城与蚩京在“米都”一波攻势中抵挡不住,被“米都”攻入城中。
“米都”的人占据蚩京的城池,将繁城与蚩京的落地了俘虏起来,饶翰与那将军也不例外。一阵欢呼后,“米都”的人准备撤退,忽地又有一群人骑着马从四面八方冲出来,包围住“米都”。
饶翰眼尖地看到不远处一个身着盔甲,骑在马上的略为熟悉的身影。与此同时,他身旁与他一样被制住的将军低声叫了一声:“大王。”
这一声包含的恭敬与敬佩,让饶翰不由得看了他一眼。
“米都”军队此时已经松懈了下来,显然对于繁城的进攻反应不过来。在繁城的再进一步攻势中,竟被端了个全军覆没。
繁城的人解决了“米都”后,将“米都”插在城门顶端的旗帜拔起,猛地将竹竿折断,随意往地上一扔。“米都”的国旗飘飘然地落在地上,新插上的繁城旗帜迎风飘扬。
一声声“繁城!”从军人口中喊出,中气十足,声音在空中交缠,在城中回荡,传到城中每个人的耳中——从此,“蚩京”不再存在了。
被“米都”俘虏的人被繁城的人解绑,江年亲自为饶翰解开绳索。
“没事吧?”江年帮饶翰解开最后的绳结,关心道。
“没事。”饶翰冷冷道。
江年仿佛没感受到他的疏远,叹了口气,自顾自道:“待会儿到城里去歇息一会儿吧。米都这次的攻势太突然了,我当时只来得及让傅芩和他的人马过来支援,谁知还是慢了一步。”傅芩便是第一次来那队人马的将军。
饶翰的脸色柔和了些,谢道:“你能想到要来帮我蚩京,饶翰已是十分感激。”
江年瞥了他一眼,感叹道:“但我也没想过米都会突然发起这样猛烈的进攻。之前那米都的皇子还是温温吞吞的,突然这么当机立断……”他顿了一下,似是在思考什么,“我记得云琼珺和顾森现在就在米都,这次的突然攻势,怕就是因为……”怕就是因为他们了。
江年话没说全,饶翰却已领教了他的意思。
米都忽然进攻,他一点风声都没有收到,这般的计谋除了云琼珺和顾森又有谁能想到?
饶翰闭了闭眼,掩去眸中的仇恨,却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咬牙切齿:“此灭国之仇,我一定会报!”
云琼珺啊,你可真是狠心。连我最引以为傲的、最视为重要的蚩京也能狠下心来让人进攻、让人攻陷。非要我真正一无所有了,你才能放心吗?
心中浮上云琼珺的脸来,她是笑着的,却让他感到莫名的感伤。失望与恨意交缠,心中愤懑不已。反应过来时,饶翰眼中竟已满是泪水。
他自然没有忘记身旁繁城王江年的存在,身为蚩京的王,即使只是前任的王,他也不能在别人面前落泪。况且只是因为一个女子?他整理了一下心情,将眼中的眼泪逼回去。
江年将他细微变化的神情悉数落入眼中,唇角勾了勾,眸中是玩味的笑意。